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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去洗漱吧。”邹彦生说。

林琼尽量自然地回答:“那你怎么办?”

邹彦生好像就等着他这句呢,露出扭捏的表情:“我……总能有办法的。说不定会有好心人看不下去,帮我洗头发吹头发……”

林琼:“……”

你直接点大名得了。怎么,是林琼两个字烫嘴吗?

“如果只是洗头发的话。”林琼说。

但林琼作为一个男人,显然忘了一件事。男人嘴里常常说的“我就只……真的”句式,往往没有那么简单。

在狭窄的洗澡房里,邹彦生各种不配合,一会儿说泡沫进眼睛了,一会儿说水太大流嘴里了,一会儿又说水小了冲不干净。

这搞得林琼很恼火,但是顾虑到此人现在是伤员,他只好把到嘴的话都咽了下去。

头发洗完,邹彦生和林琼身上的衣服全都湿了大半。

这下不得不脱了。林琼有点紧张地想,这可不是他色迷心窍故意的啊,这真是不小心的。

邹彦生顶着一头凌乱的湿发,面颊因为刚刚被热汽熏染过而晕红了一片,无端有几分色气。

他垂眸看自己湿了大半边的衣服,又抬头看林琼,眼睛眨巴眨巴,清澈而无辜:“现在怎么办?”

林琼:“忍忍,一会儿就干了。”

“你呢?”邹彦生问。

林琼理直气壮:“我当然要换衣服。”

他又没有受伤!

邹彦生坐在小板凳上一动不动,继续用湿漉漉的眼神望着他。

林琼受不了,只好答应:“行,我给你换。”

“还要洗澡,”邹彦生得寸进尺,“刚刚沾了水,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

林琼:“……”

“难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吗?”邹彦生问。

“没有,”林琼冷漠脸,“怎么会呢,两个大男人,洗个澡而已。”

当事人现在就是后悔,相当后悔。

邹彦生真的乖乖等他给自己脱衣服,嘴巴矜持地抿着,但还是看得出他的自在和快乐。林琼看不惯,而且被看着很紧张,命令邹彦生闭上眼睛。邹彦生也照做了。

林琼恶趣味地想,有奖竞猜,看看一会儿邹彦生的ii是往哪边摆的,是往上还是往下,往左还是往右。他猜是打了个结盘在腰上,这才对得起他对魅魔的刻板印象。

然而还没到实施这个想法、只是给邹彦生脱上衣的这一步,就已经给他上了一定的难度。

浴室里只有一根悬在头上的大灯管,白光照在邹彦生身上,一览无余。

美色当前,奈何这个人是邹彦生。

林琼感觉自己现在跟法海和小青斗法时的状态差不多。他努力默念心经,色不异空空不异色,邹彦生就只会拿这副皮囊勾引人,给看又不给吃,虚伪!冷漠!没有一点对孤寡男通的人性关怀!

他一边在心里念,一边换着词把邹彦生骂了一遍。

大件的T恤要套头脱掉。林琼看着自己的手一点一点把衣服卷上去,而邹彦生配合地抬起胳膊,真的会产生一种自己正要把邹彦生剥光,不是单纯为了洗澡而是要做点别的什么的错觉。

邹彦生难道没有一点点危机感吗?

林琼心想,虽然说邹彦生都这么脱习惯了,毕竟以前对着镜头也经常脱,当演员的肯定比正常人少很多羞耻感。可那时候是在工作,现在可是私下被一个心怀鬼胎的男人……好吧,邹彦生并不知道他心怀不轨色.欲熏心。

林琼开始摒弃杂念,牙一咬心一横,扯着衣服往上狠狠一提。

脱掉了!

又开始脱裤子。为了起居方便,邹彦生穿的都是休闲裤,没有解腰带这个步骤,往下拉就行。

林琼目光投射到远方,自认已经麻木,把裤管也扯了下来。这会儿根本没心思去想刚才的有奖竞猜了,匆忙的一瞥就让人觉得惊心动魄。

那个玩意儿是什么?

