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不能聊了。
对方如此不上道,他也不藏着掖着了:臣饿了,想吃皇上做的斋饭。
有些事就不能开头,否则没完没了。吃过萧祈做的斋饭,苏言风必不可能再吃斋堂里的饭。
这才第二日,难道朕每天都要给你做饭吃?
苏言风想了想:那臣一天只吃一顿,这样皇上只需做六顿就好了。
萧祈:
莫名有些舍不得,又不是饥荒年,做什么让他饿肚子。
站起身:过来帮忙。
苏言风欣然应下。
一炷香后。
你出去吧。萧祈身上沾满面粉,用十分无力的语气对苏言风道。
这人跟厨房八字不合,每次进厨房,厨房跟人必定得没一个。若有其他人在,还会伤及无辜。
萧祈就是那个无辜。被弄得一身面,狼狈至极。
苏言风也看出了自己在厨艺方面无与伦比的天分,认命出去了。
小半个时辰后,苏言风终于吃上了饭。这次的荷包蛋是流心的,筷子轻轻一戳,金灿灿的蛋黄流淌出来,衬着白嫩嫩的蛋白,看着就想嘬一口。
苏言风瞄了眼低头抄佛经的萧祈,心里像灌了蜜似的甜。
嘴上说着麻烦,其实全都记住了。
晌午过后,还要去禅房打坐。苏言风现在格外黏萧祈,跟着去了。
每个蒲团的位置隔了四个拳头左右。苏言风想了想,将自己的蒲团拖到萧祈旁边,端坐好。这样万一坐不住了,可以靠一靠。
萧祈一顿,没说什么,坐到他旁边。
禅房落针可闻,供奉佛前的香恰巧是檀香,淡淡萦绕。苏言风轻阖双目,觉得整个人都安静下来。
一个时辰很快结束。
听到木鱼声,苏言风睁开眼睛,朝萧祈伸出手:皇上拉臣一把,腿麻了。
萧祈抓住他的手,将他拽起来。
僧人有序离开禅房。住持刻意留下来,冲两人行礼,不软不硬道:皇上跟贵妃的感情虽好,也要注意影响。
苏言风没明白。
萧祈颔首:有劳住持提点。
住持点头轻笑,缓步离开。
听到没有。萧祈严肃教育苏言风,佛门重地,注意影响。
苏言风不服咕哝:臣怎么了?
打坐时离朕这么近,以为住持没看到?
很近吗?
萧祈反问:胳膊都贴在一起了,你说呢?
那皇上怎么没将臣推开?
萧祈思绪一滞,没答上来。
皇上没推开臣,说明也是想跟臣贴在一起的。是吧?
萧祈又被苏言风撩拨的哑口无言,踩着凌乱的步伐出了禅房。
苏言风扭过身,正经八本朝佛像行了一礼:看在我夫君这般纯情的份上,还请佛祖莫要怪罪。要怪就怪我,是我不知羞,我
担心某人又要说什么孟浪之语,藏在禅房外的萧祈突然出现,羞恼道:你走不走!
苏言风几步走到萧祈身旁: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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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危机
来寺庙的第六日,苏言风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浊尘法师。他在苏国时便听过这个名字。当时皇后生病多日不见好,便想请浊尘法师做法事,结果连浊尘法师的影子都没见到。
浊尘法师德高望重,常年云游四海,做事讲求一个缘字。既不会为五斗米折腰,也不会瞧不起穷苦之人。浊尘法师必定在寺中,就是萧祈来寺祈福的时候。
年近八旬的老者拾阶而上,身形挺拔,仙风道骨,确实有种遗世独立的飘然感。
苏言风好奇,凑到萧祈身边,低声询问:皇上与浊尘法师是如何相识的?
萧祈解释:皇太.祖同浊尘法师是旧交,朕不过是跟着沾光而已。
苏言风了然。难怪从不与皇家权贵打交道的浊尘法师竟然破例,原来有如此深的渊源。
浊尘法师直奔萧祈而来,在他面前站定:一别多月,皇上可还好。
劳大师惦念,一切都好。
浊尘法师看向身旁的苏言风,眼神深幽:这位施主如何称呼?
苏言风行礼,自报家门:在下苏言风,是皇上的宠妃。
萧祈张开一条缝的嘴又闭上。
宠妃,说的倒也没错。
浊尘法师眼里闪过一抹浅笑,有丝丝意外,也有长辈对晚辈的认可。
苏言风没觉得有什么,倒是萧祈感觉到了不自在。有种还没做好准备就匆匆见家长的感觉。
祈福仪式在次日辰时一刻举行,昨晚念叨着也要参加祈福仪式的人正睡得四仰八叉。
萧祈喊了几声,没醒,遂放弃了,想起师父之前说的话,低声自语:真的会武功吗?机敏性这么低。
睡就睡吧,等他睡醒,祈福也差不多结束了,正好回宫。
萧祈穿好衣服,走出房门。
浊尘大师主持祈福仪式,可遇不可求,不仅寺中僧人全部参礼,有些信奉佛祖的士兵也参加了。
大将军韩成业手上沾了不知多少鲜血,早就不指望得到宽恕。他死后,那是一定要下阿鼻地狱的。何况身负血腥,也容易冲撞佛祖,便把守在一旁。
心里想着等祈福仪式结束,问浊尘大师求个平安符,给妹妹带回去。
祈福仪式进行到倒数第二项饮佛水。
所谓佛水,就是在佛前供奉的水。可以驱邪纳福,保内心澄澈。将佛水倒入杯中,分给参礼者饮下。
萧祈每年都喝,这次也没例外,双手执杯,一饮而下。朝佛前拜了三拜。
其他人也是如此。
接下来便是撞钟祈福。
慧鸣寺的角楼里摆着口铜钟,一人多高,相传已有百年,钟声悠长古朴,可播散很远,在都城都可隐约听到。此钟平日都放置着,只有重要节日或重要仪式上才会撞响。
天子来寺祈福,自然是重要仪式。并且天子有一项特权,可以亲自撞钟。
饮下佛水,萧祈准备前往角楼。刚迈开步子,身体突然脱力瘫软了下去。
萧祈抬手撑住旁边的柱子,身体跟着贴过去,后背靠着柱子站定身体,面色如常,镇静地抬眼打量四周。
但凡刚刚喝过佛水的人,皆四肢无力地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