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高三九班的同学,简直高兴得疯掉了。
这场访谈播出之后,举国震动。
如今大学生创业已经屡见不鲜,但在读高中生依靠白手起家、仅用一年多的时间便拥有亿万身家,放眼全世界都是凤毛麟角。
什么新概念一等奖的少年作家,什么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金奖得主,都被这样独一无二的光环比得黯然失色。
记者们蜂拥涌进兴阳村、海滨中学、云起传媒总部和几大分公司,还有祝君兰的云家厂房甚至谢祖望的海望车行等一切与谢云书密切相关的地方,寻找这位新鲜出炉的年轻富豪的成长足迹。
小书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从小就是我们村里最漂亮最聪明的孩子,每次考试都得第一名,我们早就知道他以后会有大出息!镜头前,兴奋的兴阳村村民侃侃而谈,在他们口中,谢云书成了个一出生就天降祥瑞,打小就表现出惊人天赋,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绝世神童。
一个中年妇女挤开村民,对着记者拍胸脯:你们采访我,采访我,我是谢云书的三姨!亲三姨!
记者果然把镜头对准了她。
祝君莲满面红光:谢云书是我外甥,我告诉你们啊,我外甥可孝顺了,他跟我这个三姨的感情最好了!
王校长、刘人屠和蒋华也都分别接受了采访。
王校长说:谢云书高一的时候是以全县第三名的成绩考进来的,他在学校里一向品学兼优,是我们海滨中学的骄傲。
刘人屠说:谢云书啊,怎么说呢,我就只给你们讲一个细节,谢云书是我们学校把校服穿得最标准的学生,从来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我经常让他在校门口给其他学生示范仪容仪表,这说明了什么呢?说明他是一个把任何事情都完成得一丝不苟的学生,所以他的成功是必然的。
蒋华说:谢云书是个很有想法的学生,他的人缘特别好,不管跟哪个学生都相处得来,他的家庭环境貌似也很好,那个时候他来向我请长假,说实话我是不想批准的,这个阶段有什么能比得上考大学更重要呢?但是他的父母特意来学校说服我,一般的家长都不能做到这样,很不容易。
无数学校的老师、孩子的家长把以上几个人的采访看了一遍又一遍,好像凭借这几句话就能窥见出一个商业天才少年是怎样被培养出来并能再复刻出一个似的。
因为谢云书是高三生,明年就要上大学,他本人在采访中也表示他是一定要读大学的,全国最高的两个学府先后公开表示愿意免试录取他入学。
网友们纷纷站队,这个给清华拉票,那个说北大还行。
就在大家争吵得热闹时,远在大洋彼岸的几所常春藤名校全都跳了出来,原来谢云书早就申请了这几所学校,并通过了今年的SAT,几大名校正在竞相给他邮寄通知书。
于是大家又开始猜测,哈普哥耶麻,谢云书到底会去哪一个。
名为谢云书效应的这场旋风,从一个年尾刮到另一个年头,经久不散。
有人高楼万丈,有人走火入魔。
这是谁拍的?书房里,江成勋看着摆在自己书桌上的一叠照片,问时秋染。
照片上的两个男孩举止亲密,旁若无人地在超市里勾肩搭背,在马路上牵手,坐在车中拥吻,甚至进出同一个公寓。
时秋染说:我找人拍的。
江成勋微微眯眼:你又让人跟踪行止?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不许把主意再打到行止头上去?
时秋染不可思议:江成勋,你是不是搞错重点了?你看到没有,你那个引以为傲的儿子是个同性恋,小小年纪就跟人做这种事!他那个小男朋友最近红遍全国,早晚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知道江行止跟人搞同性恋!到时候你和江家的脸就丢尽了!
江成勋还是端着一张八风不动的脸:你也知道这些照片要是流出去丢的是江家的脸?秋染,你这件事情做得太没脑子了。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打火机。
时秋染眼波微怔,疑惑地看着江成勋,似乎很不解他此刻的行为:你要干什么?
