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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第一仵作(穿越)——凤九幽(2)(1 / 2)

可能是看他体弱,跑不了,用不着怎么操心?不过这也给了他机会,更多观察这里从上到下没一个好惹的,想活着,想活的好,他找到的切入点,必须得一击即中!

诏狱里外气氛从昨夜起,变化的尤其明显,今天这具尸体非常重要,仵作布松良并不怎么喜欢这项工作,很多时候甚至不愿意上手,尸体上的衣服都让别人帮他解,可他有坚实有后台,今天轮值的总旗申姜和布松良有仇,但凡能让对方不好过的事,他基本都愿意干。

人,时机,气氛,都刚刚好,大牢深处还有个敢进来探视的妇人,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下一回不知什么时候,再不牢牢抓住,他傻吗?

申姜也觉得自己很聪明,回去翻阅了犯人卷宗,问了人,发现叶白汀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娇少爷,家人死绝,家产抄公,除了一个不知远嫁到哪找都找不着的姐姐,根本没旁的亲人,嗯,有个义兄,但这个义兄就是把他送进牢的人,别说照顾了,人巴不得他早点死在这里呢

娇少爷要真有本事,他能混个功,要是不行,他把人弄死,根本没人会在意。

今儿个这事可不是他求着娇少爷,是娇少爷为了活命,为了那一碗米粥,必须得求他,必须得好好表现!划算的!

仵作房那边忙,布松良匆匆写完验状就回去了,尸体没立刻搬,说是稍后,最多一个时辰,停尸房就能腾出位置,到时着人再搬。

申姜一看这天时地利人和的,不搞点私货都对不起这运气,里外安排好,悄无声息的走到叶白汀牢门前:你只有一盏茶的时间。

叶白汀抬头看了他一眼:粥呢?

申姜啧一声,把拎着的食盒递进去:老子说过的话,会不算数?

叶白汀捧起粥,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喝。

完全不像平时牢中伙食,又凉又腥,粥有些烫口,水汽氤氲了眉眼,上面一层薄薄的米油,入口微甜,清淡又熨贴,脾胃一顺,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喝完了没,快点!

好了。叶白汀慢条斯理的喝完一碗粥,斯文的擦了擦嘴角,走吧。

申姜拿出钥匙,打开牢房门,看着那位娇少爷慢吞吞站起,腰身细的一阵风就能吹折,一步一晃的走到门前,扶了了扶门框才站稳。

手挺小的,形状好看,指节纤细修长,指尖圆润有肉,看起来小小巧巧,很好捏的样子就是有点脏。

净手。

你说什么?申姜看着停尸台前的娇少爷,有点没反应过来。

叶白汀微抬着手臂,神色平静的重复了一遍:净手。

申姜难以置信:你让老子,打水伺候你?

叶白汀:申总旗打算帮我翻检尸身,脱死者的衣服?

那绝计是不可能的,申姜嫌弃的挥挥手,让自己的小弟打盆水过来。

然后,他就看见了,那双有点脏的手干净起来,是什么样子

申总旗可看够了?叶白汀洗干净手,拿帕子擦干,某可要开始了。

这一眼有点凶,淡淡扫过来,也不知怎的,特别有威慑力,申姜下意识挪开位置,退了两步才绷住,这娇少爷怎么回事?刚刚还弱的跟鸡仔似的,走路都费劲怎么突然精气神十足,像会发光一样,眸底生异彩,眼梢敛神芒,整个人气势迸发!

这诏狱里还有没被绝望和死气吞噬的犯人?

死者男,身长七尺,体瘦,发散,衣乱,角膜重度浑浊,尸斑指压不变色,躯干两侧现腐败血管网叶白汀低头验看尸身,眉睫微扬,给出第一个判断,死亡三日有余,确切的说他死于九月十七凌晨,寅时。

申姜第一反应是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外面消息进不了诏狱,就算之前布松良验尸笼统的给过死亡时间,也只是三五天这样的字眼,他怎么知道死者死亡时间,还具体到连寅时都有?真的还是假的!

很难么?叶白汀不看也明白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有多震惊,验不出来,才该反思自己是不是技术不足。

这具尸体粗粗一掠,有经验的仵作都能知道死亡至少三日,但法医的视野,应该要更开阔,比如

死者肩背衣服痕迹有异,微湿又干,凝点细小均匀,不是雨,不是雪,是霜降

申姜:你怎知是霜?就不能是雨雪?

叶白汀看傻子似的看他:今日九月二十,尚未入冬,哪儿来的雪?京城近一月无雨,死者从哪沾到雨水?天上云层么?

你,你怎么知道今天是九月二十?不,不对,就算没雪,你怎么就知道外头没下过雨!申姜更惊,诏狱里外守卫森严,难道这娇少爷跑出去过?不可能!

叶白汀闭了闭眼:九日前,轮值狱卒李二冠告假去吃了趟酒席,回来说新妇貌丑无盐,新郎醉后仍不敢与友同厕,夫妻生活必定不协,实不该挑选十一这样的单日子成婚,不吉利;三日前,换班守卫毛伍以自身当值经历编讲鬼故事,准确又细致的描述了前晚环境,霜于寅时降,卯时收,因是今秋第一场早霜,大家印象非常深刻,其后两日还调笑这秋霜是昙花一现,只来一晚便不来了,莫不是个羞羞答答的新嫁娘;昨日牢里放饭,有人动作慢了一点,被牢头赏了鞭子,说有粥喝就不错了,外头这个把月可没下雨,罚去矮牢讨天刑,别说新鲜干净的雨水沐不着,连碗馊粥都没的喝

九日前的婚期是九月十一,三日前一晚来了今秋首次有且唯一的霜降,历时不到两个时辰,京城近一月没有雨,死者衣服上湿了又干的痕迹只在后肩背,与前身衣服布料成鲜明对比

所以死者死于九月十七寅不是明摆着的事?

还用得着拿脑子想?

第3章 他杀

面对娇少爷一副理所当然,这么简单还用想的脸,申姜有点迷,这个真的很简单?

只一瞬他就摇了头,谁他娘没事记那么多啊!那布松良还是个仵作呢,不也没注意到这个,没验到这个寅时!

有理有据,这娇少爷没准真的行!天天在牢里头,还能知道现在是什么日子,白天还是夜里,外头都有什么新鲜事他是不是该管管狱卒们的纪律?

可他们锦衣卫本来就是有纪律的,到点轮值,职责分明,厚厚一本小册子,但有犯者,立刻拉下去罚军杖,新来的指挥使酷烈无情,规矩更严,他们都被管成孙子了,哪敢犯纪?狱卒也是人,干活的时候还不准人家开个玩笑聊个家长里短了?又没聊什么机密

怪,就只能怪这小东西脑子太好使了。

申姜收起怠慢之心:所以死者真是摔死的?

叶白汀:死者的确从高处摔落,肋骨骨折,但这是死后伤。

死后伤?

死者重重摔落在地,除却肺腑内伤,身体多处有划撞伤痕,其开放性出血划伤,皮下无出血红肿,无凝血现象,无痂皮,无组织收缩,是为死后伤。

那他

机械性窒息。叶白汀左手扶着死者面部,面部略显青紫肿胀,尸斑暗紫红色,眼结膜下点状出血概因于此。

窒息?

申姜听不懂机械性三个字,窒息他可懂了:所以真是憋死的?布松良那厮还说对了?他是酒醉不省人事,被自己呕吐出来的东西憋死了?

叶白汀摇了摇头:我说了,死者是机械性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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