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流水声传来,童然红着脸朝浴室门竖了个中指。
但他到底放心不下陆思闲的心理状况,等人出来了又问:那你想通了吗?
陆思闲拨了拨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含笑的眼睛,想通了。
童然见人确实挺放松的,也不再说什么。
坐了十小时飞机,他这会儿已经很困了,趁着陆思闲洗澡前说了声晚安,便躺上了床。
一觉睡到上午,房间里已不见陆思闲的踪影,床头柜的手机却压着一张便签纸,是陆思闲的字迹,说是先去熟悉赛场了。
童然懒得动,窝在被子里叫了酒店送餐服务。
吃过午饭,他搭乘度假村的大巴到了市区,又打车去了机场。
今天,杨信年也会带着国家队的部分成员过来,备战明日的巡回赛。
据说杨信年上个月就准备去阿斯彭的,可训练计划有了一些调整,索性改到了这次参赛。
童然到了机场,才发现杨信年所乘坐的航班晚点了。
他枯等了两个多小时,等到陆思闲都赶来了,依旧没接到航班抵达的通知。
怎么回事?是下雪天影响吗?童然腿都坐麻了,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雪也不算很大啊。
陆思闲漫不经心道:急什么,我不还陪着你吗?
我本来打算下午去玩儿雪地摩托,童然看了眼时间,都四点过了,看来是没机会了。
明天比赛完我带你去。
陆思闲比赛在上午,下午还有半天空闲。
童然心情好了点儿,问:你场地熟悉得如何?
就那样,陆思闲刷着手机,随口道,不知道来多少次了,闭着眼睛都能滑。
童然心念微动,他发现这次见面陆思闲好像与记忆中有了些变化,少了几分沉郁,整个人像是卸下了什么包袱,看起来很轻松,甚至有点儿意气风发的张扬,更贴近于他对陆思闲少年时代的想象。
他突然有了一个猜测:你最近是不是训练状态挺好?
还行,陆思闲嘴角微翘,上个月阿斯彭的比赛刷新了赛季个人纪录。
童然惊喜道:怎么没听你说!
他只知道陆思闲拿了第四,还担心刺激到对方,一直没敢提。
陆思闲不以为意:第四名有什么好说的?
那明天呢?童然操心地问,这又过了大半个月,你应该又进步了,明天有信心吗?
陆思闲只是笑,仿佛在故意吊人胃口,半晌才开口:运气好,应该可以拿牌。
童然差点儿跳起来,兴奋地给了陆思闲一个拥抱,还没开口,就听陆思闲咳了一声,老杨出来了。
他顿了顿,转头就看到杨信年站在出口处,面上带着慈祥又欣慰的笑容,你们两兄弟在外边儿还这么亲热呢,黏糊得像对小闺蜜似的。
第99章
陆思闲当场黑脸。
童然虽然挺一言难尽, 但也笑得很开心。
姐夫!
可可!
童然弟弟!
小然哥哥!
称呼顿时乱做一团,在喧嚣的大厅里也格外突出。
这次随杨信年来的有四位队员,都是童然上次去体大基地时见过的, 高铭和赖小阳亦在其中。
童然还来不及跟杨信年说上话,就已经被队员们团团包围。
小然哥,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红!我表姐听说我认识你天天托我要签名!赖小阳憋了好几个月倾诉欲喷涌而出, 你已经成我们队伍里的传奇了, 那些上次没见到你的都让陆哥再骗你、咳,再请你来一次,尤其女队的姐姐们!
我作证!我逛街都能看到有店铺贴着你的海报, 高铭不甘示弱地挤开队友,卖游泳设备的、卖衣服的、还有美发店之类, 都把你表演时的截图打印出来挂着!
童然苦笑, 正想表明自己没有接任何代言产品,就听有队员插嘴:还有治不孕不育的,我那次过马路有人发DM杂志,封面就是你的照片。
并不想知道, 谢谢。
陆思闲笑得发抖:你还能孕?
童然脸上的表情都顶平了:我们魔法师有什么不能的,明天就让你怀孕。
陆思闲似笑非笑:这么厉害?那我还真想试试。
童然:只要你愿意让我催眠,我保证让你在梦里高产似母猪。
陆思闲:
国家队不住度假村,杨信年还得带队去熟悉场地, 因此一回市区双方就分开了,只说好赛完再好好为陆思闲庆生。
提及生日童然就有些气虚,为了表明自己并非不上心,晚上还特意跟陆思闲解释:你知道, 我前段时间很忙。
陆思闲正在整理训练日志, 闻言抬起头, 专注地看着他。
另外闭气训练会对记忆造成暂时性的损伤,要三个月才能完全康复,所以吧,我忘了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礼物不是送了?
童然愣住:什么?
陆思闲笑道:你以前说有你在的地方就有奇迹,这不就来给我送奇迹了?说不定明天会送我一次冠军。
童然更心虚了,他那纯粹是不负责任地吹牛,想给陆思闲一点慰藉,事实上,他连看奥运都不敢看中国的优势项目,总觉得自己一看就输。
那怎么能算?
为什么不能?陆思闲支着下巴,懒懒地转着一支签字笔,而且你还送了我幸运书签,最近运气果然不错。
童然心说都多前的事了,你就没什么想要的吗?
陆思闲:把你送我?
童然眼皮一跳,仔细观察陆思闲,见对方眼神清澈,表情也无懈可击,心里刚涌起的一点旋涡瞬间散掉了,行啊,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陆思闲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扶住了童然的肩。
童然呼吸微窒,就被人按在了椅子上,手里还被硬塞了一支笔。
帮哥哥做作业,陆思闲点了点桌面,今天的训练日志还没写。
这就打算食言了?
童然深深呼吸,露出营业式微笑,还没到你生日,过了12点我再写。
于是11点50分,童然上床躺平。
此时他心如止水,四大皆空,仿佛三千红尘都无法扰乱他的心。
不过这点佛性好像被夜里的梦给带走了,第二天早上,他开始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