说保温杯有点过分,说转基因大青椒又不太贴切,林琼想到的比较确切的形容,是男人肯定都不想和这货一起上厕所。

从鼻子看下面好像也没有那么准啊,林琼的思维还在发散,邹彦生的鼻子也没那么大啊,难道是天赋异禀?

以及,总不会还要脱裤衩吧?可是不脱裤衩怎么洗?问题是脱了还要穿,万一邹彦生in了怎么办?这玩意儿也不好控制,万一in了总不能还打招呼说一声hi老兄你可真是磅礴……吧?

邹彦生见他这个挣扎犹豫、脸红了又红、红了再红的样子,心里虽然痒痒的,可也知道还不是时候,压着嗓音说:“算了,洗澡还是麻烦,你帮我擦一下就好。”

林琼:“……哦。”

难度忽然降低,林琼瞬间就没了心理压力,甚至立刻转换成“赚了”的心态。

家人们,谁懂啊,这可是国宝级帅哥的国宝级ii。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啊。

他正义凛然道。“不是让你闭眼吗?手抬起来!”

“好的。”邹彦生笑着问:“但是,怎么反而是你闭着眼?”

林琼:“……”

“不好意思看我吗?”

“不存在的,”林琼的睫毛疯狂颤动,“我是个传统的人,除了自己,谁的口口都不能看,否则会长针眼。”

“明明郝哥哥你就愿意看?”

林琼:“错误的,那是……”

他编不下去了,再次恢复了凶狠的样子:“还擦不擦了?不擦我走了!你就自己在这晾你的大号螺丝钉吧!”

尺寸果然是每个男人的命门。哪怕是拥有ii文学标配十八厘米却不纹在额头上的邹彦生也不例外。

他语调严肃:“不要胡说,至少也应该是大号螺丝刀。”

林琼:“…………”

好他妈诡异啊,他和邹彦生到底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可以在浴室里讨论尺寸的关系,简直太in乱太没有节操了……

他一通胡乱操作,也没管有没有给邹彦生擦干净,就把帕子一扔,掏出睡衣给邹彦生套上,抱怨:“你这个破手到底什么时候能好……”

粗暴的动作让一边衣服挂在了邹彦生的耳朵上,拉得生疼,把刚才那点暧昧全拉没了。邹彦生无奈道:“过两天结痂稳定了就能继续碰水了。”

林琼又拿过浴巾,粗暴地给他揉着头发。邹彦生忽然用胳膊夹住他的两只手,抬起脸定定望着他。他这样乱糟糟地从浴巾里伸出一张干净俊秀的脸,特像是什么写真集的封面。

林琼吓了一跳,两只眼睛圆圆睁着,像只刚被捕获的小兽,心脏狂跳。“怎、怎么了?”

“轻一点,”邹彦生柔声说,“把我的耳朵揉掉的话,要负责的。”

林琼第一次开始后悔和邹彦生签约。

长此以往,岂不是天天都会被邹彦生勾引?

他在床上摊煎饼似的滚了一圈,最后拿出手机戳了戳菜狗:狗,说你愿意花年薪五百万无条件雇佣我,再帮我出一百万的违约金。

尹思明累得要死早已呼呼大睡,第二天才看到这条消息,回复:怎么啦,生生要潜规则你?五百万哎,你就忍忍吧。

林琼:……

草。什么人狗情深都是骗人的。利益面前才能看出红果果的人性来。

林琼抬眼看向还睡得安安静静的邹彦生,奇怪他今天怎么不用早起,然后想起来这家伙受了伤,已经不用起来准备早饭。

然后他安静地凝视着邹彦生的睡脸,立场再次发生了变化。

其实邹彦生要是不勾引他,每天看着这么一张脸,心情还是很美好的。

他轻手轻脚下床洗漱,错过了邹彦生带着遗憾睁开的眼睛。

既然都偷偷看他了,为什么不多看会儿。

亏他醒了之后还装睡了半小时。

“哗啦啦——”

水转着圈从马桶口里冲了下去。林琼解手结束神清气爽,盖上盖子洗手,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昨天晚上半夜,他记得邹彦生是又下床去上了一趟厕所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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