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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吗?”晁承的语气里带着一点诱惑,在这个阳光灿烂的下午,严明明都分不清是窗子外的风,还是晁承的气息,让他耳朵痒痒的。
一壶看起来超级棒的蜂蜜柚子茶,放在窗台上等着凉——真是个醉人的午后。
要是晁承不在旁边撸袖子,要揍人,那就更好了。
严明明在书桌前陷入了思索之中,他还真以为晁承赶回来,是给舅姥爷送饭的,结果是给自己送茶——还是亲手泡的。
是的,晁承教完舅姥爷怎么用平板调台之后,就不理那个老头了,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了。
他就跟暴躁姐姐辅导小学妹妹做功课一样——前一秒还在“你做”,但你要是真敢做,他下一秒就要翻脸教你做人。
“我不知道……”严明明十分犹豫:“……呃,我们从最小的那个约数开始?”
“对。”晁承手托在下巴上,甜美地微笑着:“然后第二个数,第三个数……我们慢慢来,一次只约一回,你怎么这么棒呢……”
严明明受到了肯定的鼓励:“是的,我把pk的约数全部弄出来,然后一个个检查是否符合条件……”按下答题键,“嗯,80pts,还不错。”
严明明一回头,就看见晁承叹气,你知道吧,就像那种你满怀期待求表扬时——女朋友失望的目光。
“对你来说,这可能真的是一个难点吧。”晁承忧伤地说,好像自己嫁错了人一样:“要是我那会儿的老师打分,你只能得个鸭蛋。”
“再来!”
“呃,交换指数,缩小一下质数的取值范围?”
“然后呢?”
“然后……算算时间复杂度——好像行了。”
“那你可真是个小天才!”
“好吧,不行,我再想想——”严明明如履薄冰,战兢兢又做了半天。
晁承跟他挨得非常近,温暖的呼气环绕着他的脖子,像个索套一样把他套住——跟黑白无常要人命似的。
好在严明明最后还是做出来了。
可惜表扬是不可能表扬的。
放过也是不可能放过的。
……
——“啪!”
下午四点半,严明明几门课的作业都完成了,但依旧不能休息。
“一,二,三,跳……”然后严明明慢了一拍,“啪”的一声,屁股上挨了一下。
“节奏完全没跟上、动作也错了。”晁承拿着一根家里搞装修剩下的ppr管子,像个教鞭一样甩过来,甩过去,错一下就要打。
“哪有那么高的要求。”严明明不禁发牢骚:“男同学不会的可以去跑步。”
“啪”一声,他又挨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学跳舞的时候,老师就是这样的。”晁承一边说,一边放音乐:“大学生第五套健美操组合二,最后再来一遍。”
最后一遍又最后一遍——严明明勉强跳完,“太差劲了,”晁承看得直摇头:“明明呀,你见过花园里蹦来蹦去的大花螳吗,是的,你就跟那一样——以后这课可以翘掉了,时间全部归我,知道了吗。”
“哈?”
