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哈眼睛瞪得更大了:怎么,你们连这个都要栽赃我?他手指指向叶白汀,一脸羞愤加委屈,刚刚可是你们这位仵作少爷亲自断出来,说我不行,怎么现在又行了?突然间能激情御女了?
申姜:
他感觉这个首领满嘴跑马,没一句真话,才不管案子破不破,也不关心,就是想搞事,万万没想到,下体不行,竟成他的护身符了,证明他没干过坏事!
但也不是全然没有方向。
叶白汀视线滑过达哈:达首领不是说过,昨晚席间有歌舞?
有歌舞,就会有舞姬,这种场合身份最低,最不被重视,很可能被拉过来欺负的人,也就只有她们了。
开始排查吧。
仇疑青转身,看向达哈:北镇抚司公务,还请达首领配合。
达哈:
你京城地界,锦衣卫的地盘,还用问我配不配合?你那表情敢不敢有诚意一点,别写满敢不配合就死?外来使团难道不配有尊严么,被你们这么践踏!
指、挥、使、请、便。
达哈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走。
今天真是晦气极了,连番碰钉子,还不敢说不,无力抵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下回再想搞事前,一定要问清楚,对方都有谁,有没有这个少年仵作!
可就这么走了,达哈心气也不顺,就撂了一句话:七日,顶多给你们七日,必须得把这案子破了!胆敢敷衍了事,不放在心上,我就去你们皇上面前讨说法,看到底谁丢脸!
他自以为转身的非常帅气,非常潇洒,震慑万千,可但凡他往后看一眼呢?
仇疑青根本没理会他说什么,招了人过来部署。
申姜非常积极的举手:排查走访我来!这就么片地方,一天我就能给问完了!
叶白汀:我带尸体回去,再看有无可验之处。
申姜:那就还和以前一样,稍后我不管查到了什么,立刻往回抄送一份,少爷先分析着!
什么七日,顺利起来根本用不了七日,叫你个王八蛋充大头呢!
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队伍效率,看吓不死你
第206章 仓房女尸
办案流程都是走熟了的,见指挥使没有其它吩咐,申姜转身的很快。
叶白汀也很想立刻投入工作,带着尸体回北镇抚司,但现场勘查工作还未结束,死者尸身的各种整理交接工作还未完成,他需要等一会儿。
干等也是等,不如干点别的?
他看向一边,和手下锦衣卫说完话的仇疑青:再去现场看看?
仇疑青颌首:可。
叶白汀见他神色间隐有思索,再看看刚才那个小兵背影:可是查到了什么?
仇疑青:我方才让他查问昨夜使团副首领动向。
副首领那个叫木雅的?
叶白汀瞬间反应:他的不在场证明?
昨晚过来交酒清货的不只苏记酒坊,还有其它酒家,有的数量多,有的数量少,需得有人一直盯着,仇疑青道,木雅一直在旁监督,从未离开,中间只上了一次茅房,还是和别人一起去的,回来的很快,全程都在守卫的眼皮子底下,无作案可能。
叶白汀挑眉:守卫都是我们自己人?
仇疑青言简意赅:信的过。
他虽未亲身参与使团的接待事宜,安防守卫却不得不过问,所有派过来的人都是他亲自挑选,彻底杜绝对方钻空子的可能,绝不会有问题,守卫说没看见,一定是没看见,木雅没有任何离开,做小动作的可疑行为,就是整晚都在忙碌。
叶白汀:那就是这个不在场证明有效木雅与命案无关?
仇疑青:若有其它疑点,再查。
二人再一次走到了前厅。
正北是主人位,昨夜使团请宴,这个位置一看就是达哈的,往前空出很大场地,是给歌舞准备的,西侧一排矮几,距离达哈最近的位置是鸿胪寺毕合正,与他正对面的,是东侧首位,这里曾经坐的是礼部侍郎钟兴言,而在钟兴言下首,紧抬着他案几的,就是死者鲁明的位子。
鲁明是钟兴言的师爷,和他距离近很正常,可他只是一个师爷,在这种场合,坐到了左次席,可以说是很给面子了。
你看这个窗子,叶白汀指着窗子,让仇疑青看,照现在的气候,晚间不可能关的死死,死者坐在这个位置,视野好像不错,只要稍加留心,外面经过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他都能知晓。
所以他能第一时间看到迷路误至,想要立刻离开的苏酒酒,并高起声势,让人把她拉进来,逼酒按头,也所以
仇疑青:若有女子被男人追击经过,他也会看到。
东边草地和灌木丛里的痕迹,如果时间恰当,是在鲁明死之前发生的,他就很有可能知道是谁。
叶白汀看过四周环境,再次走到死者案前,仔细观察他曾经坐过的位置,这次看的时间很长,很细,很快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指挥使,你来看
他指着桌上酒盏上的花纹:这里的颜色,是不是有些不一样?
这是用来待客的铜酒盏,下有三足,上雕花纹,外观看起来典雅大方,执在手上也不易滑落,颜色不似金亮,不若银白,是稍稍有些暗沉的,所以之前才没太注意,现在仔细看,卡在花纹缝隙里,有一点略深的梅色。
不粘不软,非泥非食
叶白汀有点拿不准这是什么。
仇疑青却很快给出了答案:蔻丹。
叶白汀一顿:染指甲的?
现在美甲多种多样,因法医鉴别需要,他了解过很多种类不同效果不同的指甲油,倒是忘了,在古代,女子染甲有更纯天然的方法,用颜色鲜艳的花泥辅以明矾,就能沁出缤纷色彩。
可据他所知,这种方法染的指甲,好像并不容易掉色?
非是掉色,仇疑青在桌底地毯缝隙,发现了一片碎小指甲,她的指甲有损伤。
叶白汀将酒盏拿到阳光下,再次认真观察,终于发现了这点不一样。
古代染甲纯天然,不是像指甲油一样覆盖在表面一层,而是沁入了甲层一点,才不易掉,可指甲被大力刮擦,表面也是会被刮出细屑的,这些细屑混着染过的颜色,可不就残留在这里了?
只是因为量太少,才不容易看到辨别。
这是死者的酒盏,会留下女子蔻丹痕迹,不用说,一定是有女人碰过这酒盏,若只是用来喝酒,指腹端举便可,不会留下特殊痕迹,能到刮伤指甲的程度,中间一定伴有推拒动作,且力气很大。
叶白汀唯一能想到的方式,就是劝酒了。
苏酒酒?
这个名字一跳出来,叶白汀就摇了头:不对,她的手指很干净。
她被鲁明为难劝酒,并没有喝,中间可能会有推搡动作,但她酿酒,没有染甲习惯,这种场合她并不喜欢,也没有精心打扮对待的必要。
不是她,就是别的女人
昨晚是酒宴,达哈曾提到歌舞,叶白汀蹙了眉,会不会是歌娘舞姬?
一个苏酒酒,一个歌娘舞姬,鲁明套路用的这么熟练,动作还强迫力大到对方指甲断损,可见他搞这种花活,不是第一回 。
叶白汀突然想到那个发生过暴行的房间,那个被欺负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