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清笑着点头,顺利通过城门之后,才松了口气,果然以前特地观察这个北门的出入没有错,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就是怪心疼钱的。
他叹了口气,加快了脚步往外走,钱都是些小事,能顺利离开就好。
就是这么顺利,让人总觉得不安
北门的位置比较偏,面朝着一处后山山脚,他对外面的路况就不是很熟悉了,走起来磕磕碰碰的,没一会儿就把自己给累到了。
他这副身体真的是太虚弱了,在宫里都耗费了不少力气,即使知道得马上离开,他也没这个体力了,只好找了一块石头坐下休息,恢复一下.体力。
这里离云宫还是太近了,白亦清没敢休息多久,感觉自己有些力气了便又重新起身往外面走,好不容易从北门那旮旯位置走出来,他远远就看到一个亭子。
透过风雪,他眯着眼睛往亭子看,隐约可以看到亭子里面坐着人。
这种大雪天还出来外面,是来赏雪的?这么有雅兴?
雪下得太大了,他视线被雪花给挡住,看得不太清楚,太冷了也没去仔细想这云宫外面的亭子里为什么会有人这个时候坐着。
他被风雪吹得也受不住了,就想着一个地方可以挡雪挺好的,便朝着亭子的方向走过去。
白亦清冒着雪低头跑到亭子里面,拍掉身上的雪,还没抬起头就看到一抹明黄衣角,心里顿时浮起不好的预感。
!!!
终于想明白哪里不对劲了,这种地方有人本身就很不对劲啊!
白亦清头也不抬往外走:不好意思,走错了。
他刚要从亭子里面退出去,一道黑影就把他拦住了,一抬头就对上罗刹面无表情的脸,罗刹也看着他:白公子,您还是回去比较好。
看到罗刹,白亦清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
他怂了吧唧地回头,就对上一双笑吟吟的眸子:这大雪天的,白公子是想去哪儿?
白亦清总觉得这会儿太上皇眼里的笑意跟杀人刀似的,干笑道:没去哪儿,就是无聊出来逛逛。
他甚至企图转移话题:太上皇这么冷的天怎么在这里?
宫殷淮看着他手上还提着一个小包袱,道:原来白公子喜欢提着包袱闲逛呢?
白亦清:果然这话题不可能转移得掉,这下要完!
看来真的是孤招待不周,惹得白公子连云宫都待不下去了。
宫殷淮站起来朝他靠近:几次三番都想着逃,真的那么讨厌留在孤的身边?
看着太上皇步步逼近,白亦清本能地步步后退:草民不明白太上皇的意思。
而且他哪里有几次三番逃跑,今天才是他第一次跑!
真的不明白?
太上皇给人的压力太大了,他后退的区域有限,没一会儿就被亭里的柱子给挡住了后路。
白亦清听到太上皇的话,心里更加心虚了,总觉得自己露馅得已经没救了,干脆转身就跑,结果太上皇的速度比他更快,伸手拦截了他的前路,直接把他抵在了角落的柱子锁住。
后背贴在冰凉的柱子上,把他冰了个激灵,白亦清不得不跟太上皇面对面,他这会儿格外虚,丝毫没察觉到两人的距离有多近,开始胡言乱语:太上皇,您来找草民是想要血玉吧,草民这就血玉还给您。
嗯。宫殷淮看着他有些惊慌的脸,慢悠悠地点头:血玉还给孤之后呢?
之后草民还有其他事,得离开云宫白亦清不断地往后缩,偏偏被柱子挡着,只能被太上皇这么压制着。
他欲哭无泪,不知道自己怎么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宫殷淮耐心地听着他说话,手指勾了他一缕青丝:孤今天刚收到了一点消息,白公子想听吗?
白亦清听到他这么说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他很想摇头,但是又怕太上皇会当场扭了他的脑袋,只好道:太上皇收到的消息,应该跟草民没什么关系
既然都跟你说,自然就是跟你有关的。
白亦清:他不敢说话了!
宫殷淮盯着他的眼睛,对这双眼睛里充斥着警惕的神色有些不满,手捏着他的脸侧揉了揉:孤方才知道,白公子的字与小煤炭的名字居然一样呢,白公子不觉得奇怪吗?
白亦清:!!!
49、抱抱
太上皇有些冰凉的手在他脸上捏了捏,觉得手感不错,他看着白亦清:怎么,白公子也觉得奇怪吧?
白亦清乍然听到太上皇这么一说,真的是慌了,眼神游移不定,想着自己可能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他现在只想回到过去打死那个抱着侥幸心理的自己,做什么要跟太上皇说自己的字啊!
正心慌慌不知道要怎么应对,他扫了一眼旁边守着的罗刹,脑子突然就清晰了,现在除了太上皇也没人记得小煤炭,他只要死活不承认自己是小煤炭,太上皇也拿他没办法。
已经被太上皇诈了一次,绝对不能被诈第二次!
这人丝毫不记得自己是自爆出去的,死鸭子嘴硬地:草民不知道您为什么会觉得奇怪。
嗯?宫殷淮垂眸看他死不认的样子,就很有熟悉感,以前小煤炭偷吃的时候就这个样子。
他因为白亦清出逃的怒意消散了一些,这会儿把人困在了触手可及的范围里,也有心情慢慢来跟这人算账:白公子真的不知道孤为什么觉得奇怪?
草民确实不知。白亦清面上镇定,心里慌得要命。
他被太上皇这般步步紧逼,咬了咬牙,决定先下手为强:太上皇您为何要觉得奇怪,御宠是您的,名字应该也是您给取的,跟草民重名了也不过是碰巧罢了。
白亦清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说到后面都理直气壮起来。
他相信只要自己不承认,不去踩太上皇的坑,太上皇没有证据,这种事情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哦。宫殷淮指尖勾了一缕他的青丝在手中把玩,耐心地听着他听完他的话,才道:白公子这般笃定,是已经从万和口里知道了宫里没人记得御宠的事情了吧?
来了来了。
没想到从云宫里面逃出来还是要被抓住审问,白亦清心里哭凄凄,面上勉强保持镇定:草民确实有听万公公提起但是草民真的是在宫外听说了御宠的故事。
他觉得自己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越来越强了:太上皇您若是想知道,不如让人去酒楼查看一番,没准还能听到有人在说
太上皇蓦地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孤没想到,你倒是挺会编故事的。
白亦清对上太上皇的眼,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他还想捋一捋自己先前说的有什么不对,就听到太上皇声音愉悦地道:辞景你这么能编,不如再编一下,所有人都不记得的小煤炭,你是怎么知道孤说的小煤炭是指的御宠呢?
白亦清:!原来他第一脚就直接把坑踩烂了!
他回想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这下穿回去给自己两个拳头都救不回来了,刚才太上皇说小煤炭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就直接代入了,真的是记忆害死人啊!
他一个有记忆的人要避开这些坑也太难了啊啊啊!
注意到他眼里闪过懊恼,宫殷淮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嗯?辞景方才不是还挺能说吗?继续说吧。
白亦清欲哭无泪,生无可恋道:太上皇您想听草民说什么?
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救了,把自己坑成这个样子,也不好救了啊。
要我帮你吗?一道声音从耳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