江成勋的书桌上有一个海碗大的烟灰缸,他拿起一张照片直接点燃,火苗窜上照片,烧焦的灰烬落进烟灰缸里。
只听他慢条斯理地说:我儿子如果有出息,这点事情算得什么?行止现在这个年纪,玩玩这些游戏很正常,男的女的无所谓,皇帝都有几个娈宠,只要他能掌管好自己的事业,这些小节上的东西,我对他不苛求。
时秋染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江成勋,你是疯了吗?你儿子在搞同性恋,你打算就这么放纵他?
儿子大了,这是他的私生活。
这种腌臜的私生活你也不管他?!
江成勋斜斜瞥过来一眼,似笑非笑道:秋染,我如果在感情上是个保守固拗之人,还有你什么事呢?
这句话简直就跟巴掌一样,扇得时秋染蓦然色变。
秋染,有些事你到现在还没看明白,我就给你说透了,江成勋的手指在桌面的一张照片上点了点,他的指腹正点在相片上白衣少年的眉心,这个谢云书,最近人人都认得他,不过他的那些成绩跟行止比起来,还是不值一提的。
跟谢云书已进入大众视野为大众所知不同,江行止一直隐身在后,他所有绸缪中的产业都由其他代言人为他抛头露面,江行止也是谢云书背后的最大资本,这一点,只有最上层的资本权贵圈才知道。
江成勋语气沉凝:这么一个孩子,他就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江家也要保住他,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离行止远一点。
时秋染愣了好半天,才连笑了两声:哈!哈!
是啊,她怎么差点忘了,江成勋是个极致的利己主义者,这个男人最爱的唯有他自己,即使是亲生儿子,也是可以衡量价值的。
只要江行止的存在对他有利,江成勋怎么会在乎这个儿子的一点私生活?只怕江成勋还会觉得江行止有点把柄在他手中会让他更有安全感!
时秋染笑不可遏:江成勋,你儿子是厉害,不过这么厉害的一个儿子,你知不知道他有多恨你?上一次在乔家,当着乔乐山和你家老爷子的面他是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吗?
江成勋的眸光霎时凌厉:那也都是你做出来的好事!
时秋染语出诛心:所以这样一个儿子,你不怕他随时扳倒你?
江成勋不以为意:这就是乔冰比你聪明的地方,乔冰从来不挑拨我跟行止的关系,她一直让行止亲近江家,不然老爷子也不能那么疼他。
时秋染冷哼:成勋,你别太自以为是,你那个儿子,是一头狼,说不得哪天就调头回来咬你!你现在才想起保护他,想当个慈父,是不是太晚了?
我一直知道行止是我的儿子,只不过在大局和儿子之间,我要保两全而已,行止是真正的江家人,他会理解我的,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我是他亲生老子,有我的才有他的,我们父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江成勋略顿了顿,加重语气,同样的,江恕也是。
江恕两个字无疑是时秋染的弱点,她的表情和语气一下子变得柔软:成勋,你再怎么样都是一个父亲,你知不知道江行止和小嗣之间已经不可调和,你想眼睁睁看着他们自相残杀吗?江行止他恨我,也恨你,他不会放过小嗣,他会害死小嗣的!
依我看,不是行止不肯放过江恕,而是你仍然不知悔改,不肯放过行止。在江成勋看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时秋染。
行止和江恕都是我的儿子,所以我决不能让他们自相残杀的局面出现,谈话间,江成勋已经把所有照片都烧完了,他站起来,居高临下俯视时秋染,秋染,我看你最近的状态很不好,德美高那边的职务你暂时放下,我送你的那个小岛你不是说很喜欢吗?那里风景不错,你过去好好休养一阵吧。
你想把我发配到南太平洋小岛上去?时秋染面露狰狞,我不去!你休想让我离开京都!我一步都不会离开我儿子!
江成勋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原来你是离不开儿子,那就让儿子陪你一起去,如何?
时秋染身形大震几乎站不稳,眼睛里拉满了血丝:江成勋,你拿小嗣威胁我?你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