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渐渐入夏, 天气了暖和许多, 韩千追和唐书怀的孕肚已经明显了很多,两个人常住在寰辰宫,每天坐在一起聊聊天,说一说关于孩子的事情,小日子过得很是不错。
可唐书怀常常会望着韩千追的脸失神,呼延真已经注意了唐书怀好几次, 他心中的酸意越来越浓,最后阴阳怪气了几句:看得出来书怀是真的很喜欢我们岁岁, 天天有事没事盯着岁岁看, 要是韩千殇看到你这幅样子, 不知道会不会吃醋。
唐书怀闻言一怔, 随即红了脸, 一脸歉意的看着呼延真, 有些羞愧道:真是不好意思,让圣子殿下误会了,只是岁岁和我家千殇是亲兄弟,他们两个人眉眼间很是相似, 我每每看到他,总是会想起远在虞国的千殇。
唐书怀说着渐渐垂下了眸子,他的眼底是掩藏不住的担忧和思念,韩千追愣了一瞬,他有些埋怨的瞪了呼延真一眼,呼延真委屈,但也不敢顶嘴反驳,只得委屈巴巴的闭上嘴不再说话。
书怀哥,你别听阿真瞎说。韩千追尝试着安慰道,他挠了挠后脑勺,不知怎么的一时间竟然笨嘴拙舌,说不出一句好听的安慰的话语来,阿真就喜欢瞎吃飞醋,你别理他,我知道你是想我哥哥了,你放心,我哥哥在启国都能照顾好自己,在虞国一定也会照顾好自己的。
听着韩千追的安慰,唐书怀牵强的扯了扯嘴角,点点头当做是听下了他的安慰。
虞国那边传来的消息无疑都是好的,可唐书怀还是很担心,这一天他又收到了来自虞国的信,可奇怪的是寄信人不是韩千殇,上面没有署名,可书信上的笔迹他再熟悉不过。
那是他父亲写来的。
信中那个从来没有管过他的男人表现的很像一位宠爱孩子的好父亲,可唐书怀知道,这个老家伙估计是有什么事情有求于他罢了。
唐书怀也不避讳,他直接在韩千追和呼延真面前看起了信件,渐渐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不是我哥哥写的信?韩千追忧心忡忡的问道。
唐书怀摇摇头,说:不是,这是我在启国的父亲寄来的信件,可能信件到了虞国没人收,千殇就托人传到了燕国。
韩千追看着唐书怀不悦的表情,他还是有些担忧,小心翼翼的问道:是家里出事了吗?我看你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不是,只不过是我父亲希望我能回一趟启国罢了。唐书怀一脸淡定的说道,他收起信放在桌上,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我才不会去,我都不想称他为父亲,我母亲去世的早,他从来没有管过我的死活,如今他遇上了事就知道来找我,我才不要。
说着,唐书怀顿了顿,他的脸颊微红,嘟嘟囔囔道:再说了,他突然叫我回去肯定没什么好事,眼下我还怀了身子,这个样子怎么能去见人?我才不会给他们威胁千殇的机会。
韩千追忽然紧紧地握住了唐书怀的手,他热泪盈眶,张着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憋了好半天,才沙哑着嗓子道:书怀哥,以后我哥要是待你不好,或者欺负你了,我和阿真一定帮你收拾他。
唐书怀也很感动,两个人相互握着手,完全忘了一旁早就醋意弥漫的呼延真。
等到天色黑了下来,呼延真让人把唐书怀送回了偏殿,韩千追因为白日里太过兴奋,早就疲惫不堪,早早地洗了澡就上床睡了。
呼延真坐在床边,他静静地看着熟睡毫无防备的韩千追,他幽幽的叹了叹气,伸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
韩千追被呼延真娇养着,在燕国这样大太阳大风沙的国度,韩千追浑身上下的皮肤都十分白皙嫩滑,像是剥了壳的鸡蛋,娇嫩无比,有时候呼延真还会担心自己粗糙狂放,一不小心就会伤着他。
