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说说话吧。楚千俞接过他喝完的水瓶放在桌上,目光极亮的道:十一。
十一这个名字他叫了很多年,但重逢后是倒是第一次这么亲切的叫他, 一时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欢喜。
好,想我陪你说什么?江时越自然更不习惯, 但他任保持着微笑, 虽然楚千俞已经比他还高了快小半个头,但他还是忍不住像小时候那样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什么都好。楚千俞任由他在头上触摸,莞尔道:你知道吗?今天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
是么?江时越笑了笑。
这地方人烟稀少, 医院看病的人自然也少,病房也不算紧凑, 两人一起坐在四人病房里显得格外空旷,楚千俞的头发一如往常的柔软, 手感很好,在炙白的灯光下他的容颜格外立体,皮肤看上去比女孩子还好,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微眯, 模样特别勾人。
这还是他们相遇以来,见到楚千俞的第一个笑,可见他是真的很开心。
嗯。楚千俞看着他,忽然笑容敛下来, 有些可怜的道:还以为你永远都想不起我了。
江时越动作一滞。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楚千俞垂眸,继续道:我记得就好。
江时越有些心疼的道:不会的,会想起来的。
他本就是心软的人,从小到大最见不得楚千俞有半点不开心,此刻看见他耷拉着脑袋,心里难受极了,手滑到肩头拍了拍安慰道:小鱼,别这样,都是我的错,以前的咱们就不提了好不好?
好。楚千俞应得很快,再抬眸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伤心劲,让江时越一度怀疑这小鬼刚才是不是故意在他面前装可怜博同情的。
楚千俞问:脚还疼吗?
□□正巧拿着账单拧开了门,见到两人这近距离的场景,僵在原地,有些尴尬的问: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想什么呢?江时越不着痕迹的收回手,问:医生怎么说?
左秦也没多想,大大方方的走进来道:医生说没什么大事,要住一晚还是今晚回去?
那还是回去吧,医院我也待不住。江时越看了楚千俞一眼,想着这小鬼从小就怕医院,要他在这儿住一晚也不一定睡得着。
他找了凳子挨着楚千俞坐下,又侧身问他:千俞呢?还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让医生给你开点药啊?
楚千俞沉默的看他一眼,蹙着眉道:没有。
左秦点头,正准备说收拾东西的时候,他又道:只是胸口还有点闷。
闷?左秦紧张起来:是不是电梯里留下的什么后遗症啊?你这幽什么恐惧症会不会还没减轻啊?我还是去叫一下医生吧。
说着就着急忙慌的往门外走,两位掌上明珠相继出事已经快把他吓死,别再整出什么后遗症了才行。
待他走后,江时越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问:不想回去?
嗯。
怎么了?江时越有些担忧的问:还怕吗?
楚千俞看了他一眼,脸部红心不跳的又嗯。了一声。
除了不呆在密闭的空间里,楚千俞没什么好怕的,只不过耍了些小心思想在多跟江时越呆一晚而已。
江时越不知道有没有看出来,只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那我留下来陪你吧,等下左秦过来我给他说。
左秦当然不敢有意见,医生也只是给两人开了药嘱咐了几句就走了,走之前还特意跟左秦和江时越啰嗦了两句,让他们早点劝楚千俞去做脱敏治疗。
到了晚上,左秦又是当爹又是当妈的忙上忙下办留宿手续,接着又出门去医院附近给两位祖宗买了些吃得才回来。
等到晚上十点三个人酒足饭饱后才开始收拾收拾,楚千俞不仅扶着江时越去洗漱,连上厕所都亲自把人给送进去再出来,体贴都让左秦大跌眼镜。
等到快十一点三个人终于都躺上了床,江时越和楚千俞的床是挨着的,左秦睡的是对面的病床。
微信从到了医院开始就响不停,此刻又响起来,楚千俞还是没有要管的意思,只听见江时越背对着他语气不详的道:蓝翼都找到我这儿来了,你给他回一句吧。
楚千俞闻言这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他手机里联系人不多,基地里的更少,也没什么人愿意跟他讲话,除了用来和江时越说话他几乎没怎么打开过。
他和蓝翼在基地里几乎是形影不离,所以两人的微信也没怎么说过话,现在信息却多到楚千俞皱眉。
LAN:千俞千俞,你没事吧没事吧?
LAN:在吗在吗?能看到手机信息吗?
LAN:怎么你们手机都联系不上?电话也不接?现在还在医院吗?
LAN:大哥,你有没有事,能不能说句话?给我发个1我也知道你人没事啊。
楚千俞觉得这人上辈子一定是复读机转世,照着他的短信依言回了个1。
刚发出去对面就跟有心电感应似的,秒回到:!!!!你终于活了?!
楚千俞:嗯,没事。
LAN:你可吓死我了,医生怎么说?怎么没事还没回来啊?
楚千俞:不想回来。
LAN:???
楚千俞:睡了。
LAN:???
楚千俞摁灭手机,关了静音,手臂枕着头侧着身子继续看江时越的背影。
他半个身子裹在被子里,上半身只穿了件白色长袖T恤,窗外的月光落在他身上,像是给他铺了层若影若现的白纱,手机微弱的光线从他颈侧泄露出来,楚千俞问:十一,吃药了吗
江时越正在搜索密闭空间恐惧症的脱敏疗法,被这么一喊他莫名被吓到,身子也跟着很轻微的抖了一下。
这一声不仅把他吓一跳,左秦刚瞌上的眸子也跟着清醒了,问道:什么十一?说梦话呢?
江时越翻身起来,无奈的道:叫我呢。
左秦迷惑的道:你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名,我怎么不知道?
十一岁的时候。江时越几乎是脱口而出。
楚千俞见他坐起来也跟着坐起来,把他桌上的药拿到夜灯下看了眼用法,又慢条斯理的逐一弄出来放在手上递给他。
十一岁?左秦呢喃,更加迷惑道:这么久的事,那千俞是怎么知道的?
我取的。楚千俞语气中带着得意。
江时越笑着接过他手里的药,说谢谢,然后拧开瓶子把药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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