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少悟起初还颇不在意,听得再次对不住卫夫人这话,才急了,你这话是何意?难道说
无有大师看着向临,公子愿否听老衲直言?
向临点头,大师直言便是。他虽有些猖狂不羁,但莫名的,对这老者,他有几分好感。
公子面相,本是短命之相。本该已然寿终之人,如今却让老衲再看不出寿命可延至几何。像是受人改命之故,可一般有意改命,最终都会自食自果,可公子面上,却不见那股阴灭气色。倒像是无形之中,有人改变了你的命途。无有大师说着,面上有几分忧色。
向临听得皱起眉头,这么说来,自己本该在一年前死去?那为何自己又未有死成?想起来一年前,也未有甚大变故,也不见得比先前更加危险重重。
若是一年前他该寿终,那究竟会是如何寿终的?
刘少悟瞪大了眼睛,那,要是真如此,那个无意中改变了徒儿命途的人,是徒儿福星了?其实到现在,他还有些半信半疑。可无有老头他是信得过的,若非有九成把握,都不会轻易说出来。
无有大师摇头,不知晓,老衲也看不出来。只是如今看公子,是途运顺畅之兆,虽来年有重险,但想来可化险为夷。至于是否有大难,因着公子命数,老衲已无力得看,也是不得知晓的。
刘少悟嘴巴张了几回,也没能问出来,向临是否九五帝尊之相。因为现下好似向临捡回一条命来,就已经是万幸。不然他与无有老头,真是要再次对不住卫夫人了!
向临颔首,多谢大师相告。想了想,到底问道,大师可有法子找出那个改我命途之人?
无有大师沉吟一会儿,道,你一年前,可有遇上甚独特之人?,,一边问着,自己也在寻思。想着想着,却陡然一惊。
他想起来一年前,威远候府的楼公子曾带着几个人上山来寻他。其中有一个少年,该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举手投足不一般,要紧的是,那也是死转生之相!虽与向临的有些许不同,比之更为凶险,但说不得就与向临命途相关。
向临将一年前结识之人想了一遍,未觉何人独特,又见无有大师神色不定,便问道,大师可是有所猜想?
无有大师凝神看了向临半晌,却不知将那位公子告知向临是福是祸。虽向临是他思人家的孩子,本该尽自己所能,达成所愿,可一旦他猜测无误,又不知向临会如何对待那位公子,便更担心向临来日之举不止会害了那少年,也害了他自己。
第19章 善恶一念
无有大师道,老衲也不过猜测,想问公子一句,若你知悉,你要如何处之?
向临本只是好奇,毕竟关乎自身,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倒也没想知晓后要如何,听无有大师这般一问,想一会儿才道,若无害于我,我自是慎重待之。
这话又让无有大师看了向临许久。向临的面目像了卫夫人八分,只是卫夫人端庄婉约,到了向临身上,却是耀目之美。又观他神色,虽对自己还算是尊敬,可依旧有些漫不经心,可见是个傲然不羁的。
他虽因他是恩人家的孩子,心里先偏爱三分,可也不认为他会比当今太子做得更好。
现下听了这话,才发现自己竟因他太过外扬的容貌与性情,而未真正看透他。
若无害于我,我自是慎重待之这话,寥寥几字,却显出他的聪慧来。似许诺又非许诺,不说会如何待之,却用慎重二字,可见谨慎+分。
公子若真心想知,老衲不敢隐瞒。只是还望公子听老衲一言,那人乃大凶大吉之相,善恶全在一念之间,若心生仇怨,公子怕也要遭牵连,若到底心怀善念,来日必有大成就,可造福世间,公子或亦无性命之虞。因此,盼公子莫恶待他,以免激起他的仇怨之心。他虽遁入空门,但在红尘间欠的债到底要还。恩人家的孩子要求知晓,他并不敢也不愿拒绝。
向临沉吟半晌,终究点头,是,轻易不负大师所言。
得向临这句话已是难得,便道,那少年,我亦不知名姓,那时他与威远侯府的楼大公子一道来,一身白衣,容貌俊美,大约+五、六年岁。
向临一寻思,觉得自己身边好似也有这么一个人,下意识看向刘少悟,果见刘少悟也看向自己,神色不定,显然与自己猜到了同一处,云归?
无有大师看着二人,好似有所猜想,便道,此事还需慎重,一则老衲只言片语,不定就是你们所猜之人,二则老衲也只是猜测那人与公子的命途相关。
向临点点头,大师放心,我与师父不会妄下论断。此事,还该回去好好查探。
刘少悟又与无有大师闲话几句,便带着向临下山了。下山途中,问道,你说,可真有这么凑巧?那小子有那本事能影响你的命途?
此事尚未确定,不好说。只是要真是他的缘故,我得说一句。向临勾唇轻笑。
说一句什么?刘少悟接着问道。这臭小子,方才在山上还给他一点颜面,一离开了就又对他不敬了!连与他说话也说半句留半句,什么毛病!
说老头,你难得干一件聪明事儿。向临搂住刘少悟的肩膀,笑言道。
刘少悟一把甩开向临的手,臭小子,少在我跟前没大没小的!说着话时,一脸嫌恶之色。
向临也不恼,刘少悟摆着臭脸不搭理他,他也就沉默下山。
半晌后。刘少悟道,我收那小子为徒,是一年前之事,无有老头说你命途是一年前被改。我也知晓他与威远侯府的楼大公子交好。这越想,我便越觉得他与无有老头描述之人,确实多处重合。
说着,看一眼向临的神色,却是无喜无怒,不知心思如何。虽说在他心中,云归的分量远远不及向临,但相处一年有余,云归又比向临乖巧许多,人也上进好学,这就免不了有些感情。
有些担心向临往后会心里忌惮云归,便试探着道,虽无有老头说他大凶大吉,又说他善恶一念之间,但谁不是善恶一念间,转眼成佛或是转眼成魔的?要不是一年前,他找上门来,我又收了他,怕是你如今已不在了。我看他是个好孩子,必不至于危害你的命途,你茻果
向临蹙眉看着刘少悟,刘少悟见他如此神色,就更担心了,哪知向临一出口却是,老头你不是罢,如今在你心里,我就是个险恶小人,云归是个好孩子了?你的心偏得也太厉害了些。好说歹说,我跟着你十数年,你何曾这般为我着想了?
刘少悟当下吹胡子瞪眼,我何曾不为你着想?想得我头发都白了,你眼瞎瞧不见?嘴上这般说,心倒是放下一半。
向临虽然不是心思外露之人,可在他面前,很少隐藏或隐瞒什么。既然只说他偏心,那意思就是不甚担心云归会否害他。
向临一把摸上刘少悟的头,将他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拨得更乱,老头你放心罢,云归这个师弟,我还是觉得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