怀了孩子,小脾气是越来越大了,还不许孤吃醋,怎么就这么霸道呢?呼延真越看睡着的韩千追心里是越发的喜欢,他没忍住自己心底的欲望,俯下身轻轻吻了吻韩千追的脸颊,鼻腔里顿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莫名让呼延真安心下来。
呼延真替韩千追掖了掖被角,最后起身走到了屋子外面。
慕容祁。呼延真低低的叫了一声,在黑暗处一个人影渐渐现出身形,半跪在呼延真面前。
殿下唤臣有何吩咐?慕容祁神色严肃恭敬,他低着头问道。
呼延真的声音冷了几分,说:你带几个人去虞国,帮助韩千殇加速登基,如有必要,你可以使用一切手段,只要不会影响到岁岁,唐书怀也能早些回虞国。
属下遵旨。慕容祁没有问什么问题,对于他来说,呼延真的命令就是神的命令,他对呼延真只有崇敬和膜拜,没有质疑。
慕容祁退下之后,偏殿的门开了,唐书怀穿着单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多谢圣子殿下。唐书怀的眼里只有感恩,他恭恭敬敬的朝着呼延真行了礼,我也想早日回到虞国,我如今怀了身子,千殇担忧我遇到危险才将我送到燕国,没想却给圣子殿下带来了麻烦。
呼延真忽然间有些不好意思,他看了一眼身后的正殿,安安静静的,他才干咳几声,说:这都是孤应该做的,你是岁岁的嫂子,按理来说孤也要叫你一声嫂子才对,但是孤想着你应该不大喜欢这个称呼,所以还是直呼你名字了。
说着呼延真顿了顿,燕国临近夏日的夜晚并不冷,虫鸣声声,蛙叫阵阵,宁静却让人十分安心。
岁岁把你们放在心上,孤自然也会把你们放在心上。呼延真沉默了片刻才不慢不紧的说道,你暂且在这里安安心心住下,今天是孤不对,孤还没能习惯岁岁对其他人这么亲近,所以才说了那些酸话,你别放在心上。
唐书怀温柔轻笑,他缓缓坐到廊下美人靠上,他挺着个肚子站着有些累,月光温柔的照耀着大地,唐书怀忽然轻笑出声:其实圣子殿下吃醋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怎么说?呼延真有些好奇。
唐书怀笑了笑,说:其实来虞国之前,我也和岁岁一样听了很多关于圣子残暴恶毒的谣言,尽管见到了圣子殿下,还是觉得圣子殿下是个公私分明,非常理智的人,与岁岁成婚不过是父母逼迫,可谁知您是真的很喜欢岁岁,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我看得出来,您对岁岁是真的。
唐书怀顿了顿,脸上笑意未减分毫,继续道:岁岁对您,也是真的。
本来就是真的。呼延真嘴上这么说着,实际上心里早就欢快的不行。
两个人又聊了一阵,随后各自回了屋里休息。
到了夏日,燕皇又开始带着后宫妃嫔和皇子公主前往景和园避暑。
韩千追和呼延真依旧住着湖心小院,韩千追还把唐书怀带去参观了一番,还把寰辰宫后面正在装修的湖心小院来历也给他说了一说。
因为湖心小院房间少,呼延真便把唐书怀安排到了离湖心小院最近的楼阁中,还把凌冰儿拨过去照顾他的起居。
岁岁,咱们好些日子没有单独待在一起了。呼延真语气里满满尽是委屈,他抱着韩千追蹭了蹭他的脸颊,双手轻轻覆上韩千追的肚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撒娇。
兰璎兰珞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圣子殿下的这幅面孔,可不知怎么的,自从韩千追怀孕之后,呼延真越发的粘人了,撒娇撒痴的频率也频繁了许多,一时间兰璎兰珞看着还是觉得有些瘆人。
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呢?韩千追正忙着挑茶叶,他闲着没事做问内务府要了新鲜的茶叶拣着玩儿,他推了推呼延真沉重的脑袋,却怎么也推不开,他无奈的摇头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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