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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笑了笑:“恭喜你啊。”
鹿鸣的眼眶登时更湿润了, 看上去仿佛要随时哭出来一般:“谢谢你, 文文, 你真的帮了我太多了,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
“停停停!说了多少遍了,朋友之间不要动不动就回报回报的。你要是真想回报我,行啊,那你跟我多说点儿你们俩的细节,怎么样,季总那方面很不错吧?”
“文文你……”
鹿鸣才刚感动不到两秒钟,就被文文的话搞得彻底氛围全无了。
简直哭笑不得。
“好啦,跟你开玩笑的,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既然你身体没问题那我们就下次再见,约好了,去逛街哦。”
文文爽朗笑着,拍了拍鹿鸣的肩膀,又同他约定。
鹿鸣连忙点头:“好,约好了,我们下次见。”
说完两人彼此挥了挥手,便道别了。
鹿鸣一个人离开了写字楼,又叫了辆车回去。
但虽然文文走了。
回去的路上鹿鸣却一直都在想文文的话。
文文说,他终于等来了一个幸福的结局。
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
若是放在三个月以前,鹿鸣绝对想不到自己的生活竟然会变得如此翻天覆地。那时他才刚刚意识到温朝闻想和自己离婚,整个人都恐慌地不得了。
毕竟七年了。
他和温朝闻的婚姻持续了七年。
他整个人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状态。
忽然有一天告诉他,一切都要推翻重来,他当然是恐慌的。而这种恐慌感现在想来,其实不仅仅在于他觉得自己要失去温朝闻的爱,而是因为他这七年里没有外出工作,他对于未知生活的惶恐。
但现在一切却都不一样了。
不仅仅是因为现在他又有了小森。
更重要的是,就在方才他终于能够确定,自己有了一份足以立足,且可以得到回报的事业。
他想。
如果三个月前发现温朝闻有离婚想法的是现在的自己。
恐怕他会想也不想,完全不需要挽留的同意离婚吧。
这是事业带给一个人的底气。
是其他无论什么都无法替代的了的。
至于小森……
只是想起这两个字而已,鹿鸣莫名地感觉脸又变烫了好几度。
他垂下脸,手指不自觉地纠缠在一起,试图不让司机发现自己的异常。
自打那日和小森彼此沟通的想法以后,两人的进度就变得飞快。连鹿鸣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进展,他不是没有拒绝过,可是小森这种时候却变得霸道的厉害,以鹿鸣的力气是绝难以推开的。
并且。
每每,小森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
他也完全无法拒绝。
于是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纵容,直到今早。他原本定了早上七点半的闹钟,收拾好出门,再算上路途上的时间,九点钟肯定准时能到。
但闹铃一响。
身侧忽然便伸出一双大手,将闹铃按了下去。
接下来便又是一番缠人的亲密。
说实话,鹿鸣不是没结婚过,他曾和温朝闻也并不是没有过感情很好的时期。但比起当时,鹿鸣只能说,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了。
小森怎么可以这么黏人?
他又怎么可以如此的有精力?
其实鹿鸣以前经常羡慕季明森的精力。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季明森一般早上六点就起床了。
而接下来的一整天时间。
早上六点到晚上十二点。
季明森几乎可以完全不停歇地拿来工作。
鹿鸣还曾羡慕地想,果然成功人士的精力就是比他这个普通人旺盛的多,如果他也有这种本事拿来工作学习,恐怕用不了多久也能成为业界知名的大编剧。
可如今这个“精力”用在他的身上。
他才知道有多么难熬。
隐秘的地方传来阵阵酸软的感觉,再加上方才文文说起他走路姿势的问题,鹿鸣隐隐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这才过去一周而已。
不行,回家以后要和小森好好谈谈了。
他不能再继续这么……索需无度。
想好了这一点。
鹿鸣很快在脑海里组织了一番语言。
打算等今晚小森回家以后就和他说。
但他却没想到的是,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后,两个陌生的身影却陡然出现在他不远处。
“过来,快!”
一个看上去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催促道。
“急什么,我这就来了。”
另一个带着棒球帽的青年则看上去年轻些,但神色却也更不情不愿。
两人堵在鹿鸣面前的时候。
鹿鸣怔楞了半秒,才认出青年的身份。
是白树。
那个他当了他七年替身,后来又回来,轻而易举破坏了他七年婚姻的白树。可是,白树来找他做什么?
鹿鸣心思沉了沉。
他知道这两人出现绝对不是无缘无故的。
“鹿先生,你好。”
白树身边的男人率先开口,他的语气很是拘谨,可态度上却隐隐带着一种讨好亦或者可以描述为卑微的倾向。
鹿鸣不动声色,在搞不清楚对方来意前也面无表情:“你好。”
那男人又开口介绍自己:“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白元朗,是……唉,是这个臭小子的二哥。”
说着,白元朗扭头用胳膊肘杵了白树一下,语气立马变得严厉起来:
“愣着干嘛呢?还不赶紧和鹿先生打招呼,你这孩子,一点儿礼貌都不讲,在国外那么多年书白读了。”
“二哥!”
白树自然是委屈极了。
他从小到大养尊处优,一直被周围人捧在手心里,哪里有过这样的待遇。
可白元朗今天的态度却十分坚决:“你叫天王老子也没用,今天这个歉,你非要道不可。”
“……”
鹿鸣听两人说了几句话。
总算明白了这俩兄弟的来意——
白元朗是扯着白树来道歉的。
可鹿鸣觉得这事儿挺荒谬的,事情都过去多久了,现在才来道歉还有意义吗?而且看白树的态度,显然他自己并不乐意。
并且说实话,鹿鸣也并不需要白树的道歉。
离婚是他跟温朝闻的事情。
温朝闻怀有二心,不喜欢他,那就算是没有了白树,以后还会有蓝树,黄树。
所以在这件事上鹿鸣一直想的很开。
并没有很在意白树。
“二位,我还赶时间,如果你们没什么要紧的事儿,我想我就先走一步了。”眼看兄弟二人还在拉扯个没完没了,鹿鸣便想转身离开了,他并不想掺和进白家这两兄弟的争端中。
可白元朗眼见他要走,立刻急了:
“鹿先生,鹿先生,您别走啊。您这要一走,我们白家可就完蛋了!”
“……你们白家完蛋和我有什么关系?”
鹿鸣觉得离谱极了,没忍住出口反问。
白元朗哭丧着脸:“鹿先生你是有所不知啊。唉,说起来一言难尽。反正让白树这个臭小子先给你道歉吧,这小孩儿其实也没什么坏心眼儿,那天拍下你的照片发到网上就是鬼迷了心窍。就是从小到大被我们家里给惯坏了,所以才会一时冲动,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嗯?”
鹿鸣愣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察觉出。
原来白家这两兄弟是为了前些天那几张照片的事来的。
“照片是你拍的?”
鹿鸣问白树。
白树咬着嘴唇,脸色憔悴不怎么好看,从鼻音里哼了一声出来:“嗯。”
鹿鸣神色不变,又问:“也是你投稿到网上的?”
白树这次却不耐烦了:“还问什么问!事情不是已经在网上全部发出了吗?你不上网的?”
他觉得鹿鸣是在故意看他的笑话。
但鹿鸣还真不是阴阳怪气:“不好意思,最近没怎么看网上舆论。”
鹿鸣本来就不怎么喜欢社交网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