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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习惯性想要道歉的殷渠镇压过后,乔明瑞这才说:“错了就是错了,没有抢着认错的道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顿了顿,他叹气:“你什么时候能把对我专有滤镜关一关……算了,说了估计也没用。总之,今天你虽然也有错,但归根究底是我一开始的疏忽大意,才会导致刚才那几个人的出现。”
“抱歉,第一次恋爱,没有经验。以后,我会注意,绝对不让这种事情再发生。”
“至于你……”
乔明瑞用指尖勾着殷渠的下颌,让人乖顺又不舍地将头从自己的脖子上挪开,眼巴巴地盯着自己,随后嫣然一笑,又擒着对方的下巴,在那因为紧张和委屈而被迫压得很低的唇角处轻吻一下。
耷拉的唇角像是被这个吻施了魔法,瞬间上扬。
面对殷渠那重新亮起眼睛,以及暗含期待的目光,乔明瑞捏了捏对方的脸,认真询问:“想要我做什么?”
殷渠迷茫地张了张嘴:“什么……意思?”
“要一起去逛商场,去公司给你送饭,下班来接你,朋友圈晒礼物晚餐和旅游……情侣之间秀恩爱,无外乎就是这些。你想要我做哪一个?实在不行,你之前看的那些书,也传给我一份好了。”
这些列举出来的选项,像是从天而降的馅饼,将殷渠砸得头晕目眩,几乎下意识地回答:“可以都要吗?”
乔明瑞讶然地看了他片刻,在殷渠回过神来,肉眼可见地红了脸,慌里慌张地想要开口时,这才被逗笑:“这么贪心啊……当然可以。”
“不过得一件一件来,而且,不许指定。否则的话,就没有‘惊喜’可言了。”
本打算说自己只是开玩笑的殷渠,得到这个答案后,傻了好半天,才欣喜若狂地反应过来。他生怕乔明瑞反悔似的,不敢再确认,而是拉着对方的手就往教学楼走,将话题岔开:“明瑞哥,我已经让助理在云喜餐厅订了一桌宴席。要不,我们现在就接了老师过去吧?”
乔明瑞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只觉得对方这种谨慎的样子也怪可爱的,半点也不生气,还配合着回答:“也行,免得路上堵车。”
殷渠不知道自己被看透,闻言,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又忍不住回想起刚才乔明瑞举出的例子,想到对应可能出现的场景,脸与耳垂越来越红,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别想了”,一边却又完全控制不住。
这些细节落在乔明瑞眼里,更是让他觉得有趣,情不自禁地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悄悄地对准魂不守舍的殷渠,拍了一张。
收回手机,看了眼照片,乔明瑞突然就感受到了当时殷渠悄悄拍自己的感受。
……这就是恋爱吗?
他一怔,旋即恍然大悟,像是终于打通了恋爱的任督二脉,陡然间兴奋起来,积极地开始思考,要不要明天就去给殷渠送饭,到底是请厨师做,还是点私房菜,或者自己下厨……
“明瑞哥!”
两人都陷入自己的思绪,因而在突然听见有人叫乔明瑞时,均是一愣,匆忙止住脚步,惹得乔明瑞撞上了殷渠的后背。
殷渠大惊失色,顾不得去看谁在乱叫,转身去看乔明瑞的额头:“明瑞哥,没事吧?”
“别这么大惊小怪。你的背又不是什么铁板,就撞一下,哪有这么夸赞。”乔明瑞哭笑不得,听见又有人叫了自己一声“明瑞”,忽然就收了笑。
刚才第一声太过于突然,他没有能分辨出是谁。
但这第二声……
怎么听,都像是季柏川。
循着声音望去,乔明瑞发现,那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格外碍眼的季柏川身边,竟然还站着一个时舟。
看见乔明瑞往这边看,两人脸上同时迸发出笑意,时舟比季柏川反应更快,像是一阵风似的,眨眼间就跑到了乔明瑞面前,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明瑞哥!终于找到你啦!”
