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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江向灯的神情从期待转向失落，心中又道不好，决定回家之后再修改一下自己的计划，现在看来，这样下去的状态并不算明朗。
“你呢？”他问，试图从眼神里带给坐对面的小猫一点鼓励，但显然没有传递成功。
而江向灯摇了摇头，起身离了座位，片刻后从收银台回到了那边，弯着腰拍了拍陈赋的肩膀。
“我的计划是追求一个人，和他谈恋爱再结婚，但现在他什么也不知道。”
他从陈赋脸上移开，将小票递给了他，说：“这顿我请你吃，我舍友说有急事找我，我先走了。”
少年精致的脸已经被口罩墨镜挡住了一大片，坐着的人只能从对方强撑的口吻里听出了他的委屈。
陈赋几乎是在江向灯转身的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腕。
西餐厅里的冷空调吹得肌肤都泛着凉意，陈赋抿着嘴，几乎透过墨镜看清楚了少年的眼睛，漂亮的晶莹瞳孔周围已经有了泪水，他心里挣扎得厉害，最终还是选择屈服于本心。
“不，他知道的。”陈赋沉沉说。
话音刚落他便松开了手恢复了往日口吻，讲了下一句话：“你现在需要冷静，我开车送你回学校吧。”
耳边似乎传来了轰鸣声。
江向灯任由泪水滑落到了脸颊融进了口罩里，他咬着下唇点了点头，被陈赋拉着衣袖一路走到了车库。
一路无话，他并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什么，最开始的委屈已经消失了，继而到来的是慌张无措以及一点点羞赧。
刚才的话如果陈赋听懂了那就算告白了吧。
他静默地看向窗外，脑袋里回想起了许多年前的小时候陈赋也总是这样看着窗外，他在看什么呢？
夜晚低空飞行的鸟雀看不见，快速倒退的墨色树影也看不见，慢慢走的少许行人看不见，发着光一个个的路灯也看不见。
到了车上时江向灯也没把装扮取下来，他不想让陈赋发现他在可怜地偷偷哭鼻子。
此刻他自己却只看见了内心的执拗敏感。
那陈赋如果知道他一直在追求他，又是什么意思，他无从想明白，此刻抬起头看向后视镜另一方抿着唇的陈赋，江向灯也问不出口。
夜晚九点多，学校附近的街道上人可见地少了。
直到车辆平稳行驶到了A大六号门，江向灯低声说了句“谢谢”后便打开门了，走了几步回头看陈赋的车还停在那里，他还是没能狠下心，于是又退了回去，敲了敲他的车窗。
入眼是陈赋好看的眉目，是他无论多少次触及都为之惊艳的模样。
“那我明天还能来找你吗。”江向灯将发抖的双手背在身后，却忽略了自己声音里也会带着的发颤。
他很紧张，他清楚自己迟迟不表白的原因有两个，第一是出在自己身上，第二则是担心打破不了“A大高岭之花”从未同意任何一个人的表白这个定律。
所以现在他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念想，也被对方识破，他还会同意自己黏在他身边吗？
陈赋的左手用力捏着方向盘，心中也纠结万分，他对拒绝的话游刃有余，却也忽略掉了自己在情感方面其实是毫无经验。
“可以。”言多语失，还是少说一点话。
他冷着脸挥了一下右手，收到江向灯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后才驱车离开。
回家的路上他心情并不算太明朗，超过自己能控制范围的事情会让他情绪极度不适。
时间流逝过去，他感受到了江向灯纯粹灿烂的爱，之前的阴谋论想法都被推翻。
他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一段正常的情谊，而江向灯的界限与尊重太过于明显，课本里讲过，如果健康关系里一个人向另一个人表达欣赏与好感，只有得到肯定回应后才会进一步靠近。
而自己做了什么？冷淡的回答导致的结果是对方充分顾及自己的感受，不再贸然带给他压力，导致关系静止。
