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灼拦腰抱着迟末一个翻滚,再次躲过另一个朵花的攻击,两人迅速站起来往来时的方向奔跑,然这些花仿佛饿了三天的猛虎,根茎抖动几乎要冲破深埋的泥土也要朝他们扑来。眼前的路被封死,余灼当机立断拉着迟末就攀上了洞壁的蓝色晶石,迟末也同样身手敏捷,两人最终站立在了一块距离地面三米之高的狭小晶体之上。
这晶体也不知道硬度如何,能不能承受住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迟末缩在这方寸之地,望着下方摇晃着的血盆大口,只觉得头皮发麻。
可想而知他们掉下去会是什么结果。
迟末还在思考对策,忽然间一个天旋地转,便被身侧之人用力抵在了岩壁之上。
青竹淡雅的信息素铺天盖地向他包裹而来,那信息素极为矛盾,凶猛中却又带着温柔,像是锋利却未出鞘的剑,克制而又激烈地刺激着迟末的腺体,挠得他有些难受。
别动。他的头靠在迟末的颈侧,低沉的声音略带沙哑。
迟末敏锐地嗅到了血腥的味道。
余灼受伤了。
在刚刚护着他的时候。
你发情了。迟末肯定道。
空气中的催情花粉通过伤口渗入血液,余灼也被感染进入发情期。
这是陈辞预设过的可能性中最糟糕的一种情况。商离泽不怕发情期,但盛凌截然相反。
Alpha的发情期不同于Omega,处于发情期的Alpha如果不能及时得到伴侣的信息素抚慰,会变得狂躁易怒,占有欲极强,信息素等级越高越严重。
余灼竭尽全力地遏制住了盛凌想要商离泽的本能,他渴求信息素,商离泽脖颈上的屏蔽项圈却将腺体挡得严严实实。迟末被他的信息素压得有些腿软,这就是Alpha对Omega天生的绝对压制,即使商离泽的信息素等级达到了3S,也会永远臣服于他所认可的信息素。
迟末抬手想摘下项圈,又被余灼抓住了手腕。
别别摘。
迟末发现自己竟然挣脱不开他的桎梏!
放手,你现在需要我的信息素!
他语气中的担忧和着急不加掩饰,余灼竟然萌生出一种这波受伤也不亏的恶劣想法。我能忍住。余灼很清楚,他现在的情况,商离泽只要放出一丝信息素,他们两个之间总有一个要疯。
余灼完全无法预料到那种情况下他会对对方做什么。他自认为自己算是个自律和克制的人,失控这个词对他来说很陌生,却在这个人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挑战。
他要挑战的不是发情期的Alpha渴望Omega的本能,而是不要去贴近一个他想亲近的灵魂。
他喜欢上了一个不肯告知他姓名的维序者,他也能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示好并不是全然的无动于衷。他并没有将对方当作是商离泽,可他不知道在世界线的约束之下,自己对他来说是盛凌还是余灼。
他们是在盛凌和商离泽身体里两个独立的个体,他不想在对方不明不白的情况下跨过那条暧昧不清的界限。
迟末感觉到放在自己腰侧的手臂收紧,用一种难以挣脱却又不至于让他难受的力度。迟末羽睫轻颤,挡住了晦暗不明的眼眸,他另一只手搭在了余灼的后颈上,安抚性地拍了拍。
迟末:为什么要忍着?
迟末:我可以向上次那样将你拉出来交给他们两个人解决。
迟末迟迟没有听到他的回应,就在他想要故技重施,将他们两人的精神体拉出来时,他听到余灼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可奈何,因为动情的不止盛凌。
余灼忽然松开了手,没再搂着迟末,只是将手撑在他身后的岩壁上,低头凝视他,还有我啊维序者大人。
第二十九章 神秘法阵
即使是这样的姿势,迟末依旧被困在他的臂弯之间,他压下了内心强烈的悸动,盯着余灼的喉结,竟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只是被信息素影响了。迟末说完这句话,便看到余灼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没由来得觉得有些难过。
我不是。余灼的声线压得更低了些,说出来的话语依旧扣人心弦:信息素收敛的状态下,那个能牵动我神经的人他郑重道:也依旧是你,维序者大人。
空气中盛凌信息素的味道愈发浓烈,余灼凝视低头沉默不语的维序者,发热的腺体仿佛都冷了下来,他说:我对你说这些,会对你造成困扰吗?
他记得042说过,维序者和宿主之间是不能谈恋爱的。
没有。迟末并不觉得困扰,更多的是茫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况,我只是
只是什么?
迟末问自己,他早就知道的,自己心里那颗包裹着他七情六欲的雪球早在不知不觉中,被名为余灼的火彻底融化。
可他意外窥探到的,属于对方记忆深处的一角,那个让余灼自始至终都没有移开过目光的背影,在他丢失的记忆里,到底占据了怎样重要的位置?
在现实世界里,他或许已经将真心交付给了另外一个人,只不过他忘了,迷失在深海,迷失在这个容易被本能影响的世界线中。
而他只不过是一个暂时的替代品。
对不起。
他们所在壁岩上方有不少蓝晶,微光照耀下,维序者这张白皙通透的脸都显得有些不真实。余灼等来了这么一个答案,却并不意外。眼前这个人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余灼觉得自己窥见的不过是海面上的冰山一角,只有靠近深海,他才能看见完整的他。
迟末伸手摘下了屏蔽项圈,清甜的信息素很快就和淡雅的信息素交融在一起。最有效的抑制方法其实是让余灼在腺体处咬一口,可眼下这种情况,谁都没有当那个开口的人。
余灼终于体会到了商离泽当年的感受,发热腺体刺激下无限放大的欲望都落在了眼前这个他求而不得却近在咫尺的人身上。
余灼将额头抵在维序者的肩膀,迟末能感受到他因为竭力忍耐而颤抖的身体。
心脏的位置酸涩发胀,迟末轻声叹息,他对眼前的这个人终究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他亲手解下了遮住余灼大半张脸的防毒面罩,余灼红着眼,盯着迟末一言不发,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半分情愫。
迟末的声音在余灼的脑海中响起:等你完成十个世界线,再考虑这件事,好吗?
这句话无异于变相的认可,余灼像是在那瞬间得到了救赎,他抱住迟末,低头咬破了他后颈的腺体。
迟末被他紧紧地按在怀中,在信息素的无意挑逗下逐渐放软了身体,任由感官被后颈的方寸之地剥夺,混乱的思绪都凝聚于余灼的唇齿之间。迟末从未和谁这样亲密过,可他竟在这一瞬间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身体的燥热被3S级的信息素一寸寸抚平,余灼缓缓松开了他,两人相顾无言。
沉默之中,余灼看到维序者蓦然抬起了手,他看着自己指尖,眼底浮现几分惊愕。
怎么了?余灼像是终于找到了契机,开口问他。
就在刚刚,迟末留下的那条牵着机甲的线断了。
那根由迟末操纵的线只是看起来细,一般的外力根本没法破坏!更别说那并不是实体的线,只有他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