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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好的。”那妇女摸着孩子,嘴里叫着:“小宝贝,小宝贝。”一边脖子伸得老长,去偷看陆俊人手机账上的余额,一下孩子没抱好,襁褓掉了一半下来,那婴儿有着两只海蓝色的大眼睛,睫毛也刷了漆,好像是一个洋娃娃。
那妇女连忙又把婴儿蒙上面。
陆俊人一下愣在那里。
那妇女那见他先前有拿钱的意思,现在又迟疑了,哪里肯放过他,“你行行好吧,你行行好吧。”往他身上一扑,手就在陆俊人衣服里乱摸。
陆俊人被她吓了一跳:“你别这样,小心孩子。”
火车站人来人往,那妇女只顾上来乱摸,还管什么孩子,“啪”的一声,把个小孩子掉在地上了。
那妇女手忙脚乱,“唧”一下又把小孩踩了一脚,而那小孩子也早就滴滴答答唱起歌来:“洋娃娃和小熊跳舞,1234567。”小小年纪,唱的还是电子曲风。
陆俊人凑近一看,小孩子原来是个充气的,起身再看那农村妇女,已经不知踪影了。
陆俊人叹了一口气,检查了一下手机钱包还在,就是人被摸得头皮发麻,陆俊人硬着头皮去检票排队,忽然前排又有一个大红色口红的青春靓女,向他搭讪:“帅哥,买手机吗?”
陆俊人这会儿警惕性很高,摇头说:“不买。”
那靓女换上一副委屈样:“我钱包也被偷了,身上什么都没有,只剩这个手机了,你看一下,我便宜卖给你,求求你了。”说着她就一边操作,一边迅速展示了一下手机,比店里营业员还熟练。
陆俊人看那个手机,果然是某牌的最新款,但他依旧摇头:“我已经有了,而且火车站旁边就是派出所,你这种情况就该找警察。”
那靓女听了,美眸一瞪,樱嘴一瘪。
“说不定她真的遇见小偷了。”陆俊人心里先软了,对她说:“要不我带你去派出所吧,很近的。”
但是这靓女轻启朱唇,开口就是一句国骂:“口口口。”
然后动如脱兔,一下溜掉了。
陆俊人一瞬间呆如泥塑,这么漂亮的姑娘是怎么比柳淳珑还要粗俗的?真是让人想不通,他进站上车,找到座位坐下,陆俊人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三个骗子演技都很精湛,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他没有上当受骗,这可比他老爸当年强不少。
“我还是有一点机智的。”陆俊人心里想,同时他感觉到有一点饿了,于是打开一袋奥利奥吃了起来,但是刚一入口,他就发觉味道不对:“这是什么?”
陆俊人提起包装袋来一看:粤利粤。
“柳淳珑你这个骗子!”