陈赋偏执地想，他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他就该强硬地将江向灯强取豪夺，而不是现在这样两个人都伤心。
但一步错步步错，他现在再进行这样的动作，带来的后果会是二人关心越来越僵。
他咬着牙将不自觉带起的车速减慢了下来，偶然看见车玻璃前方远处圆圆的月亮，只觉后悔。
现在一切的主导权，都在江向灯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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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向灯现在在干什么？
他脸上因为装扮热得不行，一通胡乱拆了后长长地呼了几口气。
“灯灯，今天这么晚？”楼下值班的宿管阿姨问道，今天学校放假，她只是对这小伙子欢喜关心几句。
这话反而把江向灯问得不好意思了，答应了几声赶紧上了电梯。
刷卡开门，刚进去没找到小桂花，他便直冲自己卧室趴倒在了床上：“呃啊啊啊啊啊！！！”
许桂闻声而来，关心说：“你不是去找花了吗，怎么啦？”
江向灯滚来滚去释放着压力，脸上不知道是被口罩捂得红还是怎样，一双漂亮的眼睛此刻全然是激动。
“我今天表白了！”他坐起身认真说。
许桂拍了拍掌，开心说：“你终于更进一步了，那他同意了吗！”
江向灯闻言又倒了下去，两只小腿翘起来一晃一晃的，最后安慰自己说：“至少没拒绝嘛！”
【作者有话说】：玩脱了吧。
第六十一章 巡演和所有
江向灯有次没忍住问了陈赋：“你是不是不讨厌我，嗯、我的意思是，你都没拒绝我呢。”
他看着对方点了点头，自己笑得明媚。
二人在学校除了上课几乎都形影不离，A大论坛都在传，高岭之花终于被小歌手摘下了。
江向灯偷偷实名发了个贴，希望同学们不要到网上去传他们的照片。
他有时也在想，如果大家说的是真的就好了，但现在的状态他也很满意啦，他决定了，等陈赋一毕业就去隆重地表个白，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接受。
以前他觉得自己不可能和陈赋在一起，现在他自认可以有一半成功的概率了，他虽然不介意再继续耗下去，但也不能耽搁陈赋呀。
他轻轻仰着下巴看陈赋的眼睛，伸出食指碰了一下他的嘴唇。
“笑一个嘛。”
看见陈赋快速地勾了勾唇角他才满意地移开了眼，是熟悉的心跳加速的感觉。
少年比谁都笑得明媚。
现在遇见的人和事都在慢慢治愈他曾经受伤的心，如今是看一眼心上人的面孔，自己都温暖万分。
他每次想起表白的决定，都会想他怎么舍得不再喜欢陈赋呀。
大二的暑假，公司安排他开了一场巡演。
四座城市的livehouse，台下是挤满的粉丝，江向灯在那时便拾起了人生梦想的另一半。
他小时候最想当的职业是老师，而他遭受了长时间的校园霸凌，从而对自己失去了信心，他不再认为自己能教导好他人了。
而观众粉丝们带给了他重来的勇气。
江向灯紧握麦克风，笑着看向台下所有人举起摇摆的手，和许多首歌开始唱之前传来的尖叫。
我是值得被喜欢的，而我也能成为他人的明亮灯塔。
他做出了决定，毕业后便全职当明星，他想成为榜样指引更多的人。
最后一场巡演在A城，夜晚的二十点三十分，灯光打开前奏响起的第一瞬间，江向灯看清了第一排正中央站着的人。
陈赋没有举起手机，他的身高本来就挡人，为了小歌手的粉丝们体验感变得更佳，他甚至没有挺直背，脚错开站着，脸上是一成不变的冷，气场仍是生人勿近高岭之花的模样。
但他在江向灯对上他视线之时点了点头，嘴角有了柔和的笑意。
江向灯敢说这场演出比他第一场站上舞台的时候还紧张，他尽力地将目光从陈赋身上移开，好在音乐的沉浸更快到来，他完美地完成了他的第一次巡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