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他曾看过他早年所写战策?那时候为了取信国君,让自己的战策看起来更有分置,便隐晦一提自己所写战策,乃承自痴绝老人再加以修改。
虽有虚假,可也有真实,好歹不是他胡乱吹嘘。
即便心存疑问,他也不想再与柳易辞多谈,直接背过身,表明自己的送客之意
柳易辞见此,只得告辞离去。本来,他对这关琮还有几分赏识之意,但知晓他与云归甚好后,那几分赏识便就烟消云散了。他知晓自己如此太过偏颇,可事到如今,他已无法淡然处之。
第28章 河城之战
本以为河城能够很快拿下,就像先前攻打林城时一样。可没想到,几场大雨,就让这场战事断断续续,维持了六日,终究陷入了僵局。
蔡永平把参将和军师都叫来一道商量,这雨也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真是烦人得很!本来他们势如破竹,可一路顺畅地深入淼国腹地,哪知在这当口,天公不作美。
总是这般攻城,实在不妥。柳易辞开口道,先前在林城,是知林城并不+分难攻,且对方守将未有太大提防,可用箭射之。如今大雨不断不说,河城守将怕自己也被楼参将一箭射下城来,根本是躲在士兵后方,轻易不肯露面。
那胆小的鬼东西!跟个老鼠似的!用话激他,都躲在后边当龟儿子!张滕对那河城守将早就瞧不起,没点儿做武将的气魄。
正所谓兵不厌诈,我有一计,将军怕是不会喜欢,可想来眼下也未有更好的法子柳易辞缓缓道。
蔡永平当下作请的手势,军师但说无妨。
淼国雨水太多,连年水灾,多少百姓受苦。这雨水降成这样,与淼国国君所为,就未有甚关联?柳易辞言道。
蔡永平听了果真凝住眉头,久久未语。光看神情,就知他并不喜这个策谋。
一旁的张滕听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下雨和淼国国君能有什么关联?而且,你说的这个和咱们打仗又有甚关系啊?
楼桓之看了一眼柳易辞,向蔡永平道,将军,私以为,此计可用,虽失之磊落,可攻心为上。河城守将又是胆小无能之辈,若城内百姓弃了君主,想来河城很快可不攻自破。其实这计策,他自己也不喜欢,可就如柳易辞所说,眼下未有更好的法子。
虽以往知晓淼国多雨,却不清楚淼国的雨水竟能这般使劲儿往地上倒。白曰倾盆,晚上骤雨。今儿来了,明儿还接着来,淼国不水灾才怪。
他并不信甚君主不仁,老天降灾的说法,大靖也不是未有出过昏庸君主,说起来比淼国君主还妄为一些。
毕竟淼国国小,可由得淼国君主胡来的地方也有限制,不像大靖,一旦君主昏庸,那可真是到处不得安生。
却也不见那时大靖有特别的大灾大难,还不是三两年南边水灾,三两年北边旱灾,与现下可称明君的陛下治世相比,也没多出什么灾难来。顶多是这些灾患没能及时处理好,引发了瘟疫。
把淼国连年水灾的罪魁祸首帽子往淼国国君头上扣,百姓深受其灾,自然对君主生怨,再让淼国百姓,知晓他们靖军是如何善待边城、林城两城百姓的,想来不少人愿弃君主,而投大靖。
蔡永平沉吟许久,到底应了,就用此计罢,让人去接应咱们以前埋在河城内的探子,让他们散播消息。
此计虽失之正当磊落,可到底能省下靖军兵力和因战事拖延而损耗的粮草。也能早一点地攻下淼国。只有早日攻下淼国国都,他们这些将士,才能早日把家还啊
I
柳易辞言道,将军看,是否还需要一块能道天机的石头?史本有记,龙氏王朝的末代君主,横征暴敛,昏庸无道,大靖的太祖皇帝愤而揭竿起义,不久,有某地出土一块石头,上书君主无道,世无安宁,很快,龙氏王朝就这般轰然倒塌,起来的是向氏一族。
他不信上天会这样示警。若上天仁德,世上如何还有这许多遭受苦难之人?若上天有眼,如何他柳易辞就得了这样冰冷的一生?
想来那块石头与太祖皇帝脱离不开关系。既有人能用,他借来用一用又有何妨
?
蔡永平也是大概知晓太祖登基前,有这么一块能道天机的石头,用就用全罢
议完了,张滕还有些云里雾里,一会儿说水灾一会儿说石头的,跟他们打仗到底有甚关系?
众人纷纷离开,张滕看看又沉默不语的蔡永平,又看看柳易辞走远的背影,觉得还是军师厉害,军师一出手,他也不用绞尽脑汁想什么阴谋阳谋还想不出来,这事儿就好像有了解决之道了。
柳易辞走到楼桓之身旁,与他并肩而行,桓之,你可是也不喜那计谋?
楼桓之不颔首也不摇头,只道,非常之时,用非常之计。你提出来是对的。
对的,却不是好的。柳易辞能听明白其中深意,他不怕楼桓之不喜欢这条计谋,只怕楼桓之不喜他的用计,进而对他这个人心生不喜。
楼桓之看着柳易辞的双眼,就知他又发了愁,只得叹道,你莫多想有的没的,不该想的、不值得想的,通通莫再寻思了。尽量让自己身心都歇一歇,养一养,可好?就当是帮我一件事。
柳易辞听得其中的关切之意,当下展了笑容,应道,好。
柳星在后边看着,心里微微放了心。有楼参将劝解,公子好歹能听话将养一阵子,省得成日劳心劳力,把身子熬得更坏。
接下来的事情,你也莫再多管,实在需你出主意的,你就出,别的你就放手让别人寻思去。总出不了甚差错,且再不济,还有我能够想想办法。楼桓之言道
柳易辞颔首,好,我听你的便是。
接下来你也莫去河城了,战场那地方,不适合你。留在边城歇一歇罢。楼桓之又道。
柳易辞佯怒道,将军都下令让大部队迁往林城安营扎寨了,你倒好,让我跟留守的一万士兵待在边城?安的是什么心、?
瞧我,竟给忘了。好罢,你安心待在林城,等我们回来。楼桓之言道。
等我们回来若楼桓之能对他说,等我回来该多好?
低声应了,眼看着楼桓之与他道别,往另一个方向去了,仍觉得自己挪不开眼,也挪不动步。楼桓之这又是去找云归了?那明明是出院子的方向,而非回他住处的方向。
蔡将军下令迁营,众人莫敢不从。几场仗打下来,虽无败绩,却也亡去一万士兵。原本的十万众,成了九万人。一万人留守边城,其余八万兵士、军医等人的住处俱都迁往林城。
云归本以为到了林城后,照旧与军医住在一个院子,没想到却是被分去与柳军师合用一个院子,院落较小,只有三个空房,最后第三间房,由苏中荀住了进去。
等到晚间,楼桓之来看他时,他仍旧心里有些不舒坦,觉得住在这里,哪哪都奇怪得很。
怎么了?不必与诸多军医同个院子,不是该舒服些?楼桓之问道。心里猜着,云归这般闷闷不乐,可是跟柳易辞就在前边房间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