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他们是一家人。拥有咒具的一直是那一家人?
然而就在这瞬间,夏油杰顿了一下。
他想起了他所看到的新闻。
{...火灾烧死了房屋的主人全家,一名老人,两名成年人还有三个孩子,据说尸体都黏在了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六口之家,而眼前的咒灵身上却只有五张脸。
就在这愣神的瞬间,一级咒具同时刺穿了禁锢着诅咒师的咒灵,咒灵在咒具的特性下消散,在获得自由的瞬间太田拔出了自己身上的匕首。
第二声刺穿的声音响了起来。
非术师松开了握着咒具的手,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跪坐在地,弯下腰捂住了自己颈部。
原来是漏网之鱼。太田心知自己逃不了了,用尽最后的力气反攻向刺伤他的人,我送你们团聚。
五脸咒灵庞大的身躯一颤。
瞬间,那黏糊糊的身躯如同气球一样增大,五张嘴中发出尖叫一般的声音。
它宛如疯了一样无视了身边的三位咒术师,不要命一般扑向了杀了他们的诅咒师。
五张脸依次变化着,明明是面谱化的面具一样,诡异且相同。但是此时却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五张脸初见出现他们独特的特征。
濒死的普通人抬起头,看到了眼前那丑陋的怪物。五张脸,五个曾经活过的人。她的父亲,丈夫,两个孩子。
...她张开嘴,像是想要呼喊着什么。
下一秒,暴走的咒灵在她的眼前消失了。
像是突然爆开的烟花一样,又像是天使留下来的碎片。如同曾来过梦中的幻影,又像是最终也无法挽留的死。
不知何时到场的绷带的少年放下手,眼中是浓郁的黑暗与无法散去的厌倦。
叮当。
一级咒具掉落在地砖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诅咒师拔出了那把造成这一连串事件的元凶,那把一级咒具。
诅咒师倒了下来。
家入硝子惊醒了一般,从突然且迅速的变故中回过了神。
等等,还有救...她跑向跪坐在地的人。
但是当她触碰那位才认识不到一天的家庭主妇身体时,脆弱的普通人如同断线风筝一般倒在了地上。
一切都结束了,在这几秒钟之内。
三名学生如同电视外的旁观者一样,用双眼见证了这一切。
五条悟向后一靠,靠到了墙壁上:死了啊,所以我们忙活一下午到底为了什么。
悟。夏油杰垂目。
五条悟张了张嘴,而后难得识趣的咽下不怎么好听的话语。
真脆弱的,普通人。六眼神明说道。
连救治都等不及,是和他们术师完全不同的弱小。
所以,身为强者的我们需要保护这样弱小的非术师。夏油杰移开视线。
你说的弱者可是杀了一个诅咒师哦。五条悟指了指同样没有呼吸的诅咒师。
那是因为利用了我们。夏油杰说,碰巧而已。
神情厌倦的绷带少年抬起头,那只鸢色的眼睛盯着夏油杰,冷漠的如同在观察一个物件一样。
家入硝子伸出手,盖上了尚有余温的尸体瞪大的眼睛。
我通知了辅助监督,他们待会会过来处理的。家入硝子站起身。
五条悟:走吧。
每天死掉的人有那么多,他们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其他人的生死。
这大概只是属于少年人们成长路上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三名同学走在前面,这一次,太宰治走在最后。
他不紧不慢的吊在后面,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鸢色的瞳孔中倒映出手机屏幕的微光。
{请告诉我该怎么做,只要能复仇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未知号码}
他动了动大拇指,删除了这条信息。
...
身为非术师,你已经做的很不错了。老年人用如同枯木一般的声音说。
江户川乱步双腿翘在桌子上,怀里抱着卡尔,似乎完全没在听。而站在他身后的坡挺直了腰背,撩起额发戴上墨镜,就像是一个尽职的保镖一样。
坐在他们旁边的这位老人就是前段时间笼络过来的荣仓议员。
看到合作者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荣仓议员皱了皱眉:咒术师的世界并不是儿戏,江户川,我是听说过你的能力才愿意给你一次机会的。
真奇怪啊。江户川乱步举起小浣熊,睁开一只眼睛。
碧绿的眼眸中只是单纯的疑惑:明明你也是非术师,而且想参与咒术界改革。你为什么还不自信?
在开始前就已经做好了失败的打算,那为什么要参与进来?
而荣仓议员只是叹了口气。
非术师是不可能胜过术师的。他苍老的脸上浮现出回忆的神色,但是我这把老骨头,想在死前做些什么。
你还年轻,江户川。他说,做那种事情搞不好会死的。
关于人心的预料似乎又出了错,荣仓议员只是为了自己的理想而不是为了权利。江户川乱步自然的忽略了这一点不同,毕竟结果是他忽悠成功了,荣仓议员已经上了他的船。
我会成功的。江户川乱步头顶着卡尔,拉长了声音。
我可是能靠自己一个人成为Port Mafia首领的伟大犯罪师江户川乱步。
第97章 每个脆皮
三天后。
身穿黑白渐变色和服的十六岁少年盘腿坐在回廊的木板上, 左眼被绷带包住,似乎很困倦一样,露出来的右眼虚无的看向前方堆满石块的干涸方形池子中。
他手中拿着一把尖锐的匕首, 似乎有被认真擦拭过一样, 光洁如新宛如镜面一样。
像是在走神,然而在背后有人靠近的时候, 他又突然将匕首向后掷去。
脚步的声音传来, 背后的人一把抓住了刀柄,逐渐走出了阴影,露出自己的身影。
那是一位染着黄色头发的少年。他看上去只有十五岁大。双眼眼尾上挑, 脸上是拽拽的表情。
我可是听说了,悟被一个非术师的女人耍的团团转, 那个女人是不是很漂亮。他随意观赏了一番手中的匕首, 咒具?你给我这个干什么?我又不缺这个。
坐在廊下的少年转过头, 像是人偶一般没有生气。
你想要禅院甚尔回来吗?宛如说今天天气真好一般随意的问道。
禅院直哉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叔父知道你想做什么吗?他问,几周前被叔父抓到了禅院家,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让叔父把你当成了他的客人。是因为这张很会说话的嘴吗?
虽然是禅院扇带我过来的, 但是我并不是禅院扇的手下哦。太宰治指出禅院直哉的思维误区。
十五岁的少年挑挑眉, 盯着面前比他年长一岁的外人看了好一会。
一个咒具就想取得我的信任,如果不是你长得还行我就直接捅到叔父那里去。他说着凑近那张在微卷黑发下显得有些小巧的脸, 没有甚尔好看。
被这样肆意评头论足的少年冷漠的开口:那把咒具就是你口中的漂亮女人的。
他随意的做出了一个手势,捏造事实:很美丽的女士,她就这样, 噗叽, 用这把咒具捅到了五条心上~
真的?
真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