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殷淮漠不关心:那又如何?
太上皇,若是您愿意开口,皇上定然是听您的。
哦?可是孤若是开口,那便是干预朝政。宫殷淮道:孤已经禅位了,若是依你之言干预了朝政,那岂不是更使朝政动荡,还要影响我们兄弟的关系?
温清华:
他知道太上皇对新皇根本没有什么兄弟情,当年太上皇那么多兄弟,哪个不是挡了他的路就被他弄死了,如今剩下的那么几个能活着,全是因为他们够安分。
这不过是太上皇用来搪塞他的话罢了,只是他还想再努力一下:太上皇,您只需要提醒一下新皇,不算干预朝政。
孤刚到邯州,便出言批新皇,要是新皇误解了,岂不是自找麻烦?宫殷淮把喝了一半的茶放下了,才道:孤已经禅位了,如今来邯州是为了修身养性,不会再多管朝政。
太上皇
温清华还想再多说,就被太上皇冷厉的凤眸一扫,顿时便噤了声,他知道太上皇是真的不想管,他再多说除了赔一条命,其他什么都不能改变。
从主殿里出来,温清华心里苦笑连连,太上皇是真的不在意西洛的兴亡,不然也不会随意就把皇位给了无能的三王爷。
*
白亦清醒来睁开眼睛,就看到熟悉的木床床顶,如果没记错,这是他睡了二十来年的床。
他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还在梦中,刚要重新闭上眼睛,就听到一声惊喜的呼喊:少爷,您终于醒了!
白亦清一听声音就认出来,这是在白府伺候自己的婢女莲华的声音。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场景,白亦清眨了眨眼,就看到莲华凑过来的大脸,他张了张口想说话,结果发现喉咙干哑得厉害,只能发出气音。
莲华见此,赶忙跑去给他倒了温水过来:少爷,先喝口水。
白亦清被她扶起来喂着喝了水,这才总算舒服了些,从刚刚到现在的感觉都很真实,不像是梦。他伸手掐了自己一下,虽然刚醒来软绵无力,不过真的有疼的感觉。
不是梦,他这是回到自己的身体了?
少爷,您好不容易清醒来,掐自己作甚。莲华赶忙把他的手扒拉开,擦了擦眼泪:您这次躺了这么久,整日昏昏沉沉的,大夫见了都摇头,现在老天保佑,总算是醒过来了。
白亦清靠在床榻边,身体熟悉的病痛感也漫了上来,他看莲华哭哭啼啼的,赶忙安慰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醒来了么?你应该高兴才对。
对对对,醒来就好。莲华听他这么说才总算止住了泪。
白亦清松了口气,他问莲华:我这是昏睡了多久了?
少爷,已经快十日了。莲华说道:您一直昏昏沉沉的,有几次醒来也不认人,吃了一点流食便又接着睡了,大夫都诊断不清。
白亦清闻言眉心微拧:醒来之后不认人?
对啊。莲华从小伺候他,说话也没有太多顾忌,气愤道:大夫人知道这件事之后,还说少爷您烧坏了脑子!
哦。白亦清对大夫人的话倒不在意,毕竟从小听到大听惯了大夫人毒舌了。
他比较在意的是:现在新皇是不是登基有十日了?
对。莲华答道。
白亦清听到确认之后放心了不少,时间是一样的,那就还有的是时间。
莲华不知道他怎么一醒来就问这个,不过见他神色憔悴,才想起要去给他拿点吃的,跟他说了一声便出去了。
看着莲华走了之后,白亦清才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捋清自己的思路,他真的是回到了三年前,只是为什么原先在小猫身上,现在又毫无预兆地回到自己身上了呢?
他当了十天健康的小猫咪,现在突然让他卧床不起,还真有点不习惯。
等莲华拿了一点吃食过来,他思路已经捋得差不多了,一边喝着粥一边问莲华问题,总算是把目前白府的情况打听得差不多了。
把粥吃完之后,他对莲华道:莲华,你这几天收拾一下我们这院子里的东西,把值钱的东西拿去卖了,换成银票回来。
啊?莲华一脸不解:二少爷你是缺钱了吗?奴婢可以去库房那边预支一点
不是,按我说的去办就对了。白亦清打断她的话,道:等你办好我再同你说原因。
虽然太上皇要三年之后才回来,不过白亦清只想快点离开白府,越早越好,离开白府就找个远远的地方躲起来避风头,留在白府多一刻他都觉得生命能收到威胁。
好。莲华听他这么说便不再多问,上前给他盖好锦被:少爷你刚醒来就不要忧心思虑的,有什么事我来处理就好,大夫说了你要好好休息才能好得快。
白亦清重新躺回床上,默默地叹了口气,这具身体是真的很虚弱,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已经感觉到明显的疲惫感了。
体验过小猫崽精力充沛的身体状况,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睡着之前他还在计划着该怎么离开白府,结果再次醒来,就对上一张闭着眼睛的俊脸,这张俊脸他已经看了十天了。
白亦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粉色小猫爪,十分无语:怎么又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清清:老天爷也喜欢玩弄可怜无辜的小猫咪吗?!
第11章不管用
白亦清看着面前因为睡着而显得温和了许多的俊脸,重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面前的画面依旧还是太上皇的脸。
他都不知道该先震惊自己居然睡在太上皇的床上,还是应该震惊自己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从躺着的软垫跳起来,环顾四周,低头看自己黑绒绒的身体,确认自己又回来了。
他刚刚明明是真的回到自己身体上的,那么真实,不可能是做梦的,可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他脑子里的疑问要是能显形,现在一定满头问号,他现在是真的有点分不清到底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真实。
难道现在是在做梦?
这么想着,小煤炭抱住自己的小爪子狠狠咬了一口,把自己痛得嗷了一声,超级无敌痛,这么痛一定不是梦!
两边都会痛,难道说其实都不是梦,都是真实的,他回到自己身体呆了一会儿又回来了?
白亦清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说法行得通了,可是他既然都回去了,怎么又回来了呢?他忍不住哀嚎出声,这老天爷不会是在玩儿他吧?
结果哀嚎一半,脑袋就被人弹了一下,他痛得闭了嘴,怒冲冲地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深邃漆黑的凤眸,顿时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糟糕,不会是被他的动静给吵醒了吧?
他跟在宫殷淮身边十日,自然是知道这位太上皇的起床气特别地糟糕。
之前有一次太上皇在行宫的花园晒太阳休息,结果当时有个宫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路过的时候摔了,动静还贼大,手上的东西叮铃哐啷落了一地,直接把太上皇给吵醒了。
他现在还记得太上皇当时的脸色,阴沉得吓人,那个宫女当场就给人拖了下去,连太上皇的面都见不着,伺候太上皇的侍从吓得跪了一地,大喊着太上皇息怒。
最后不止那个宫女,还有放行宫女进来的一干人等全部被处死了,可见太上皇对于吵到他睡觉的人有多不能忍。
这么一想,他心里忍不住暗骂了一声,原先都让他睡笼子里,今天怎么突然转了性把他带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