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一直以来都挺轻松的,每天待在帐篷里,嗑嗑瓜子喝喝茶水什么的,他还是第一次见王爷这幅模样。
估计事情不小啊。
礼闲听完皱眉,那就麻烦了,他们可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王爷如果是知道他要来找他,肯定会等着他,这突然离开,难不成是他会错意了,其实王爷根本没有要见他的意思,或者说,王爷根本不知道他现在是叛军的领头?
想完礼闲又否认了自己。
他在帮太子做事的时候,还时不时会想起王爷来,越是想,就越是发现俩人相遇之后的那些事情透露着一种古怪。
王爷当时身边没有一个侍卫,被关在自己的行宫,但是却能拿到那样的伤药给他治病,而且王爷骑术相当的好,绝对不是个草包。
俩人分开时,王爷对他说的话,也总觉得暗藏着什么玄机。
和太子不一样,王爷似乎没有笼络过他,没有威逼利诱过他,但是礼闲却从和王爷接触的那么短的时间里,察觉到了王爷是个值得追随的人。
礼闲回到随军大夫处,等了一会儿,查探的人也回来了,几人沟通了一下,觉得差不多该走了。
若是再不走,之后暴露的可能性就大了,特别是晚上来了,他们甚至没有帐篷可以睡。
礼闲虽然有些不甘心,却也只能主动找到随军大夫,准备行动,离开这里。
大夫,我这只是手臂受了点小伤,让我来帮你吧,我看你这还比较忙。
大夫开始自然是推脱了一番,但是看礼闲热情洋溢的样子,加上礼闲和他闲聊时,给他说得好感度升了不少,最后道:那你可小心点,特别是这几样药草,用得差不多了,要是撒了,还得去城里买,又耽搁时间。
这药是治什么的?礼闲似乎很好奇,询问了一句。
防治发热的,不过受了刀剑这种外伤,伤处若是深了,就算有这药,也不一定就能防治得了,若是发热了,救活的可能性就小了。
说罢大夫还叹了口气。
礼闲的脑子动了动,他记得王爷当初给他吃的药应该就有这种效果的,毕竟当时他已经烧糊涂了。
没问题。
说罢礼闲便端了过去,等着大夫转身的时候,将这药换到了床底下,直接摔碎了碗。
哎呀!他装作大惊失色。
之前便想过要将药打撒,但是礼闲也没想耽搁伤员的治疗,若是二皇子等人带的兵,或者他就直接倒了,毕竟是敌人。
但是这是王爷的兵,他自然是留了一手,准备等着一会儿去买药离开时,留下纸条给大夫。
大夫听到动静有些仓皇,连忙赶来。
第一反应倒不是药怎么样了,而是关心礼闲如何了。
你没事吧。
这让礼闲心里有些复杂。
他面露愧疚:大夫,不好意思,我手伤大概是有些扯到了,一不小心就把汤药撒了。
没事没事,药可以再买,我叫人去买。
我去吧。
你这伤不是还没好吗!
如果不让我去,我这心里不安啊,都怪我。
他这幅架势,倒是让大夫有些为难了,最后还是答应了他,但是加了一句:那多叫几个人去,买便也多买些吧,这仗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打起来了,到时候啊,受伤的人还要多呢。
说吧大夫的情绪稍微低落了些:要是能不打仗多好啊,这一打仗多少孩子的爹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他来当这个随军大夫,也是因为他的儿子被征兵进了军营,他就担心着,某一天听到儿子的死讯。
倒是不如去当个随军大夫,能救人的同时,说不定有一天能见到儿子,又或者救下他。
当然了,他是宁愿见不到,也不想在这里见到他。
礼闲听了也有些被触动,若是能不打仗,平平安安的多好啊。
这世道太难了。
礼闲带着自己的人,拿着大夫开的证明准备离开。
刚走出去,却突然被后面追来的人拦了下来。
礼闲的额头都流下汗来,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是被发现了。
来人骑着马,看起来却不是士兵的打扮,倒是像个文人。
他跳了下来,拦住几人,问:你们谁是打头的?
礼闲只好先出来,道:我是,大人有什么吩咐?
他来了没多久,云南青又一直没有在他面前露个头,这会儿自然是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大概猜得到是个大人。
到时候你出去了,买这样的,还有这样的药草回来。
礼闲心里松了口气,看来不是被发现了,而是对方要加一些药啊。
于是连连点头:没问题的,大人。
行吧,你们走吧。云南青说完让他走了。
礼闲等人出去了,走远了,这才松了口气。
礼将军,我们是现在就回去吗?
礼闲却有些若有所思,这最后突然加的药材,让他有些在意,而且那文人看起来也不是大夫,加上他混进去本以为能和王爷见上一面也没见到。
总感觉有些奇怪。
你们先回去,我进一趟城里。
礼将军。几人并不太赞同。
没事,我很快回来。
说罢,他就走了。
礼闲换了身小厮的衣服,给自己做了个伪装,进入了城里,直接朝着药方去了。
大夫,快,开这个还有这个......这些药给我们。
对方看他急,又见他一身小厮的衣服,便也没有怀疑,快速弄好给他。
礼闲带着药草离开,回到了山上。
你去干什么了?果然回来便遭到了太子派来的那人的质问。
之前乘乱进去,救了一些灾民,想给他们留点联络我们的方式,到时候打起来了也可以里应外合。
说个不好听的,指不定能让里面的人将城门都给他们开了。
以往他们是不好进城的,也就因为今天发生了骚乱这才让他之后还能混进去。
礼闲在对方眼皮子底下装了许久了,这会儿自然也没有引起怀疑,等着那人走了,他去了厨房。
药草虽然到手了,但是剂量他是不知道的。
纠结了一下,他自己按照对方说的数量进行推演,勉强做出了一个像样的配比,他打算先试试看,到时候给他们养的鸡鸭猪试试。
这药方要压制的大概也是发热方面的。
礼闲胡乱想着,却在那药煮出来后变了脸色。
这问起来很是熟悉。
因为他当时受伤严重,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这救命的药草他记得很清楚,纠结了一下,他微微尝了一小口,虽然味道浓了些许,但是确实是这个苦味。
这药的苦味和别的药都不一样,还带着些许的回甘,他记得很清楚。
那文人是王爷的人!
王爷知道他去了,但是不能亲自来见他,所以用这种方式联系他,本质上是想让他通过那个文人去联系他吧!
礼闲兴奋起来,他现在知道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