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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筱失落的心情一扫而光,坐下来准备享受早餐时,敲门声忽然响起。
这么早的时间,会有谁来找他?
透过猫眼,沈筱只看到一脸别扭的人站在门边,手里还提着什么东西。
身着全黑色的西装,梳着人模人样的大背头,锃亮的皮鞋和领带一丝不苟,剑眉星目中还是透出些许清澈的愚蠢。
但同样的眉目放在沈筱脸上便流露出成熟的韵味,他打开门,倚着门框好整以暇地问道:
“这么早来我家干什么?”
沈渊啪地就把眼睛捂上了,咋咋呼呼地说:
“变态呀!你怎么不穿裤子!”
起床太着急,沈筱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身上套着的还是姜羽的衬衫,勉强遮住大腿根。
吻痕和咬痕布满脖颈和细嫩的大腿,傻子都能看出来沈筱昨天晚上干了什么,也难怪沈渊吓成这样。
不过沈筱可不觉得,随后说道:“拜托,这是我家,我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捂着眼睛的沈渊听见关门声,连忙用自己的手挡住门,却被门夹了一下手,哎哎呦呦地叫起来。
好在沈筱没有再继续关门,坏在沈筱也没关心他被砸到。
等沈渊挤进来时,他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厨房吃早餐。
沈渊揉着自己的手腕,将手里的袋子放下,一点也不见外地坐在他旁边。沈筱这才发现手里提着的是包子和豆浆。
沈渊看着满桌的饭菜,又看看自己带的简易早餐,偏偏硬着嘴说:
“你做了早餐啊?看着就不好吃。”
“姜羽做的。”
“那肯定更不好吃。”沈渊笃定地说。
有时候沈筱挺想拆开他脑子看看,找个电工好好研究一下他的脑回路,以及找个泥瓦匠用水泥封住他的嘴。
公寓内一切都井然有序,倒也没有沈渊想象的那种混乱场景,他环顾了一圈,问道:
“他呢?”
“姜羽有工作要忙,很早就走了。”
“这么忙你们还住在这种小公寓,他工作能力是不是不行啊?你不如找个更有钱的男朋友。”
公寓好歹也是市中心两百平米的独层,住两个人绰绰有余,肯定没有沈渊说的那么不堪。
可能是沈家从小把最好的条件都给了他,他才会觉得这种房子小。从沈筱来到A市工作,父亲和继母都没有任何形势的经济援助。
深知这点的沈筱把筷子放在碗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吃早饭的时候把嘴闭上。”
沈渊闷闷地嗯了几声,他还没吃早饭呢,而面前一大桌子的饭菜沈筱一个人很明显吃不完。
他保持着闷闷不乐的样子,将自己耳朵车钥匙拆开又安起来,喀塔喀塔的不断发出噪音。
直到沈筱给他拿来筷子。
“我才不稀罕吃那个男人的饭,这只是在给你面子。”沈渊边吃还在嘴硬。
而早已看穿了他的沈筱只是安静吃着自己的饭,懒得多和他说一句话。
吃完之后沈筱收拾起碗筷,沈渊还在嘟囔着:
“海鲜粥太咸,蛋挞又太甜,菜也不是很合我的胃口,不如披萨和牛油吐司好吃,也就勉勉强强吧。”
“所以你一个人喝了两碗海鲜粥吃了六个蛋挞?”
沈筱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陷入沉思,这小子属猪的吗?怎么跟在国外没吃过饭一样?
