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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失控——Dr.Solo(22)(1 / 2)

盛野听到有人在叫他,剧组要转场了。他站起来,将剧本放在轮椅上,慢慢推着它,走在人群的最后。

这显然是很长一段时间来孔星河最开心的一天,盛野私心地希望这一天能更长一些,他想和严飞谢丽一起说说笑笑地吃完火锅,再一起说说笑笑地回家,看看广场舞,坐在花台吃一只雪糕,聊一会儿天,但对一部电影来说,他们只拥有短短三场戏而已。

吃完火锅,这一天就结束三分之二了。

筒子楼的天台,是今天的最后一场戏。

如果一天有生命,那它现在已经到了临终的一刻,度过这一幕,往后它便只能以回忆的形式存在了。

他看着筒子楼外的月亮,喊住谭阵,说:哥,我们去天台吧。

***

孔星河已经很久没去过天台了,严飞推着他上了天台,他往前倾着身,伸长手臂推开了那扇木门,夜晚的风温柔地吹拂而来,像在欢迎他这个老朋友。

天台还是那个天台,上面依然有邻居们晾晒的被子和衣物,风一吹,它们就纷纷舞动起来,像有了情绪,像无声的风铃。

孔星河仰起头,天空辽阔,一望无际,严飞将轮椅停下,陪着他抬头仰望夜幕苍穹。

孔星河边数着星星边问:哥,你能看见几颗星星?

严飞皱了皱眉,说:我一颗也看不到。

孔星河抬头看他,见严飞茫然地仰着头眯着眼,便说:你要把心静下来,不要看下面的光,一直盯着夜空,很快就能看见了。

是吗?严飞反射地回。

是啊!他大声地说。

有一阵他们都没有说话,天台上只有风携来远方城市的动静,有时听起来像一只孤独的老虎的叫声。

严飞忽然开了口,他说:我看见了。

孔星河闻声抬头,看见严飞仰着头,嘴角微微勾了勾,他小声地数起来,孔星河就也跟着他一起仰头边找边数。

星星越数越多,最终停在二十一颗,严飞又找了一会儿,笑了:不可思议,我以为最多也就十颗了。

我说得没错吧。孔星河笑道。

严飞凝望了一会儿星星,收回视线低下头,看着孔星河说:是二十二颗。

啊?孔星河又抬头去找,说,还有哪颗啊?

然后感到严飞揉了揉他的脑袋,说:还有一颗在这儿啊。

严飞的手落下来的那一刻,孔星河不自觉地向前弯下了脖子,像一只接受抚摸的小狗,是啊,他想,我的名字里也有一颗星星。

多希望我死后也能回到天上,能让你在寂寞时数到。

第39章

数完星星,严飞将轮椅推到天台边,陪孔星河看城市的万家灯火,一起吹着夏夜晚风。

盛野忽然体会到了谭阵曾经对自己说过的,电影表演与舞台表演的不同。舞台上没有风,如果剧中有风的元素,演员们只能去想象,但电影表演不同,演员是站在天地之间的,即使剧中没有风的元素,风也会加入进来,它一进入镜头,必不会是多余的,它会让一切更真实,更自然,戏是假的,但风是真的,它会给你信念感。当李奥纳多和凯特温斯莱特在巨轮的船首张开双臂时,他们一定真的心潮澎湃。

就像现在,他第一次觉得风是有生命的,它们在某一刻诞生,是一阵徐徐微风,在某一刻盛大,发出呼呼的呐喊,又在某一刻平息在某一座天台上,最后一次撩动谁的头发。

这样想着,死亡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生命就像风,会突然没来由地刮起来,也会突然没理由地停下。

死亡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其实是离去,是离去后永远无法再回来。

孔星河盯着天台的扶栏,忽然问严飞:哥,能让我在那上面坐坐吗?

他没敢去看严飞的表情,直到严飞绕过轮椅走到他跟前,短暂地挡住眼前的风景,然后弯下腰来,沉默地抱起他。

他被严飞小心放到天台边,严飞就站在他前面,双手撑在他身侧,将他那么近地圈在怀里,防止他掉下去。

他的下半身已经几乎没有知觉了,这种感觉便变得有些奇妙,他感觉不到自己是坐在天台边的,他像是一只隼,悬停在半空,在他面前的严飞,就像比隼更大的鹰,张开双翼抵御着强风。

他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不会同意的

严飞低头看他的双腿,说:你现在不会晃来晃去了,我也不担心你会掉下去了。

孔星河笑:你怎么老担心我会掉下去啊?

不知道。严飞说,可能因为你有时候胆子太大了。

我胆子大吗?孔星河一脸困惑。

你都不会游泳还能下河救人,胆子还小吗?

孔星河小心端详严飞的表情:你还在为那事儿生气啊?

严飞问他:如果知道会死,你还会那么去做吗?

那肯定不会了啊,孔星河回忆道,但那时想不了那么多,那女生声音都快没了,我怕她要淹死了。他有些突兀地笑起来,现在想起来,我那天运气蛮好的。

严飞不说话了。

孔星河小声道:对不起啊哥,让你担心了。

严飞低下头,又抬起来,望着远方,说:都过去了。

严飞一句过去了,孔星河才明白它原来很久都没有在严飞心里过去,那时他们甚至为此冷战过,他觉得自己没有做错,毕竟人命关天,而严飞非但没有肯定他的见义勇为,竟然还冷暴力他,好几天不和他说一句话。他憋不住,把严飞别在门口,抬头道:你干嘛啊!你要骂我你就骂,要揍我就揍,别不说话行不行?!严飞直接推开他,那一把推了他一个踉跄,要扶着墙才堪堪站稳,他才知道严飞这回对他没有一点客气,他红着眼看严飞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然后突然停下来,转过身来对他狠狠道:孔星河我不会骂你也不会揍你,我姓严,你姓孔,我没那个资格!

那应该是严飞对他说过最狠的话,听得他完全蒙了,他只听出严飞在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那踩到了他的死穴,所以最后他服软了,认错了,尽管都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

到今天,当自己被病魔缠身,他才明白严飞在害怕什么。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那更严重的事了,为什么那个时候自己不懂呢?

楼下传来热闹交织的人声,来自遛弯的老人,和被家长带出来乘凉的小孩,孔星河回头看向楼下,他越来越舍不得这样的烟火气了:这栋楼到底什么时候拆啊?

严飞说:不拆也没什么,可能这楼永远也等不到拆的那天。

虽然离得那么近,但他们的视线是错开的,孔星河看着严飞,但严飞没有看他,只是看着远处的风景,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孔星河看着这样如同风一样抓不住的严飞,喉咙滚了一下,低声说: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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