“哈什么哈,你这个课我来教——不要担心,我会教你怎么编理由跟女老师求情的,只要最后考试的时候,你主动上去领操就行了,她会原谅你的。”晁承干一行爱一行,拿着ppr管子戳他:“听到了吗,你这个令人头痛的,标准叛逆期小孩。”
“我哪里叛逆了。”严明明都要蹦起来了,但是晁承一边压住他的腿,一边给他戴上耳机。
“咦,这个音乐是?”严明明瞬间愣住。
那是各种子弹的声音还有游戏的音效。
“想像你是一只孤单的小鱼,陷入了无光的大海,周围漆黑一片,只能凭借背景音乐来判断情况。”
严明明没有反应过来。
“啪!”,“节奏又错了。”
又挨了一下。
“你这人真的好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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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事实证明,舅姥爷浑身不得劲。
自从那天看了口口伦理节目之后,他的心里如同住下了二十五只癞皮小老鼠,百爪挠心,觉都睡不着。
虽然晁承家里的生活很顺心,每天都有新鲜的食材,完了水果下午茶,养生滋补品……休闲娱乐的游泳池、健身房单独成间,连奥利奥都有一柜子。
但是舅姥爷病名为口,浑身难受。
又迟迟不见老板请自己去公司开讲座,满腹的学问不能施展出来,心中憋闷不已。
一如古代怀才不遇的大才子们。
真想逛青楼啊。
这一天周末,风和日丽的天气正持续着,严明明被系里叫去参加大学生秋游,亲近大自然,增进班级团队凝聚力。
晁承也正好不在。
——XX市直机关澡堂位于XX市东城区柳前巷4号,成立于1973年,是XX市委市政府为广大市直机关干部及离退休干部洗澡问题而开办的公益服务性澡堂。
舅姥爷寻寻觅觅,下楼出门,东街西巷的到处找据点,循着味就来了。
他走街串巷,正走得累,一进澡堂子的大门,只见乱七八糟一大堆拖鞋,闻着一股臭气熏天的脚气味,发霉发潮的椅桌上黑斑隐隐,“对头,对头。”舅姥爷顿觉舒畅无比,跟回了自己家似的。
他深吸一口气,“这才是生活的味道嘛。”舅姥爷心里想,年轻人没什么见识,家里忒素了。
不如这里的荤,有味道,接地气。
好,顶呱呱。
当时舅姥爷就要了钥匙,进去搓荤澡。
一个中年男搓澡工,带着手套给他搓,人也是见多识广,看了舅姥爷一眼,就带了两层。
舅姥爷躺着问:“你们这儿的服务呢?”
那中年男搓澡工说:“我不正给你服务。”
“我办会员。”
“那我给你加把力。”
舅姥爷把头连摇:“你这是卖力气,不是服务,我要那种特色服务,老头乐知道吗,对着你这张脸,我乐不起来。”
“跑大众浴池还找那啥来了,看不出来,你这么大岁数还挺能装。”
“不是装,我君子爱美,取之有道,明码实价的,你快给我介绍几个特色服务来,我谢谢你。”
“真是少年要稳老要狂啊,一大把年纪了,跟我搓澡的吹牛X找优越感来了,您别谢,您有本事别来这里,去KTV点公主去……”
那中年男搓澡工也懒得睬他,边上去给别人搓去了。
“不应该啊。”舅姥爷左顾右盼,起身走了一圈,见人都不理自己,好生没趣,心里疑神疑鬼地走下池子去,却好撞见另一个老头。
正是王八看绿豆,一下就对眼了,这老头年纪跟舅姥爷差不多大,自称叫做老黄头,是退休军官。
别人都在38°C/39°C的水池,只有老黄头在40°C的池子里。
因为水温实在太高,除开个别好这口的,没有人受得了。
但是老黄头说他下身瘙痒,不泡这温度不舒服。
正好舅姥爷也是个下身不舒服,也下40°C的池子来,两人一见如故,一番自我介绍后,舅姥爷说:“老哥哥的退休待遇可好。”
“那还用说,一个月一万打不住,喝的酒,抽的烟都是发的。”
“那老哥是立了功的呀,哪个单位给发的?”
“立功算个什么,当年OO战役,不是我老人家顶上去,打得人仰马翻,哪有今天这锦绣江山,这大好日子。”老黄头自吹自擂:“不说别的,就只说你们OO县的武装部,我今天闯进去,后生伢子们谁敢拦我,我当年为国捐躯,现在拿条烟,拿点吃喝不是应该的……”
舅姥爷听了也吃一惊:“武装部的烟老哥哥也能拿?”
“有什么不能,那部队内部的特供烟,我一拿就是十几条,全往裤兜子里装,满了,跟进年货一样。”老黄头唾沫横飞:“我现在是懒得跑了,前两天过节,我刚去隔壁青岗派出所,把那值班民警的鸡腿又往兜里装,那警花见了我,要多礼貌就多礼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