“找我有事?怎么不先打个电话。”乔明瑞有些意外。
时舟不高兴地撇撇嘴:“手机没电了,半路上又撞见这不长眼的季柏川,倒霉死了。”
迟来一步的季柏川,听了这句话,登时沉下脸:“倒霉?到底是谁更倒霉?要不是你非得跟明瑞一样披着头发,我怎么可能认错?”
时舟冷笑,抄着手瞪他:“你有病吧?我这个发型留了这么多年,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时候嫌弃?再说了,你看见我脸的时候,也没见你认出来,我不是明瑞哥啊?”
“自己认错了人,在这儿恼羞成怒地找借口,反过来给我扣帽子?季柏川啊季柏川,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个不要脸的人?”
“看来你和文连云还有沈昭能玩在一起是有道理的,一丘之貉。”
“你!”季柏川被怼得无言以对,刚说了一个字,就没了下文,只得恨恨地看他一眼,随即转向乔明瑞,试图狡辩,“事情不是他说的这样……我只是太想你,才会一时认错。”
乔明瑞没有理他,只好奇地问时舟:“你这么生气,是这家伙,还说了什么吗?”
见乔明瑞偏向自己,时舟立刻松开抄着的手,不可一世的倨傲态度迅速消失,像一个跟长辈告状的小孩儿,气鼓鼓地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目瞪口呆的季柏川:“明瑞哥你不知道,他刚才自己认错人后,不道歉也就算了,居然还让我换发型!说这样就不会认错我跟你了。”
“你说说,这像话吗?自己的问题,要我来弥补?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
他忿忿不平地摸着自己的长发:“你算我什么人啊?居然敢让我换发型?信不信我告诉我爸妈!”
季柏川惊愕中透着怀疑人生:“你这么大了还要跟家长告状?幼不幼稚?我以前为什么会喜欢你啊?!”
时舟白他一眼:“我也很想知道,你们三个人喜欢一个人的标准是什么,这么轻松就变了心,太可怕了。”
乔明瑞煞有其事地点头:“确实,不如你说出来,我们俩好改掉?”
面对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说出同样伤自尊的话,季柏川再怎么想粉饰太平,也终究失去冷静:“时舟你不要胡说八道,要不是看在你小时候救了我们,我们才不会——”
忽然,一个温柔的女声打断了他的话:“小舟,你在这儿干嘛?”
刚露出一脸疑惑的时舟,听见这个声音,瞬间被转移注意力,欣喜又心虚地看向来人:“爸,妈,不是说你们等着就好嘛,怎么自己过来了?”
“你也好意思说,不是去找人吗,怎么半天了还在这儿?”
时舟的母亲没好气地嗔他一眼,得到自己丈夫的安慰:“好了好了,人这不是已经接到了?别生气嘛。”
季柏川早在时家夫妻二人来的时候,就已经收起了刚才的失态,十分亲近地对着两人说:“叔叔阿姨,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早知道我就来接你们了。”
谁知时舟的父亲却颇为冷淡地扫他一眼,随后态度温和地看向在旁边看戏的乔明瑞:“你就是,乔明瑞?”
原本因为时父略过季柏川而感到好笑的乔明瑞,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顿时有些猝不及防。
这是……时舟和他们提起过自己?
乔明瑞微顿须臾,这才谨慎地点头:“……时先生,您好。”
他自觉自己的态度不卑不亢,但很显然,时父却不这么认为,听见乔明瑞称呼他为“时先生”时,笑容收敛几分,似乎并不怎么满意。
乔明瑞看出这一点,顿时有些奇怪。
没有长辈在场,对方也没有主动开口说“我儿子提起过你”,显然并不是拿他当晚辈。而自己这一方也没有长辈在场,他不可能将自己的身份自动定义为“晚辈”。
这样的种种前提之下,称呼对方为“先生”,应该没有不妥之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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