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霭那事儿你还不肯跟我翻篇?唐棠嗤笑了一声,这不你自己也不想被陈霭知道是你拿我哥威胁我去找郭小斐请Randolph的吗,你自己要把这好人好事安我头上,结果还意难平?
季然要不是不想多惹事端,就直接挂电话了,现在只好继续沉默。
别气了,陈霭不还是照样围着你转圈吗?
季然觉得唐棠神经病,为了不继续跟神经病扯下去,决定尽快结束话题,说:最近一切按轨道来,没有特殊情况。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吧?
陆阔怀疑你要对你爸动手,打算拦你。
季然再度沉默下来。
唐棠笑了笑:我说过,我是站你这边的。
季然心中不以为然,嘴里却什么也没说。他分得清好歹,陆阔是事儿了点,但能有这个想法他是感谢的。仅止于此,这是他的私事,和陈霭无关,更和陆阔无关。
至于唐棠,他也仁至义尽地暗示过陆阔了,唐棠是不对劲的,具体怎么不对劲,究竟要怎么不对劲,那就不是他的责任范围,是陆阔的。各人自扫门前雪,这世道谁也拦不着谁找死。
挂断电话后,季然仔细地想了想唐棠的意思。大概是提醒自己动手的时候防着陆阔阻拦,也就是时间稍微要改动一下。这个关系不大,毕竟不可能做到每件事都和历史一模一样,卡个差不多的点就行,陆阔唐越在一起的事情和唐棠的阑尾炎还提前了呢,张豹更是直接消失了。
偶尔季然会觉得有点烦躁,这已经破成筛子的烂摊儿全是陆阔和唐棠那边惹出来的,感觉上只有他自己在老老实实地维持着时空秩序,做混混的和打黑状的就是不严谨,肆意妄为,坏规矩。
陆阔就算了,毕竟先前是不懂时空规则,而且很多事是超出他控制的。季然怀疑的是唐棠要恶意破坏历史发展。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老老实实照着历史走也没意义,不过是和陆阔两个人傻兮兮给唐棠让出了改动空间。
时空混乱理论在实际上并不是季然最先提出来的,而是唐棠主动拿第一次重生后陆阔所反复看到的那些混乱时间线提出来的,季然只是根据这个论点进行了进一步的阐论而已。
如果说,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是唐棠的局了呢?
唐棠故意用维护时空理论束缚住自己和陆阔,他自己却并不打算这样做。可是他有什么必要做的事情呢?他无非和陆阔一样想救唐越,完完全全可以和陆阔一样捱到那件事情发生之前帮唐越躲过一劫
季然靠着窗台,沉思着喝了一口茶,忽然听到外面小巷子里有人在争吵。他随意地瞥了一眼过去,是两伙小孩儿闹着要打架。其中一个嚷嚷:我就那天打破你家窗户了,钱也赔了啊!你他妈有必要非得砸回来吗?!
另一个则骂道:我操你妈!你那天就是故意砸我家窗户的,赔钱了不起啊?我奶奶被你吓得摔一跤现在还在医院里面,这口气老子不出了就跟你姓!
有人劝架:事儿都过去了,那你把他家玻璃全砸了也没意义啊,你这还得反过来赔他。
那人骂道:老子就要出这口气!赔就赔!
季然猛地悟了,匆匆将茶碗往书桌上一放,茶水泼出来了也不在意,拿起手机翻到电话簿里陆阔的名字,却又停住了。
告诉陆阔又能怎么样?陆阔更了解唐棠,早也该猜到唐棠的不对劲。
这是他们的事。
不对,唐棠一旦把时空又搅混了,事也就成了所有人的事。在上一次的重生之后,就是因为历史改动太大,导致后续全乱了,说是时空的报复也不为过。
但是,没有证据,完全只是猜测。
如果贸然跳回他们的浑水里,如果多生事端,如果惹急了唐棠
季然心想,如果事情真是自己猜测的这样,既然都要乱,反正都是维持不下去的,是不是自己也可以有样学样。比如不用非得杀那个人,也不必先和陈霭在一起那些年再甩开陈霭,而是一开始就跳过这件事,直接带着妈妈去和郭小斐出国?其他的事都完全可以不用管了,什么时空秩序、历史发展,都可以不那么刻意遵守了。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季然的手一颤,没看就按了接通,稳了一下,看看名字是高中班长:喂?
