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刚才所有不安的来源,原来只是害怕被郎秋背叛和抛弃。
当一个人注视着你的眼睛,给了你那么重的承诺,柯纯觉得他必须去相信,一定要相信,因为他也想要相信。
我们接下来怎么做?柯纯在郎秋的耳边轻轻问。
我有一个想先解决的人。郎秋沉声说道,声音中透出一丝丝危险的气息。
这个语气让柯纯有些不太舒服,但他还是问道:谁?
薄亦然。
第32章
叮咚请所有选手即刻到一楼大堂集合。
柯纯和郎秋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薄亦然的名字一蹦出来,就听到了这则广播,两人不约而同地心中冒起不安的感觉。
城堡中只剩四人,游戏还在进行中,这时候的召集会为了什么?
两人都张开嘴想和对方商量,却再次被广播声打断。
他们最终还是决定先下去看看情况。
柯纯和郎秋走到大堂时,蒯安和已经站在那儿等着了。
他见到柯纯时,露出亲切的笑容,问道:你们知道什么事吗?
柯纯摇摇头,看来蒯安和也不知道。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人,然而他们等了一会始终不见最后那个人的出现。
柯纯心中的疑窦越来越大,正想和郎秋说时,就见红玉从西走廊的方向走来,她的后面跟着一个人,面无表情,冷若冰霜,正是薄亦然。
红玉在三人面前站定,不带任何语调说:郎秋,有人举报你偷带手机进城堡,我需要搜身。
好像是办事机关的办事员,用最平淡的语气砸出最紧张的气氛。
郎秋还未开口,柯纯先往前冲了: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我和他同屋,从来没见过他玩手机。
然而机器人并不是陪审员,她不听辩词,只认证据。
红玉径直走到郎秋面前,抬起她的大眼睛,冷冰冰地审视着郎秋,然后举起手来。
柯纯看到这一幕急了,直接上手把红玉给按住,慌不择言地叫道:你不能随便搜身!这个这个是侵犯人权!
但他的阻止丝毫没有给红玉造成任何阻碍,红玉轻松地打开柯纯的手,连一瞥都没有给他,继续执行她的指令,双手在郎秋的身上摸了起来。
郎秋没有抵抗,反而自己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高高举起的同时朝一旁的柯纯使了个眼色。
证据已经出现,红玉停止动作,依旧用她不带任何语调的声音宣告:已确认郎秋私自携带手机入营,根据规则,将对郎秋处以惩罚。
说完,她从腰间取出□□,毫不犹豫地对准郎秋的眉心。
城堡的温度直降冰点,稍微一个动作便可能让空气变为一把把利剑。
谁都不敢动。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影忽然大喊着扑向红玉,后者应声而动,往左一闪避过此人,却让此人被郎秋牢牢接住。
突发事件没有扰乱红玉的节奏,她非常迅速地重整姿态,枪口再次对准郎秋。
只是这次,她再也扳动不了扳机了。
只见红玉的太阳穴上多了一根细长的针,彻底封印住了她的动作。
对不起啊,本来没想这样做的。柯纯充满歉意地对红玉说,转头看向郎秋。
对方眼中的紧张也同他一样,慢慢消去,两人都重重舒了一口气。
好险,差点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就在刚刚那短短的一分钟内,柯纯接受到了郎秋的暗示,往口袋里摸到他宝贵的针线盒,捏住一根针,故意扑向红玉。
面对从旁而来的威胁,红玉的第一反应肯定是闪躲,趁这个时机,柯纯把针交到了郎秋手中,以郎秋迅捷的反应和精准的动作,在命悬一线之间成功封住了红玉的行动。
幸好你让我带着这家伙。柯纯摸出针线盒,冲郎秋笑道。
就在两人为刚刚的劫后重生而庆幸时,只听背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手机是怎么回事?
回过头,是薄亦然冰冷的目光,紧紧地锁在他们二人身上。
柯纯拍拍郎秋的肩膀,小声说:事到如今,不如把事情都交代了吧?
一直一言未发的蒯安和也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并且从站位上来看,他已经和薄亦然站成一排,显然拉起了阵营。
柯纯觉得,既然要一起逃生,那就不该继续隐瞒,这样只会让彼此心生嫌隙,也许郎秋坦诚了,蒯安和和薄亦然能够改变主意,和他们站在同一阵营呢?
可是郎秋的脸色没有那么好,他沉默不语,双眼紧盯着薄亦然,似有千言万语只能放在眼中质问对方。
薄亦然却淡淡地挑衅他:怎么?有难言之隐?不方便让我们知道?
这个我们被重点强调,眼神还不经意地瞟了柯纯。
柯纯却浑然不自知,还开口为郎秋辩解:郎秋他没有恶意,他是想保护我们。
薄亦然的嘴角闪过一抹嗤笑,又立马恢复到冷漠的表情。
他说:他需要证明这一点。
看着一动不动的郎秋,柯纯急得直冒汗。他寻思着手机里也不过就是他和老师的聊天记录,这些足以证明郎秋一直在努力想办法营救大家,可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坦白呢?都到生死关头了,这些秘密再藏着有什么用?
郎
他刚想开口再劝劝郎秋,不想对方也恰好侧头看他,那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狠狠砸到他心上,差点把柯纯的气儿也给堵了回去。
这不该是郎秋的眼神。
他一直是那么坚定、果决、沉稳,却为什么忽然那么纠结、那么迟疑、那么动摇?
他怎么了?
薄亦然依旧咬着郎秋:如果你不能证明这一点,那么即使红玉不在了,我们也会先解决你。
他说完,转头确认蒯安和的态度,后者自然是求之不得。
你就那么怕被别人知道你的真面目吗?让他知道你并没有那么无私无畏,让他知道你一直都戴着一张假面,让他知道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别有所图你就那么害怕吗?
柯纯看看薄亦然,又看看郎秋,他发现他听不太懂薄亦然在说什么了,而郎秋好像听懂了,因为他的表情越来越阴沉、越来越可怕、越来越生气。
你到底想做什么?郎秋压着嗓子,如同一直发怒的野兽。
回应他的是薄亦然一如既往的冷静:我只是在提醒你,你应该做什么。你也知道,我想做什么。
我做什么不用你管。郎秋几乎咬牙切齿。
薄亦然应道:这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安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有义务坦白,或者你也可以选择自我消亡。
平静的语气说着可怕的话。
最后四个字进入柯纯耳朵的时候,他不由打了个冷颤。
眼前的薄亦然让人陌生,虽然他依旧面无表情、依旧那么冷淡,但他的所言所行都让柯纯不寒而栗。
柯纯不明白郎秋为什么那么坚持不说,他同样不明白薄亦然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
好像他们俩之间有一些东西是外人不知道的,好像他们在用密语交流。
他怯怯地发声,去叫郎秋,郎秋却仿若没有听到他的声音,眼神紧锁着薄亦然,他全身的肌肉都进入了紧绷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