……
这时柳淳珑正坐在火车靠窗的座位上,眺望远方连绵的农田,如看万里江山。
“我的技术已经差不多了,但是缺乏机遇。”柳淳珑心里想:“柳德米拉是我的本命英雄,之前的失败,只不过是因为我缺乏高端局的情景演练,想要补齐这个短板,靠严明明的账号还不够,阿查才是真正的突破口,没错,我必须想办法跟他搞一搞关系……”
但是该怎么搞关系呢,柳淳珑陷入了肥宅的思考。
而另一边的严明明正在搞关系中。
晁承发来一个位置共享:椰子蟹餐厅——奶油鸡路1036号,“这家餐厅环境不错,我经常在这边吃饭。”
严明明跟他发消息,并且解释了一大堆:“我妈凶的要死,这次长假扎堆结婚,她要求我回去当伴郎……有时候我不得不听她的,但是请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妈宝男,我会做饭会做家务,螃蟹、奶油炖鸡都会,等我回来请你吃饭。”
“真的吗,我不信.jpg”
严明明一点儿都不注重隐私保护问题,把伴郎邀约的聊天信息,一股脑儿全发给他了,然后还把西装照片也都发给他了:“我还以为大三大四才考虑买,没想到这么快就需要了——真的,请你相信我。”
结果半天没有回复,严明明还以为是高铁上信号不好。
但其实是椰子蟹餐厅里的晁承被他信息轰炸,又要看他的三十多张自拍照,翻页都要用上电竞手速。
“很衬你。”最后晁承带着笑意回复。
有人花前月下,有人花下月钱。
“唉。”鲍有财长叹一声:“都走了。”
寝室里囤积的商品让他犯了愁,现金流的状况更是让他一刻都不能停留,鲍有财勒紧裤带,挎上背包,锁好了212室的房门,孤独的像一个长假期间随时准备去旅游景点周边兜售小商品的流动摊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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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虽然XX城市文化学院八月底就开学了,但是新生十月份才会正式上课。
没错,现在是放假的欢快时光。
严明明出了火车站,外面就是OO高新区,周围成栋的高楼大厦,下面清一色的精装店,只不过关门倒闭了一大半,剩下的几家也门可罗雀。
倒是街尾上围着一群人,不知道在干什么,严明明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老太太,推着小车在卖麻薯。
老太太生意红火,直接干赢了一条街。
果然你大娘还是你大娘。
许多人买了麻薯团子,走到对面去等公交。
但严明明是个充满活力的少年,不愿意坐OO县那个气闷颠簸路线还十分奇葩的公交车。
到家直线距离也就七八公里,他两下就跑回去了。
所以“嗖”一下,严明明开启了越野跑。
——这一次他回来,事实上要参加三场婚礼。
其中一场是他的坑比同学,还旁敲侧击地问他随多少钱。
——红金龙网吧婚前单身派对,四缺一,速来。
要不去耍一耍?
然后奔跑的少年又收到了他妈的语音消息。
——“你怎么还没回来啊!”他妈朝他嚷嚷。
严明明只好收起小心思,老老实实回家了,他一路跑过高新技术创业园,长青森林公园,然后穿过公园路,跑回了自家小区。
这个小区的年龄跟严明明差不多大,尽管墙面都老化掉皮了,但是不要紧,按照当下流行的说法,它是次新房。
内在逻辑就跟男人四十一枝花差不多。
四十岁的男人都能当花,二十年的房子难道还不能是次新房吗?
楼道里又昏又暗,不过家门一打开,画面变得温馨起来,严母妈把小家收拾得很干净整洁。
家里的摆设还是跟原来一样,严明明的母亲正在厨房里面忙,热腾腾的饭菜已经摆在桌上了,大虾炒蛋、豆芽炒粉条和老抽炖鸡腿。
“大学生回来啦。”她显得非常高兴。
“大学生又不值钱。”严明明很酷地说道,伸手就去拿鸡腿。
“但是大学生要洗手。”“啪”一声,他的手就被严母打掉了。
严明明洗了手开始吃饭,严母看着儿子,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最近严明明又晒黑了一点。
她不禁想到了儿子小时候去外面野了一天回来时的样子,真是一模一样,根本没怎么长。
但是当严明明停止吃东西,放下筷子,伸了一个懒腰的时候,母爱就消失了:“我累了一天,你去把厨房收拾一下,自己把床铺了,对了,再下去把垃圾丢一下。”
于是吃完饭后,严明明开始干活,严母开始聊天。
跟来串门的远房表婶,聊得火热。
严明明对着锅碗瓢盆一顿洗刷刷,又刷厨房的窗户,就看见一个老头在下面院子里,穿着文化衫,带着前进帽,是他舅姥爷的模样。
舅姥爷监押着好几个小朋友,排成了队伍,带领他们喊口号,只听喊的是:“追随大师,学习国学,今日孝人,明日人孝,老年安泰,国家昌盛。”“今日玩手机,明日下地狱。”“男是天,女是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逆来顺受,绝不离婚。”
“……”
知道的人呢,这是课后国学熏陶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