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棠说:我们结婚吧。
话音落下,满屋寂静。
林安瞳孔逐渐放大,表情慢慢地变得不可置信,张了张嘴,那样子却并不相信祁棠说的。
真的吗?
嗯,真的。现在就去。
祁棠没有给他做过多的解释,他知道说再多也没用,都不如做出来给林安看。
拿了自己的证件后,祁棠牵着林安出门了。
民政局离他们住的别墅不远,他们就那样一路跑着过去。
耳旁呼呼的风声似乎都在替他们高兴。
林安有点恍惚,直到进了民政局,签了结婚协议书,完成了一系列手续,拿到了一个象征着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夫的结婚证小本本,他都还是在恍惚的状态。
回来的路上,祁棠牵着林安的手在路上慢慢走,他前所未有的温柔。
想去哪里度蜜月?他问。
林安怔了很久,张了张嘴有些机械地说:海岛,有海又有山的地方。
因为他曾经听过一个说法,一定要带你爱的人去看一次海,再去看一次山。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想跟祁棠去。
风吹过来,祁棠摩挲着林安的指头,柔声说:还有呢。
林安似乎情绪缓和了些,他眼里逐渐有憧憬:南半球,那里的季节跟这里是颠倒的。
想跟祁棠一起去经历不同的气候,去不同的国家,看不同的风土人情。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路上很多散步的小情侣,他们都牵着手,一脸甜蜜,祁棠和林安也是这些情侣中的一对。
祁棠说:还有呢。
林安沉默了下,其实只要祁棠在,那哪里他都是愿意去的,哪里都会成为值得留恋和回忆的地方。
想去你想去的地方。他抬头望着祁棠,眼里逐渐亮起光。
那双狐狸眼像是琥珀一般剔透漂亮,盛满了星星,最关键的是,里面有光,有希望,有对未来的憧憬。
祁棠心头一热,笑了笑,他低头吻了下林安的唇,春风化雨般温柔:好。
以后会有几十年的时间,我带你慢慢去。
林安久违地也笑了,现在才有了一点他们结婚了的真实感。
麻痹的心脏逐渐感受到了喜悦,但他不敢过度欢喜,很怕这是虚影一场。
回到家,祁棠拿了一个花瓶,摘了一些花圃里的玫瑰和洋桔梗插进去,然后把花瓶放在了林安的卧室。
他做这些时,林安就跟在他身后转悠,手里一直拿着结婚证不肯放下。
祁棠有些无奈,他摸着林安的软发,指了指那个花瓶。
以后每天,那个花瓶里都要有新鲜的花,知道吗?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能完成吗?
林安虽然不懂为什么,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祁棠抱着他挪动到窗口,打开窗户手指着院子里。
明天我会去买点别的花苗回来,四季盛开的花都有,然后种在院子里。
这样四季你都可以有花摘下来插在瓶子里,好不好?
他手揽着林安,林安最近瘦了很多,整个人像一个脆弱的瓷器。
好。
虽然但是,林安还是比较喜欢洋桔梗和野玫瑰。因为那是祁棠最初赠予他的浪漫。
这天晚上,两人时隔这么久,情难自抑地持证上岗。
是祁棠先开始的,他很温柔,十分克制,照顾着林安的一切感受。
但林安却抱着祁棠哭了一个晚上。
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情绪压抑得太久,被好好疼爱时,那些委屈和伤痛,一下子全都并发了出来,让他没办法克制。
就像很难过的时候,一个人是可以扛下去的,但这时如果有人问一句你怎么了,就会瞬间觉得委屈和难过,泪流满面。
林安不允许祁棠开灯,祁棠就不开。
听着他哭,祁棠就放得更温柔。
祁棠什么都没问,只是抱着林安,吻掉他眼角的泪水,一遍一遍地重复着那个动作。
结束的时候,林安才哑着声音说了一句:咬我。
以前他们每次这种时刻,祁棠都会在两人最舒服的时候,一口咬住林安脖颈后的那块软肉上。
因为林安怕疼,祁棠就妄图用这种方式来证明林安是爱着他的。
虽然现在已经不用那么去证明了,但这种动作却成了林安安全感的来源。
在林安的认知里,这个动作,代表着祁棠愿意占有他。
所以此前林安为了证明祁棠还爱着自己,反复求他咬一口,但祁棠一直拒绝。
如今他再次请求,祁棠温柔地咬了下他下唇,撩开林安耳畔的碎发,呼吸不稳地吐气:
宝贝,忍一忍,这次会有点疼。
话音落下,林安就感觉脖子后一股刺痛,疼得他眼泪顿时就下来了。
但他却死死抱着祁棠不肯撒手。
完事后,祁棠轻轻抹去他眼角的泪水,指尖又落到林安那片艳红的玫瑰上。
虽然屋里没开灯,什么也看不见,但祁棠还是细细密密地吻了上去。
这一晚,两人都很畅快淋漓,只是林安哭得眼睛红肿,到了第二天还肿得像两个核桃。
因为太累,他睡得很死,再次醒来时,祁棠正在院子里种花。
他速度很快,花圃被分成了四大块,属于春夏秋冬的花都被他种了上去。
春天,祁棠选了迎春花,夏天,野玫瑰和洋桔梗就够了,秋天,是木槿花,冬天,是腊梅树。
四季都有花开,四季都不寂寞。
林安看着院子里的场景,心口忽然一下很满,很温暖,说不清的有些感动。
祁棠弄完了,摘下塑料手套,走过去抱住他的腰,下巴搁在林安的头顶上缓缓摩擦。
记住了吗,那个花瓶里,每天都要摘了新鲜的花插/进去,我要检查。【不会是因为这个插/进去锁了吧?审核你有脑子吗??这是在插花!!】
林安:嗯。
这点事他还是做得到的。
这一晚,两人又情难自抑,说不清是谁先开始的。
只有这个时候,林安才真的有占有了祁棠的真实感,也有被祁棠占有的真实感。
欢愉和苦涩交错,他知道他的小朋友回来了。
林安的不安被稍稍缓解了一些。
但很快,第二天他再次醒来时,这一切都像是一个美梦,他梦醒了。
房间里祁棠的东西还在,但他人却不见了。
只有院子里刚种下去的花,标示着过去几天真的存在过,还有枕头下的结婚证标示着,他得到过幸福。
林安身上还穿着昨晚做的时候,祁棠让他穿上的大衬衫,那是祁棠的衬衫,下面光着一双细腿,什么也没穿,脚上也是赤着的。
他一个人站在客厅里,怔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