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清一看到这补汤就有点头晕,反正太上皇不在,他就想跟万和打商量:万公公,我今天可以不喝吗?
哎呀,白公子您就别折腾老奴了。万和顿时苦了脸:要是太上皇知道您没有喝补汤,老奴这老骨头可能又要挨打了。
白亦清还不死心:哪有这么夸张,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啊。
万和道:白公子您是忘了罗刹吗?
白亦清顿了一下:你这么说我就想起来了。
罗刹是暗卫,平日里都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神出鬼没的,白亦清也是没见到人就给忘记了,他叹了口气,要说服万和还有可能,说服罗刹就不用想了,他暂时没办法跟冷冰冰的罗刹沟通。
他伸手接过补汤,闻到味道就能想象到喝下去的感觉,白亦清是真的纳闷,言遥是怎么调配出这么难吃的补汤的。
要不是喝了之后能显著感觉到身体真的有被补到的效果,他是真的不想喝。
艰难地把补汤喝完,白亦清整个人都不好了,吃了几颗果脯才好受一些,外面这会儿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这补汤里面加了一些助眠的药材,喝了之后就容易犯困,下雨之后气温骤降,他本就怕冷,便早早上了床去躺着。
刚才明明很困,结果一躺到床上又睡不着,脑子特别清醒,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身边少了个人,感觉床一下子好像变大。
白亦清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忍不住去想太上皇怎么这个时间还没回来,又觉得太上皇没回来他们不用面对面免了尴尬,整个人就很矛盾。
屋里烧着火炉,白亦清蜷缩在被子里面还是觉得冷,躺了半天脚还是冷冰冰的,他在床上滚来滚去,闭着眼睛逼着自己睡,最后隐约听到三声打更声才睡了过去。
他这一.夜睡得不太好,仿佛梦到自己飘出了体外,离开小院子之后站在了阙城的空中,因为暴雨,下面的阙城已经有点积水了,他有点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头顶乌云密布,似乎还能听到巨兽怒吼的声音。
白亦清抬眼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能看到远处云层里面有长条阴影在里面翻滚,有雷不断地往下落劈在那阴影身上,在雷电的照耀下隐约能看到金色。
他觉得面前的画面有些眼熟,抬步想要往那边而去,就看到那阴影由空中坠下,白亦清这下看清楚了,那是一条金龙,他心里震撼着,就看到一道身影迅速飞过去,金龙落下来之后变小了,正好被男人给接住。
似乎察觉到有人窥视,男人神色冷厉地回头,白亦清被对方的眼神吓了一跳,下一刻男人朝他这边拍了一掌,他立马就感觉自己就被一股巨力狠狠压了回去。
从梦中惊醒,白亦清心绪还没有平复,梦里的场景已经模糊了,他还是能记住那种震慑感,好一会儿才缓和了过来。
他再想去回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梦,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知道这好像是个噩梦,可能还是梦见恶鬼了,不然怎么还能把他给吓醒。
白公子,您醒了吗?外面的万和听到动静,便出声问道。
白亦清这才回过神来,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屋里就他一个人,很显然太上皇还没回来。
这人昨天对他说完那些话之后,甩手就这么走了一天一.夜,就这样还想让他考虑!
越想越气,他有些不高兴地抿着唇,起身披了件外衣去给万和开门。
万和赶忙端了热水进来,生怕慢一点寒风刮进来,白亦清手泡进去热水里面,问他:万公公,太上皇昨晚没有回来吗?
是啊,太上皇可能是被其他事给绊住了。万和说着注意到白亦清的脸色,突然觉得自家主子也许不是一头热。
白亦清听着万和的话,依旧抿着唇,他洗漱好之后就去用早膳了,刚坐下就听到外面传来动静,一抬头就看到太上皇跟一个青衣少女一起进来。
小姑娘看起来很活泼,似乎还在高兴地跟太上皇说着什么,宫殷淮平日里待人向来冷淡疏离,这会儿对着小姑娘的时候就很温和,两人似乎是旧识。
郎才女貌站在一起,看着就很登对。
白亦清忽略心里涌上来的不爽,嘴里的粥喝着也没味道了,便干脆放下,起身朝进来的太上皇行礼参见太上皇。
结果礼未行完就被拉住,宫殷淮把突然跟他生疏的人拉起来,看他不自觉鼓着的腮帮,眼里含着笑意:辞景在生气吗?
