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奇怪的地方,这个案子里的所有人,人物关系看起来并不紧密,或情或仇都很淡,和以前办过的都不一样
他一边说,眼皮一边沉,到最后坐了坐不住了,靠到了仇疑青肩头。
嗯,我都知道了,你接着睡。仇疑青环住叶白汀,想把他塞回薄被里。
叶白汀是真的撑不住,打着哈欠,蹭了蹭仇疑青肩膀:你要不要一起
不了,有点睡不着。
嗯?
叶白汀眼神都失了焦距,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人,不是跟他一起能睡着的吗,怎么又睡不着了?
他一脸睡意,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呆,反应也有些慢,加之眼睛刚刚打过哈欠,又用手揉过,蒙着浅浅水光,和平时机灵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略粗糙的拇指轻抚上他侧脸,仇疑青声音有些哑:你再这样蹭我,会更亢奋。
亢奋?
叶白汀一激灵,倏的后退,微微歪了头,问他:汤药副作用?
滑润手感消失,指尖瞬间空茫,仇疑青轻轻捻了捻,有些遗憾:大概。
叶白汀晃了晃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感觉不大对,狐疑的看着面前男人:你这药早几天就开始吃了,副作用怎么现在才开始,亢奋是让你意识上的睡不着,没有睡意,还是身体反应
他手指下移,指向了某个部位。
睡意这个事,他不好监督,因为他睡眠一向好,仇疑青夜里有没有睡过,他要不是特别注意,还真看不出来,除非对方黑眼圈特别严重,可身体反应,骗谁呢?这玩意儿能瞒的住?药物真能让某个部位亢奋,他怎么可能发现不了?真是这种,老大夫提醒都得换个花样
这狗男人是不是在诓他!
仇疑青神色稳的很,八风不动:那要看你怎么想。
叶白汀眨眨眼,手指缓缓指了指自己:我怎么想?
身体欺近,仇疑青眸底深邃如夜空,有星芒微闪:我现在,不是归你管?
叶白汀一顿,他又靠近两分,不仅眸色深,声音也更沉了:阿汀想让我怎么亢奋?嗯?
就,就别瞎亢奋,身体要紧啊!
他手一伸,抵在仇疑青胸膛:你好好工作,我要睡了!
说完立刻转身躺下,背对着男人,拉过薄被兜头盖上。
都用了药了还不消停!纵欲伤身知不知道!就不怕身体扛不住,回头起别的毛病?别忘了老大夫说过的话,亢奋只是副作用之一,还有一种可是要昏睡的,你享受了这个,拉长了那个过程怎么办!
北镇抚司第一仵作为了指挥使身体健康,可谓操碎了心!
好吧,都听你的。
仇疑青拉下他头顶薄被,不再靠近,十分君子的保持着距离,正儿八经的坐回小几边,开始处理公务。
该要立刻批复的,该要马上准备的,与案件无关的,与案件有关的一样一样,笔下迅速,且井井有条。
叶白汀悄悄翻过身,偷眼看着烛光下认真忙碌的男人,不知不觉,唇角就翘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很长,再无噩梦侵扰。
听到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仇疑青知道人睡着了,又坐了会儿,桌上的东西批的差不多,命令也下完了,他把桌子整理好,笔墨纸砚放到远离床边的位置,并没有脱衣上床,只站在床边,微微俯身,轻轻吻过熟睡人的额头,转身离开,轻轻带上门。
又是新的一夜,又是新的热闹。
护城河边,灯火璀璨,明月映绡纱,水光照红颜,丝竹悦耳,琴曲悠扬,舞娘的红袖似能卷出天边云彩,绚烂纷呈,美不胜收。
纸醉金迷,衣香鬓影里,姚娘子笑容灿烂暧昧,在花船上下这么一圈,就把所有客人问候到了,大家都十分热情,直言今夜畅快,必得不醉不归,快点拿多多的酒来,请多多的美人出来!
姚娘子连声答应着,提裙上楼,颊边笑意未减。
北镇抚司扣了她的花船又怎样,她的生意照样能做,花船而已,没了这一条,她还能寻来另一条,这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么,只要肯花心思,只要敢想会干,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掌事,汤贵那边,锦衣卫在查了
有年轻男子过来回事,姚娘子嗯了一声,神色淡淡。
男子给她递上一杯茶:咱们怎么应对?
姚娘子接过茶盏,眼梢微微眯起,因眼型有些上翘弧度,看起来像狐狸眼,妩媚稍减,精明更添:怎么应对?为什么我们要应对?锦衣卫的路子你能插手,还是我能做生意?人死了就死了,同你我有什么干系,当然是顺其自然。
那可是北镇抚司,锦衣卫指挥使,上头都不敢正面硬碰的人物,她去下场做什么,找死么?
她啜了口茶,慢条斯理:船上的东西,都摘干净了,一丁点都不能带,传我口令下去,在锦衣卫把这个案子了结之前,谁都不许动。
是。年轻男子应完,又犹豫了一句,那其他掌事那边
关老娘什么事?姚娘子嗤笑一声,他们自己打听不到消息,搞不定场面,是他们自己没本事,活该回头被清算,叫主子逐出场,你不准去报信,万一位置空出来了可是你我的机会。
年轻男子眼底立刻转出了微光:是!
你好好努力。
姚娘子似笑非笑的看了男人一眼,将茶盏塞回他手里,纤纤玉手在他肩上暧昧拍了拍,红唇掠过他耳侧:可别叫我失望啊。
男子脸微红:是。
姚娘子罗裙微转,莲步往前,越过了他。
你您去哪?
瞧瞧我们的请来的外援。
燕柔蔓?
有本事的人,都值得被尊敬姚娘子理了理衣角,抬起下巴,挂上完美微笑,我自得亲自过去会会。
这个女人,到现在她都还看不大透,这很不寻常,她看不透的人,尤其女人,尤其欢场女人,至今还没有过,虽对方年纪大了几岁可真正有本事的女人,靠的,从来都不是年轻。
男人跟过来:掌事想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