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几成把握?
七八成吧。
虽然不知道郎秋到底什么打算,但柯纯无条件相信郎秋。
他打了个哈欠,巨大的困意朝他袭来。
交给你了,我有点累。
说着,柯纯在自己的床上躺下,拉起被子,准备小眯一会。
眼睛刚一闭上,又倏地睁开,惊慌地转头去找郎秋,当看到人还在时,他的心才放下,并且像个小孩一样撒娇道:你不许走,一直在这里好吗?
郎秋愣了下,直到自己点完了头,才反应过来这个动作的含义。
他歪了下脑袋,心里头感觉奇奇怪怪的。
他把手探进口袋,那儿放着他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想要拿出来记录些东西,当手触碰到口袋里的某样东西时,他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柯纯,并张口短促的啊了声。
床上的柯纯已经安然入睡,神态放松、呼吸绵长,郎秋不忍叫醒他,于是便摸出笔记本,又按了按口袋中的那样东西,伏案写起字来。
第28章
晚上八点整,无声暗杀正式开始。
房间中,柯纯接过郎秋递给他的手枪,小心翼翼地揣进怀中。
郎秋传递来的坚定眼神让柯纯惴惴不安的心有了着落。
我先去。
他轻轻地说完,独自出了门。
出门的目的是找人,找人的目的是说服。
柯纯要找人结盟,结成反暴力联盟。
他第一个想找的人是蒯安和,不为其他,因为他们关系不错,比起其他人更加好说话。
即使在蒯安和托的身份暴露之后,他对于柯纯的态度也是友善多于敌对,况且柯纯很明白他参加节目的目的,这给他的说服加了筹码。
蒯安和并不在自己的房间,柯纯一路从他们的寝室找到二楼的排练室、休息区,三楼的阅览室、健身房,甚至连天台他都去看过,哪儿都没有蒯安和的身影。
只剩一楼了。
虽说是夜里,但城堡里灯开得敞亮,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明亮的空间内正在进行一场可怕的杀人游戏。
柯纯的眼睛往一楼望去,那空空如也的大堂被水晶吊灯打得惨白惨白的。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向正门那儿望去,他们就是在那儿发现第一个死者的,不知怎么搞的,他觉得死者躺过的那块地格外的白亮,直直刺进他的眼睛。
柯纯赶忙移开视线,他感觉自己胸口仿佛被挖了一个大洞,所有无声的魔鬼一齐源源不断地往里挤。
他用手抚着胸口,尽可能让自己平复下来。
他现在站在二楼东的走廊,环顾了一遍四周,确认只有他一个人后,他深吸一口气,抬腿迈步走下第一格台阶。
那脚刚刚碰到台阶,忽然从正前方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西走廊那儿一个人影渐渐清晰,人影拼了命地朝柯纯跑来,跑两步回头望一下,似乎是在被什么人追赶。
柯纯眯起眼睛想要看个真切,那人已经跑到了他视力可及范围内是冉晓信!
就见他衣衫凌乱,刘海零散地贴在前额,脸通红通红的,张着嘴喘着粗气。
冉晓信一抬头看到柯纯,立马像是见到救星一样,更加卖力地摆动他并不长的双腿,向柯纯猛扑而来。
柯纯一时愣住,不知是该迎还是该退。
他的视线迅速给冉晓信做了一个全身扫描,确定他双手空空,没有拿任何危险物品后,当下做出了一个决定。
柯纯向冉晓信伸出手去,很快那只手就被握住,随即一整个身体扑到了他身上。
两人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快上楼,冲进最近的一间排练室,锁上门。
冉晓信累得趴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气。
谁在追你?柯纯也心有余悸,抚了两下自己的胸口,看向冉晓信。
呼呼等,等下。冉晓信还没有从刚才的紧张中缓过来,喘着粗气说,水,给我倒杯水。
每间排练室的桌上都会配一套茶具,热水壶里的水一直都是满的。
柯纯去给冉晓信倒了杯热水,递给他的时候,贴心地安慰道:不着急,先休息下,这里安全。
冉晓信接过茶杯时,警惕地打量了会柯纯。
柯纯摊开双手,又上下蹦了蹦,露出友善的笑容:我没有带枪,不信你搜。
可惜冉晓信此时的腿还是软的,站不起来,他只能用眼睛从上到下给柯纯来了个全身搜查,然后问他道:你不怕我?
你会拿出枪来攻击我吗?柯纯反问道。
冉晓信盯着柯纯的眼睛看了足有三秒钟,脸上的肌肉终于放松下来。
你刚刚救了我,知恩图报我还是懂的。
柯纯笑了笑:但是你带了枪,是吗?
冉晓信给了柯纯一个看白痴的眼神,撇嘴道:废话!这可是杀人游戏!只有像你这种大白莲才会不把枪带在身上。
柯纯的眼神在冉晓信的身上盘旋,对方立马警觉地拉紧自己的衣服。
我可不会告诉你枪在哪里。
柯纯保持着他的笑容,重新问道:刚刚是谁在追你?
耿言彬那畜生。冉晓信愤愤骂道。
他想杀你?
冉晓信又是那副看白痴的表情。
哦,我是想问,他为什么会先对你下手。柯纯在沙发上坐下,身体微微前倾,朝向冉晓信,摆出倾听的姿态。
我早看那家伙不顺眼了!冉晓信从地上爬起,一屁股在柯纯对面的钢琴椅上坐下,仰头咕嘟咕嘟的把一杯水都给喝完了,如干了一瓶啤酒一般爽快地哈出声来。
他慢慢讲道:你看到我们那次吵架了吧?
柯纯想到二轮赛刚开始时,耿言彬到处花钱跟人买晋级名额,却在食堂找上冉晓信和兔哥的时候被狠狠数落了一通。
他又来了,这次是送钱让我和他结盟。是,我冉晓信是贪生怕死第一名,但我也是有底线的。我平生最不齿的就是那些只会用钱摆平事情的人。你不知道,当我爸把存着一百万的银行卡塞我手里时,我恨不得当场就掰掉它砸他脸上。
冉晓信越说越气,握紧的拳头狠狠地在柔软的钢琴椅上砸出一个凹陷。
真以为什么事都能靠钱解决?我就要让他知道,用钱买不来一个儿子!
所以你是瞒着家里人来这儿的?柯纯问。
冉晓信瞥了柯纯一眼,又是那个看白痴的眼神:为什么要告诉他们?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对此柯纯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