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你既认了我为师父,可会听我之话?刘少悟深知此时不能装傻,此事必要让云归做下担保。不然必要舍弃云归了!
云归一愣,随后应道,自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告诫之事,徒儿不敢不从。
那好,方才那事,你不必再想,也不必道与任何人。刘少悟言道,有些事情,不该知晓的,千万莫要探寻,不然惹来的,必是杀身之祸!
云归看着刘少悟眼中的厉色,心里微寒,心念陡转间,一点儿思绪浮上心头。天底下能让刘少悟这般模样的,除了向临,他实在想不出别的人来。
那会否方才之事,与向临有关?若是与向临有关,那是否向临亦去上朝了?
突然想起一道背影。是今早身穿官服的林项的背影。无论是走姿,还是难以捉摸的一种感觉,都与向临像了七八分。
向临..林项..
难道只是巧合?若非巧合,那他是否发现了甚不得了的事儿?所以使得刘少悟这样疾言厉色?
越想,云归越觉得所猜无错。若向临就是林项,也就能解释,为何每次瞧见林项时,都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了。
眼前的刘少悟还在等他回答,便连忙垂眸敛色道,是,徒儿谨遵师父所言。
云归一瞬间想了许多,倒未有让刘少悟察觉,他已经想出来了林项就是向临之事。好,你记住今日答应我的。说着这话,刘少悟的杀意去了两分,但仍旧不能完全放心。
毕竟,只有死人才能真正守住秘密,不是吗?虽然云归是他的徒弟,相处也有一年了,可在他心里,云归再如何听话聪明,也不及向临的十分之一。
云归颔首,是,徒儿绝不会忘。刘少悟可是已经对自己起了杀心了?到了此时,他才突然发现,自己找刘少悟做师父,并非是一件明智的事儿。
虽说刘少悟的医术和毒术都了得,可刘少悟会不会倾囊相授不说,单说这条命,都带上了阴霾,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自己学有所成的时候。
且如今这认了刘少悟为师,总有种在自己未有意识到的时候,就上了贼船之感。与刘少悟和向临从此难以脱开关系。除非背出师门!
前世的时候,他不曾有甚师父。但对于悉心教导自己的先生,他向来敬爱在心。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话,从他口中说来,虽不尽实,但他也多少有那么点孝顺之心。要是对他有所求,只要是能够回报的,自然不会吝啬。
起初,刚认了刘少悟为师的时候,他也生过来曰好好孝养师父的心思。直到发现自己在刘少悟心里的分量,实在少得有些可怜,也就歇了原来的心思。
可当时也未有料到,会有今天这样师父严防徒弟V徒弟要被师父威胁性命的时候。
要真到了拜师拜成仇的那一日,他真不知会如何心情了。
第08章 皇帝寿宴
师徒两人各怀心思,俱都心绪不佳,自然一个无心教学,一个无心向学。云归待不多时,也就辞别刘少悟,回云府去了^一路上,云归都忍不住想,来曰要如何办,才能让自己少几分危险。
他不认为自己随军远走,就真正能躲过这一劫。买凶杀人这种事儿,数不胜数。光前世他在向寻身边见的,都数不清有多少。
若他在远北时,刘少悟派来杀手将他杀了,还可以顺势推在敌军身上,自己洗脱得一干二净。
毕竟正常师徒关系说来,又有哪个师父会买凶杀害自己的徒弟?反而让人觉得他痛失徒弟,实在是可怜人。
有些心神不定地回了云府主院,去见温媛,温媛见他一来,就说起云跃好几曰不见踪影的事儿。
不见踪影?大概何时不见的?云归蹙眉道,父亲可知晓了?
温媛摇头,云跃前日离府,后来一直未有回来。几个下人知晓此事,却不放在心上,直拖到今日,才来报与我。所以我也是方才才知。至于你父亲,他下朝后与几个同僚游玩去了,捎信回府说要夜晚才归家。
云归点头,可有着人出去寻找?最好在父亲回来前,把人找回来。不然照父亲的脾性,又得发怒。
温媛有些犹豫,这当真要将人找回来?
要是原来,她看云跃还未有那般不顺眼。可这一年来,云跃犯的事儿越来越多,还非要与云归过不去,心里也就存了容不下云跃的心思。
找。无论怎么说,他也是父亲的子嗣,怎能由他在外边游荡?让人知晓了,又得说咱们的不是。再者,云跃向来不安份,与其由他在外头兴风作浪,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让他脱不开咱们的掌控。云归言道。
温媛听完沉吟半晌,觉得是这个理儿,也就连忙让一众小厮和妈子出去打听寻人。
云归情绪仍旧有些低落,便想先回屋歇一歇,温緩却先一步拦住他,今早府上又来了圣旨,怡巧你和你父亲都不在,是我出去接的。说是让你们父子俩,于六曰后,入宫给皇上贺寿。
贺寿?云归一怔。
是,皇上即将六+大寿,咱们得好好备礼。要是往年,备一份也就够了。今年不同,眼下你颇受皇上器重,若只随一份礼,总觉有些不妥。温嫒言道。
我明白了。待我回屋好好寻思一下。云归应下,起身又要走。
你这孩子,怎的这么急着走?可是不想瞧见你母亲?温媛嗔道,你今年在外,我给你做了好几套衣衫,都没来得及拿给你穿。也就前些日子,让你父亲给你去信时,梢去了一件,你回来后也不见你穿,你那会儿到底有无收到?
收到了,只是云归面露难色,那衣衫有点儿短了
那时还是中夏。云归拿到温媛给他亲手做的衣服后,高兴得不行。要是算上前世的日子,他已经将近+数年,未有得到温媛亲手给他做的衣服了。
欢天喜地地换上,未料到尺寸小了,袖子短了一截,衣摆也短了一截。实在是将就都不行了,只得好好收起来。
温嫒一怔,随后一拍掌心,瞧我。如今正是你长身体的时候,竞还照着你离家前的身板给你做衣服。我这儿还有好几套呢,岂非都不得用了?
想起云定,先是眼睛一亮,后来又叹道,云定比你也矮不了多少。要说身板,比你这个从军回来的,还要壮实一些。那几套给你做的,云定也是用不得的。云归也不愿温媛辛辛苦苦做的几套衣衫,落得被丢弃的地儿,不若给云飞罢。虽说有些可惜,可总好过丢弃。
温媛一愣,给云飞?她基本很少会想起这个云府四公子。实在是太不起眼,太难让她记起来了。
不声不响,平平凡凡。明明他母亲是长得艳丽的,云锵的五官也周正大气,怎么这个云飞就谁也不像,丢在人堆里就再也捞不着了呢?
想了一会儿,觉得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虽然确实如云归所说,有些可惜。且不说她用的都是云府最好的衣料子,只说那衣衫一针一线,可都是她一片心意。
温媛道,也只能这样了。那衣衫不如让她亲手把那几套衣衫送出去,实在是有些心疼。她怕自己会临时改主意,舍不得给了。
云归替温媛开口,母亲交予我,我拿去给云飞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