白亦清动了动,没能把被他拉着的手扯出来,便暂时作罢,缓声道:没有生气
他说着瞥了一眼跟宫殷淮一起回来的女子,就看到对方亮晶晶地盯着他,见他看过来,眼睛更亮了:这位哥哥,你长得好好看啊!
白亦清没碰过上来就叫自己哥哥的,愣了一下,就看对方红着脸,害羞地道:哥哥您有婚配吗?小女今年刚及笄,你若是没有婚配可以考虑一下
他有婚配了。一道声音插入他们之间。
宫殷淮抬手不客气地拍了一下小姑娘的脑袋:你爹让你跟着孤一阵子,不是让你了抢人的。
小姑娘捂着脑袋不满:太上皇,我没有抢人啊,我这不是在很有礼貌地问吗?
她说着朝白亦清眨了眨眼睛:哥哥,我叫杨梅,你若是哪天想解除婚配,可以先考虑一下我啊。
宫殷淮冷笑:他不会解除婚配的,你放心吧。
白亦清:他什么时候有婚配了?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几人这才能坐下来好好说话,白亦清喝着粥听着杨梅说话,才知道她是杨统帅的女儿,似乎是最近东洲那边不怎么太平,杨统帅不放心便让女儿暂时跟着太上皇一阵子,想把东洲的隐患处理掉再把人接回去。
宫殷淮跟杨统帅熟,杨梅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把杨梅当妹妹看待,把人放在身边保护也不是什么问题,不过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知道这小妮子企图抢人后,他这会儿已经开始后悔了。
面前的杨梅还在缠着白亦清说话,白亦清也耐心地回应着,还温和地冲着别人笑,宫殷淮忍无可忍,伸手把人捞了起来,抢回了内屋直接把杨梅呱噪的抗议锁在了门外。
他把白亦清抵在门上,俊脸这会儿写满了不悦,凤眸危险地看着他:辞景很喜欢跟她说话吗?
白亦清瞪着面前恶人先告状的太上皇,他哪里看起来喜欢吗?
明明是他们之前有说有笑回来吧!
62、流血
怎么不说话?宫殷淮看他瞪圆了眼睛,就像气鼓鼓的小猫,想挠人又不敢,就冲着人哈气。
您想要我说什么?白亦清哼哼唧唧,闷声道:她不是您带回来的吗?
是我带来的,但是不许你跟她亲近。太上皇蛮不讲理地道:你只可以跟我亲近。
白亦清脸一红,这窗纱没有了之后太上皇越发肆无忌惮了:我为什么要跟您亲近。
宫殷淮眼帘微垂,看着他格外暗沉:那你想跟谁亲近?跟你有婚约的那个女人?
婚约?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太上皇提起婚约这个问题了,白亦清忍不住问道:您说的是什么婚约?
提到这个,宫殷淮的脸上写满了不悦,指腹在他脸上来回蹭着:辞景连自己的婚事都不记得了?还是不想承认,怕孤对那女人做什么吗?
白亦清:太上皇是疯了开始胡言乱语了吗?
看太上皇说得信誓旦旦的,白亦清抓住他扰人的手,难得严肃了些:我没有婚约,您是听谁说的这种事情?
宫殷淮被他拉住手便顺势反手跟他十指相扣,紧密地缠绕在一起,然后才听到白亦清的话,他难得顿了一下。
仔细一想当初白礼安的话,值得推敲的内容就太多了,八成就是拿来糊弄他的,也就是他被气昏头了,居然还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