还在擦嘴的沈渊这才想起自己也给沈筱带了早餐。
不过刚顾着吃饭,忘记打开,在沈筱坐过来的时候他才别扭地把东西推过去:
“我给你带的,蟹黄馅的,不想吃就扔掉好了,反正我也只是顺路在楼下买的。”
楼下根本没有买蟹黄味包子的,应该是跑很远买的。
这种东西沈筱小时候倒是很喜欢吃,现在吃惯了姜羽的饭,嘴挑剔起来倒是很久没有尝过。
沈筱拿起来,看了半天差点把自己都感动了,放下后一脸无语:
“吃早饭的时候你不拿出来,汤包放到明天肯定坏,我一会儿还要上班,午饭晚饭都不会在家吃。”
“我又不知道姜羽给你做了饭。”沈渊别过脸,磨蹭着跟着沈筱出门,开着他的豪车跟在沈筱身后来到临江酒店总部。
同事们八卦地看着一米八八的盐系大帅哥走进公司。
还是个拽的二五八万的的alpha。
打着考察国内投资环境的沈渊终于想起来自己的本职工作,跟着前台的服务员跟公司的高层开会,沈筱也难得清静地能在经理室画设计图。
他画了好几幅手稿,都不太满意,反复审视又反复揉皱扔进垃圾桶。
很快垃圾桶就被堆满,沈筱的设计还是没有思路。
又要未来又要科技还要娱乐,复杂的元素堆砌在一起却找不到中心点,不仅容易让顾客产生视觉疲劳,而且也不易于行使酒店房间原本的休息功能。
这几天沈筱考查了很多未来派设计,将市面上绝大多数的成品都看了一遍,光是调查来的资料都整理了整整一箩筐。
下班时间,沈筱揉着眼角想要去接咖啡,今天估计又要加班。
出门就看见沈渊又在跟林棠互怼,也不能算是互怼,完全是沈渊单方面挨怼。
“同为alpha,你怎么不说那个叫姜羽的臭你就说我?”
“姜羽哥的信息素好歹是薄荷糖味的,宋樱的信息素是蔷薇香,再怎么样也比你这变质的酒味好闻多了,略略略。”
“这明明是高级的红酒味!”
“是埋藏在海底超过了五百年的爬满章鱼的老酒桶里的酒吗?跟你真配。”
一旁的同事都趴在工位上吃瓜,看来大家都对这个跟自家经理有三分相似的人挺有兴趣。
不过大家更为震撼的是,这家伙长得跟个霸总似的,心眼加起来还没经理一半多。
用林棠的话说就是,如果沈筱和沈渊加起来有八百个心眼,那么沈经理自己就有八百零一个。
设计部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了,沈筱来到茶水间,才发现沈渊也跟了过来。
安静的茶室中,只有咖啡液流淌进杯子的水流声。
沈筱忽然问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吗?”
“......”
“不是看不上beta吗,在国外老老实实做被人崇拜的alpha不好吗?来我这里受什么气。”
沈筱倚着墙壁,轻轻吹着过烫的咖啡,那双眼睛仿佛要将面前的人看透。
被注视着的沈渊还在无所谓地说:
“我想去哪里去哪里,你管不着。”
“我是管不着你,我一个小设计师也没什么帮的上你的,家里出什么事应该也帮不上。”
说完这句话,沈渊忽然沉默下来,良久后闷闷地说:
“爸让我回家继承公司,把全部股份都转让给了我。”
但沈筱听了之后只是哦了一声,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地说着:“那恭喜你。”
沈渊不理解他为什么能这么淡定:“你不问问爸为什么不给你留股份吗?”
“问什么?我对他并不抱有任何期待,对你也是,你的出现对我来说并不是惊喜,而是不合时宜的闯入,我本来已经不在乎了的。”
生活没有小说里那么狗血,没有兄弟之间为了争夺股份自相残杀,也没有明里暗里的心机暗算。
有的只是无形的屏障,像针般偶尔会在心尖刺痛一下,成年后的痛苦总是不剧烈但绵绵不绝。
沈渊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所谓的哥哥相处,小时候抢他的东西,讨厌他总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假装大度让给自己。
讨厌他总是那么听话懂事,明明很想来客厅一起看电视却自己在房间画画。
讨厌他每次回家都要像陌生人一样对待自己,自己再怎么大哭大闹都不生气。
沈渊幻想着有一个能打骂他的哥哥,或者是哪怕亲近些的家人。
但沈筱向来体面而完美,从容地应对出现在生活中每一个人,包括这么对待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