班长问:季然你有时间没有?这不毕业了,再拖下去都要大学开学了,以后怕没机会聚,就想全班聚一下。
季然对这种集体性活动无所谓参加不参加,不热衷,但也不排斥,见班长这么说,就应了:可以。
班长:那我再去问别人,你记得这两天关注一下群,我把人都叫群里说时间地点。
嗯。
季然挂了电话,重新端起已经凉了的茶,喝一口,皱了皱眉。
第76章
季然的脑子里面一时有点乱,没急着告诉陆阔,冷静想了几天,先去参加同学聚会,难免就会遇到陈霭。
没中彩票前陈霭就已经基本放弃学习,中完彩票有了三套房他就更放飞自我,压根不在乎高考成绩,随大流考完就伙同小短丰献南下去看海,这几天刚回来,人也黑了一个度,见着季然就赶紧解释是忘涂防晒霜,养十天半个月就能白回来。
季然用面无表情的脸告诉他,自己并不在乎他黑还是白。
陈霭嘻嘻嘻的,又问季然那海产吃了没好吃不,前两天送他家的时候他不在家。
季然不想理他,只好放弃默默坐角落的打算,转身去找别的同学说话。
同学三年,有很多还不止三年,再过不久就得各散东西了,都挺激动的,既对前程踟躇满志,又对好友依依不舍,玩着闹着唱着,就有人开始哭,这一哭感染了满包厢的人,有话筒没话筒都跟着音响里唱友谊天长地久唱长亭外古道边唱朋友啊朋友。
陈霭不凑这种热闹就不叫陈霭,跑遍全场,跟这个勾肩跟那个搭背,胸膛拍得砰砰响,和谁都有说不完的心里话,神经病。
季然觉得陈霭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巨大的槽点了,眼不见心不烦,偏偏这人形槽点满场跑,看哪个方向都能看到,季然就很烦,最后低头吃花生米。也没吃几颗花生就被人给推推搡搡着弄到唱台上让唱歌,让他今天别矜持了,矜持了这么多年,这都最后一天了,以后大家都见不到面了,更何况季然高考成绩不错,怎么的也没理由今天还闷着啊。
平心而论,无论是以前还是这一次重生之后,季然对这一班的同学都不讨厌。虽然这些人咋咋呼呼,但相处起来并不难,班级凝聚力也挺强的。
盛情难却,也不好扫兴,季然只好答应唱首歌。
问题出在,他平时喜欢听的是纯音乐和歌剧,能跟上调子歌词的流行歌曲不多,自然也不想唱得不好丢份儿,心里就开始想怎么蒙混过关。
季然正想着呢,大家就开始起哄,他回头一看,屏幕上在播一首合唱情歌,年代有些远了。这个他倒是会唱,结果刚拿起话筒就听见起哄,眼睁睁看着陈霭被人给起着哄、架上台来了。
陈霭追季然这件事就没遮掩过,当然,也没过于昭告天下,陈霭只敢在陆阔大飞他们这群狐朋狗友面前吹牛叫嚣,到了学校班上季然的眼皮子底下分分钟怂成一团,看在大家的眼里,也就是陈霭喜欢追着季然跑,而季然不爱搭理他的程度。
那年头大家普遍还比较单纯,有些风还未曾吹遍大地,就以为是朋友。后来逐渐的,大家发现朋友这词儿好像微妙了起来,逐渐的,我拿你当朋友啊这种话吧,都得考虑一下具体情境了
现在反正都毕业了,不管是真的假的,两杯酒下肚,荷尔蒙起飞,集体哄了起来。
季然一看陈霭就喝得不少,估计是之前满场谈心的时候喝出来的,眼睛发亮地盯着自己看。旁边那些喝高了的同学见状就更兴奋了,之前已经哄成了一对,说不定今晚能拿第二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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