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星野被打断,也没着急,他本来就没打算说闫哲是他道侣,顶多说一句小师弟。
小殿下对我很失望吗?所以才会回来。尹世月像孩提时第一次和席星野见面那样,咬住下唇,我知道我很没用。
也不是。席星野心想你哪里没用?在传闻里都吃小孩了还没用?是现在的国师让我回来的。
国师大人?尹世月怔愣,国师大人是如何知晓的小殿下?
果然,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的确是受骗。席星野心中作下判断,和闫哲对视一眼,我们来就是处理一下这个国师,你没有意见吧?当然有意见也没用。
国师大人犯了什么错吗?尹世月轻垂下头,面带犹豫。
他是朝岚。席星野不多作解释。
尹世月蓦然抬头,朝岚?接着不安的喃喃,居然是他。眸底泛出凉意和难掩的厌恶。
当时朝家行谋逆之事,是尹世月第一次动手杀人,就那样烂泥臭虫般的低贱之人,居然也敢肖想他的小殿下。
也不至于被蒙骗,只不过是相互利用。既然小殿下看这颗棋子不顺眼,毁掉也未尝不可,再一想到是朝岚让小殿下回来的,小殿下打算怎么做?脏了手就不好了,却又不敢表现出自己黑暗的一面,需要我帮忙吗?
你不是傀儡皇帝吗?席星野惊讶,听说大权都在朝岚手里。
尹世月摇头,怎么可能,他只是国师。
不过席星野仍是拒绝,一摇头,不用,我们二人便够了。想起自己对闫哲的介绍还未完成,又没什么特别补充的地方,让尹世月一个皇帝叫闫哲殿下也不合适,纠结半晌,你叫他
我是星野的道侣,你想怎么叫随你。闫哲先开了口。
尹世月动作一僵,小殿下喜欢男子吗?
席星野猝不及防,眨眨眼睛,教育起闫哲:首先,我是你师兄。怎么还开始直呼其名?
师兄不生气。闫哲捏捏席星野泛红的指尖。
席星野将自己的手从闫哲那里抽回,对着尹世月一点头,那就先这样。
尹世月还未来得及感伤,慌张道:小殿下现在便要走吗?因为情绪激动控制不住的咳起来个不停,仿佛下一刻便会因呼吸缺失而昏迷的脆弱。他是卑劣,有一次重新对自己本性认知。
他对小殿下的心意是明朗的,可他确实是配不上小殿下这般好的人物。
他以为自己以往对小殿下爱慕者的诸多阻挠是因为那些人不够好,会弄脏他的小殿下,现在看来不过是对旁人的嫉妒。
嫉妒那些在小殿下面前表露心迹的人。
而现在,他最忌妒的,是这个得到了小殿下的男人。
席星野是真担心尹世月咳过去,听着都揪心,你不吃饭药吗?那么大一桌子。
尹世月咳弯了腰,等到呼吸平复直起身时嘴角出现殷红血迹,并非吐血而是咬出来的,吃也没有用。
席星野:原来你知道。
就听到尹世月的后半句话,倒不如趁着还活,多听听小殿下说的话。惨淡苍白的笑容,满眼的憧憬,如果小殿下当时并没有去临谷峪而是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一定不会是如今的光景。
气氛越发古怪。
吃药吧。席星野开口打破僵局,他对尹世月如何将这么一大桌子药给吃掉还蛮好奇,又看看沉着脸的闫哲,待会儿和你一起去逛逛。就跟哄小孩似的。
尹世月还真就乖乖的坐到桌前吃药,就像是在完成什么重要的任务。
他的小殿下早晚又会离开。
席星野支起胳膊看着尹世月吃药,心思早就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先在临谷峪停留了一会儿想起自己遇到的朝余,那歇斯底里的抓狂模样也是个大问题。
等到尹世月吃完一盘丹药后,席星野幽幽提起:当时负责朝家那件事的人是谁?
尹世月抬眼,怎么了?话语中是不可闻的紧张。
朝岚有个弟弟叫朝余,怎么没死?席星野问的直白又冷血,但也没有什么伪善的问法。这个负责人是真不会做事,株连九族这样的任务没能做到斩草除根也就算了,居然还跑掉两个人。
两个主要人物都没死,这株连九族株连了个寂寞。
朝余当时遇到仙人尹世月知道这是他的疏忽,小殿下既然提起这件事,朝余给小殿下添麻烦了吗?
他现在在临谷峪,席星野换了个胳膊支,添麻烦倒说不上。
就是让人不适,有被什么危险物种盯住的感觉。
朝余一个外门弟子,应该闹不出来多大的事。
临谷峪,云山雾罩空气中不光透着凉意,还有暗藏的八卦气息。哪怕是修真人士,也脱离不了这样纯粹的低级趣味。尤其是在这个八卦和临谷峪重要人物扯上关系的时候。
你们凑一起说什么呢?参加完大选拿到个好名次的肖青羽刚一出秘境,还没来得及开心,就看着几个临谷峪的杂役弟子在小声谈论什么,还和席星野有关。
什么叫席星野在凡间界还有个旧情人?
闫哲是替身又是什么意思?
闫哲不愿意当替身,是被席星野给逼的,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最扯的,现在席星野带着闫哲去会旧情人,去了哪儿?进了一趟秘境,出来之后肖青羽感觉天都变了。
这乱七八糟的都是些什么?总该不会是空穴来风。
肖青羽这一通连环发问将那几个凑在一起八卦的杂役弄得冷汗直流,生怕自己因为多嘴多舌被赶出临谷峪,只好推卸责任,这都是朝余说的。
肖青羽:朝余是谁?
第47章 你吃小孩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吃小孩啊是
朝余。
作为一名正经外门弟子,因为遭到欺凌,仍然常日做着只有杂役弟子才会做的活。那日和席星野的一次见面让他免于直白的露骨的欺负,却也让更多的人对他退避三舍。
席师兄指名说过讨厌的人,再与其凑在一起莫不是摔坏了脑子。
扫着地上的零碎落叶,每一步都落在石板上,朝余比起以往一直充满愤恨的神情,少有地流露出几分茫然,不会是真的。轻声呢喃,兄长才不会做这样的事,
尽管已经事先得知兄长的起兵谋逆是因为在国宴上的惊鸿一瞥,但说到底还是为了权力吧?在全族人的血海深仇面前,兄长若仍然痴迷于席星野,那他,他死在那个雨夜的家人又算什么?以他对兄长的了解,大概依然待在澜沧国,不为恋旧,只为那是席星野曾经待过的地方。
可他一个最卑贱不过的外门弟子,又如何进入凡间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