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车辆怕出事,纷纷避让不及。
祁棠扭头看他,身旁的人一只手打着方向盘开得很认真,另一只捂着肚子,脸色好像也有点发白。
祁棠有些无奈:停车。
刺啦一声,车子停住。
林安回头看他,满头冷汗还不忘勾起一个调情似的笑,:怎么了?
祁棠没回答,拉开车门长腿一伸,再哐当一声,车门被关上了。
他弯腰,目光从窗户看进去:在这儿等着。
丢下这么一句,人就走了。
林安可算是松了口气,他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又看向自己的肚子。
真不争气。
不过他也没想到,祁棠看似温和绅士的一个人,也会做出这种小动作。
但玫瑰就得带点刺儿,摘下来后才有成就感不是吗?
很快祁棠就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包东西,还端着一个纸杯子。
等他坐进车里,把袋子解开,林安才注意到那是一盒胃药。
祁棠把杯子递给他:原本接的热水,但外面下雪,可能有点凉了,将就下。
林安唇角缓缓挑起笑,接过来三两下就把药吃了。
所以这是在弥补自己犯下的小罪恶?
要命,后知后觉的温柔也很性感。
谢谢,祁先生可真体贴。
祁棠没说话,买药这事儿,其实他只是觉得林安算起来怎么也比他大个几岁,刚才那副脸色苍白的样子,他莫名有种欺负了老年人的罪恶感。
老年人啊
完蛋,他觉得老年人痛得要死也不吱一声的倔强有点可爱。
只有一点哦。指甲盖那么大一点。
车子在道旁停了十分钟,等林安状态好了才重新发动。
一路上林安都在琢磨着,怎么约下一次。
祁棠想的却是,总算摆脱了这个妖精。
等到了家,祁棠说了谢谢,然后转身就下了车,林安想说两句话愣是没找着机会。
看着那个身影逐渐走远,他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
算了,反正只要项目还在合作,以后见面的次数多着呢。
不急这一时。
等门关上,祁棠才听见车子发动离开的声音。
他脱掉外套,随意地往沙发上一坐,气都没喘匀,张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那啥,那个聚会他们定在了后天。张丞说。
祁棠拿起桌上的眼镜,用布擦了擦:知道了。
张丞:啧,那个,提前知会一声哈,秦砚也在
操,不就是秦砚也在吗,他怎么跟犯了错在这儿检讨似的。
祁棠把擦眼镜的布叠好,放在沙发上:所以呢。
张丞怔了下,对啊,他妈的在就在呗。
所以,咳,你俩别闹起来难看,主要是,大家都在呢,你俩闹起来了我还得拉架不是?就当是给我点体面,行吗?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
祁棠把眼镜带好,打开电脑浏览文件:认识多少年了?你有看到过我失体面的时候吗。
这不是个反问句,这是个称述句。
来自于一个绅士的自信和优雅。
张丞挠头:也是。
就之前祁棠跟秦砚感情深的时候,觉得秦砚可能出轨了,都没失过体面。
当年祁棠想出国留学,跟家里人闹成那样,连临走都没个人来送,他依旧保持着优雅。
有时候,祁棠真显得挺冷情的,要不是了解他,张丞可能真会觉得这人没有感情。
那行,那就这样呗,挂了。
祁棠嗯了声,正打算把手机放一边,下一秒林安就来短信了。
林安:我到家了哦,报个平安[狗头]
祁棠指尖放在林安的头像上,想把人删了,但经过今天的约会,他又觉得林安似乎没他想象中那么差。
要不就留着?
最后祁棠只是关掉了手机。
*
后来的两天,出乎意料地,林安再也没给他发过消息,就连最平常的早安都没有。
祁棠也不大在意,他站在镜子前,整理了下仪表就出门了。
今天是聚会的日子,他们把地点选在了一家带KTV的餐厅。
一边吃一边嗨,年轻人的快节奏生活。
祁棠过去时,张丞他们已经到了,正在对瓶吹,看见他进来都起哄似的闹了一阵。
他礼貌地点头微笑,默不作声找了个角落坐下。
秦砚本来也在唱歌,忽然就放下了话筒,巴巴地凑了过来。
先是扯了扯祁棠的袖子,又拉住他的手:棠棠,那天是我误会你了,张丞都跟我说了,你没别人。
祁棠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不动声色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秦砚不依了:我都承认是我错了你理理我好不好。
祁棠有些无奈:知道了。
见他愿意跟自己说话,秦砚脸上又有了笑容,想提复合的事儿,但理智告诉自己,不可操之过急。
祁棠这种性格,就是你越逼他,他越跟你想的背道相驰。
那个,棠棠,我回去想了下,以前,确实是我对不住你,我太挑剔了,太任性了,在一起时间长了就两眼一抹黑,看不见你的好。
秦砚认错认得十分诚恳。
但话是完全没有说到点子上。
把所有原则性的错误,都归结于自己的性格缺陷,简而言之我没犯过大错,我就是性格差点。
祁棠垂着眸,屋里光影闪烁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秦砚趁热打铁: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也不奢望能跟你复合,我们做朋友好不好?普通朋友,就,像你跟张丞那样的。
半晌都是沉默,耳畔是几个年轻男生煽情的歌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分手~应该体面~谁都不要说抱歉~何来亏欠
祁棠指尖动了动,最后还是点了头。
算了,如果做朋友,就能让彼此放过的话。
更何况,他们在一起时,秦砚也真的带给了他很多开心。
出轨那事儿,或许真的只是他的错觉。
秦砚开心地尖叫了一声,想扑到祁棠身上,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包间里的歌也切了一首欢快的。
张丞在一旁看着,恨不得掐死这些人。
什么嘛,这说得好听是想哥几个聚聚,这他妈明摆着就是为了帮秦砚把祁棠约出来,还间接利用了他。
这帮孙子。
秦砚因为高兴,酒也多喝了点,整个人飘飘然的。
他是真喜欢祁棠,喜欢得要命。
反正现在人是留住了,以后再慢慢让祁棠回想起他的好,要复合那只是时间问题。
棠棠,我上个厕所去,你在这儿等我啊,他起身摇晃了几下,又满脸熏红地回头说:不许走!
俏皮又可爱,这样美好的样子,很容易勾起人心底的回忆。
祁棠心一软,无奈地应:嗯。
秦砚刚走不久,祁棠就听到了电话铃响,他找了找,最后在自己大衣底下把手机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