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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也根本没有人在意他的感受。

当最后一处伤口愈合后,殷染的力气终于回笼。

他双手握拳,青筋从手臂上凸出,一路蜿蜒至颈项。数十条银丝整齐断裂,连同十字架一并碎裂,四下崩散。

女人惊吓得连连后退,一直半遮着脸的帽子也掉落下来。

殷染看了眼自己手腕上残留的血,淡漠地舔了一口。

那些发黑的伤口很快痊愈,可他却像是被抽离了一部分灵魂,整个身体都因为这缺失而无比空荡。

他静静地抬起手,接住从穹顶打下的那缕阳光,捻了捻指尖的温度。

所有人都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珠都不敢转一下。

谁也不知道,在他们面前站着的是个什么东西。

良久,女人才试探地出声问道:我是谁?

殷染瞥过去一眼,嗓音冷得像是刚从冰封中解冻:母亲。

女人前行了一小步:那你还记得你要做什么吗?

殷染没说话,继续把玩着那普通血族望而生畏的阳光。

母亲这么对你,你难过吗?恨我吗?

难过殷染用手搭上岩壁边缘的花朵,原本鲜活的花朵瞬间风干,在他手间粉碎成末,那是什么?

剧烈的疼痛后,津行止蓦地睁开眼,恰好对上殷染的眼睛。

他的眼底像是结着一层血色的薄冰,藏着灰蒙而淡漠的杀意,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他拧断脖子。

那种眼神和刚才看到的画面里殷染的眼神相重叠,让津行止的心口如被剜绞般疼痛。

他完全忘记了刚醒过来时那些自我警告的言语,吻上殷染的额头,将人紧紧圈在怀里。

没事了,都过去了,再也没人能那么对你了。

津行止胡乱地安慰着,抚摸着,仿佛想将他所有的温柔都揉进殷染的身体里。

那噩梦般的记忆太长,长到让殷染觉得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之久。

一种久违的温暖缓慢将他包围,将他从冰窟里一步步拉回。

他想起了从前因为杀戮,双手沾染的血液从未干过的岁月,那时的他宛如杀人机器,生不出任何悲悯之心。

没人在意他,也没人与他并肩。

回忆翻起的痛苦和压力深戳在他的心底,让他有种如被扼喉的窒息感。

不会了,以后都有我陪着你。

津行止的话轻柔地落在殷染的耳畔,像一剂对症的良药,温热了殷染的胸口。

鼻间的酸涩迫使殷染的眼角泛出泪花,他丝毫不收力地咬在津行止的肩膀上,宣泄着那种难以承受的苦涩。

他不知道那一咬自己用了多大力,直到血味在他的唇齿间逸开,他才猛然惊醒。

他刚有向后撤开的趋势,就又被津行止揽回怀中。

津行止带着几分苦笑的意味,温声道:刚起来就咬人,就算是移动口粮,也没有你这种吃法的。

殷染干咽了一下口水,目光落在清晰的齿痕上。

血色混乱着他的情绪,让他如簧般的巧舌变得滞涩。

津行止等到直觉殷染平复下来了,才将人从怀里拉开。

津行止坐起身,想先抱起殷染去洗澡,却在拉被角时发现他的大腿后侧有十数道重叠的伤痕。伤口上,干涸的血液凝结成痂,狰狞异常。

那显然不是他做的。

回想起昨夜,津行止好像确实数次看见殷染在咬他时将手伸到自己身后。

他原以为那是殷染在自我纾解,却没想到他竟是用划伤自己的方式来换取清醒。原来,这才是殷染后十几次吸血时比之前克制得多的原因。

津行止抬起手,悬在那伤口上方:为什么

殷染随意用被子盖住伤口,从床上支起身。

血契有很多种,这一种尤为难结。整整20次的咬合抽离,需要施契者有绝佳的精神力。最后一咬和第一咬重叠之时,被契者身上所有的伤口都会愈合。这种血契一旦结下,除非结契者身亡,否则终生不可解。

说着,殷染欺身过来,手指碾在津行止颈项处血契印记的位置上。

津行止,你别想摆脱我。

第54章 试试我的技术?

津行止抚上殷染眼角的泪痕,指尖有一点不甚明显的摩擦感。

他揉着殷染眼角,反复触摸着他的泪痣。

他压低嗓音,沙哑得像是刚刚咽下一口腐蚀性的液体:别再继续了。

津行止重新收紧手臂把殷染抱在怀里,克制地哽了哽,下巴压住他的肩膀,在心底重复道。

别再继续了。

别让我觉得,你的言行里带了真心。更别让我觉得,你不会离开这里。

很长一段时间,津行止都一动不动地伏在殷染的肩膀上。

殷染没明白他那句别再继续了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心口随着津行止的安静被无形地剜了一刀。

听着津行止不算平稳的呼吸,殷染抬起手,将手掌落在他的背脊上:怎么了?

津行止没说话,缓缓从他的肩膀上抬起下巴,又撑了一会儿才离开。

那温度从身旁撤离,也带离了殷染心尖上的那份热意。

他指尖微动,将手掌移动到一块残留着津行止温度的位置上,才略微寻到一丝安心感。

隔着一道厚重的磨砂玻璃,浴室里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

片刻后,那声音停下来,津行止回到他面前,避开他腿后的伤口,将他打横抱起。

这种抱姿让殷染周身不适,徒生出一种弱势感。

他背脊微僵,下意识地挣了一下。

但当他稳稳地落进津行止的怀里时,那种熟悉的气息却又让他瞬间放松下来。

津行止似乎是看出了什么,小心将他放在自己摆在浴室里的凳子上,拿起了移动花洒。

他一边调整水温,一边道:睡都睡过了,一个公主抱还受不了吗?

殷染挑起眉峰,将视线落在他锁骨上方:现在还敢说这种话?知道血契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津行止专心摆弄着手里的东西,没有搭他的话茬。

他轻抬手指,向上一勾。

津行止颈项处的契印随之亮起,分叉的脉络扩散又聚集,向上蜿蜒。

但那光亮似乎只维持了几秒钟,便悄然熄灭,再次隐没在津行止的皮肉里。

殷染怔神,不可置信地又尝试了一次。

可津行止仍旧毫无反应,光亮反而熄灭得更快了。

没有感觉吗?殷染问着,声音里掺杂了几丝焦灼。

津行止睨了一眼他的手指,将已经调好水温的花洒头向上移到他的肩上。

热水从他的手臂上滑过,不断向他传递着温暖。

他直勾勾地盯着一言不发的津行止,等待着他的答案。

津行止温声道:是有点热,所以你的血契,是用来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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