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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
夏星辰的目光从画板移到他身上:
“等画完了再给你吃。”
谢相容眼睛瞬间弯了起来:
“好哦。”
画完了,夏星辰摸出手机一看,画了两个小时。再看一眼对面,谢相容还是一动不动,乖乖地坐着。夏星辰收好画板:
“好了,你可以动了!”
谢相容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立刻伸手拿下脑袋上的苹果:
“我能吃了吗?”
夏星辰点头:
“当然,这是你的报酬。”
谢相容啃了一口苹果,甜滋滋的,他对夏星辰说:
“我下次想吃香蕉,哥哥能画香蕉吗?”
夏星辰笑了。
这小幼崽长得漂亮,还意外地听话,让他坐两个小时,他就一动不动地坐着,全程一点不耐烦的表情都没有,就连大人都不一定有这个耐心呢。
是个画画的好模特。
夏星辰把画板和颜料笔放进工具箱里,再把工具箱塞进床底下,然后对谢相容说:
“这是秘密,不许告诉别人哦。”
嗯?
谢相容歪了下头,虽然不懂为什么,但还是小大人似的,郑重地点点头:
“好哦。”
他会保守这个他和哥哥的秘密的!
晚上睡觉后,生物钟让谢相容习惯性地醒了。
他睁开眼,望着黑漆漆的房间,下意识坐起来,清醒了数秒后,又躺回去了。
他记起来了,从今天起,他不必半夜爬起来藏东西了!
他今天就吃了好多!排骨!大虾!牛肉面!还有一个大苹果!
哥哥临睡前,还在他枕头旁边放了一瓶旺仔牛奶!
说是半夜醒了饿的话就喝!
想到这,谢相容转头,捞起枕头旁边的旺仔牛奶攥在手里,心满意足地闭眼,准备再次入睡。
这时,他听见蚊子嗡嗡嗡地响着。
谢相容爬起来一看,夏星辰仍在熟睡中,又看了看那只绕着床头嗡嗡嗡的蚊子,他抓起枕头,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用枕头驱赶那只蚊子。
赶了十几分钟,把蚊子赶出了房间,他又脚步轻轻地把窗户关上,重新躺了回去,把那瓶旺仔牛奶攥在手里,闭眼睡觉!
第二天,夏星辰让谢相容背着那个工具箱去琴房。
谢相容不懂,但还是照做了。
之后,和昨天一样,夏星辰坐在地板上,对着谢相容画画,只不过有点不一样的是,坐在钢琴面前的是谢相容。
谢相容扭头道:
“哥哥,我不会弹哦。”
夏星辰说:
“随便弹,只要发出声音就行。”
“哦。”
谢相容懵懵懂懂地,跟玩玩具似的,手指按压着钢琴键,叮叮咚咚的琴声响了起来。
弹了大约一小时,有人敲门。
夏星辰放下画笔,对谢相容勾了下手指:
“过来。”
夏母推开门之后,看到的就是夏星辰在弹钢琴,而谢相容在画板面前作画。
夏母看到谢相容,细眉微微蹙起:
“他在这里不会打扰你吗?”
“不会,”夏星辰说,“他很乖的,可以安安静静地画一上午。”
夏母走后,夏星辰又坐在地上继续画。
谢相容坐在钢琴前,叮叮咚咚地弹了两个小时,全程没喊过一句累。
好乖!
夏星辰画完了,对谢相容说吃完饭带他出去。谢相容瞬间乐了:
“出去干嘛呀?”
夏星辰笑了:
“你昨天不是想吃香蕉吗?带你去超市买!”
谢相容惊喜地睁大眼睛,忙不迭地过去牵夏星辰的手:
“谢谢哥哥!”
夏星辰曲起手指弹了弹他的额头:
“不用谢,这是你当我小模特的报酬。”
吃完饭,夏星辰正要带他出去,忽然被夏母叫住。
“明天你爸爸就要回来了,《第三钢琴协奏曲》你练习好了?”
夏星辰回头:
“好了。”
夏母倚在旋转楼梯上,眉眼冷艳:
“虽然我不懂,但那首是世界上最复杂、难弹的曲子之一,你爸爸都偶尔会弹错,你就这么自信?”
又道:
“你要是弹错了,你爸爸会责怪妈妈没有好好监督你。”
夏母抬了下下巴,指着琴房的方向:
“回去继续弹。”
夏星辰没说什么,默默走去了琴房。
谢相容也跟在他身后,夏母对谢相容道:
“你就不要进去打扰了。”
谢相容停下脚步,嘟了嘟嘴巴,接着,他绕到琴房旁边,趴在窗户边。
夏母在琴房里守着夏星辰弹琴,看到谢相容,她柳眉蹙起,走过去,把窗户关上了。
谢相容:“……”
只好坐在窗户底下,听着里面叮叮咚咚的钢琴声飘出来。
等到中午,琴房里的钢琴声终于停了。
夏星辰打开窗户,窗户外冒出一个小脑袋,小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
“哥哥,我们去吃饭吧!”
吃饭时,夏星辰握着筷子,忽然嘶了一声,低头一看,估计是高强度地弹了一上午钢琴,左手食指充血红肿了。
他把筷子放下,换成了勺子,用勺子舀着毛豆虾仁吃。
谢相容见了,快速扒完了两碗饭,然后刺溜一声溜下椅子,拖着椅子靠近夏星辰,捉过他垂下来的左手:
“哥哥我帮你按按!”
谢相容双手握着夏星辰的左手,小孩细嫩柔软的指腹揉着他的手指,指尖,指腹,轻轻柔柔的。
好乖!
夏星辰说:
“上午去不成超市了,下午带你去吧。”
“好哦!”
第15章
可谁知吃完饭,夏母又叫夏星辰继续练。
“练到12点。”
夏星辰已经失约一次了,他在门口站着不动:
“不练了。”
夏母声音陡然提高了:
“你就为妈妈着想,多去练练,练好了,你爸爸明天看到了才会高兴!你爸爸高兴了才会对妈妈好一点!愿意和妈妈一起吃顿饭!愿意留下来和妈妈住一晚!”
夏星辰还没来得及说话,谢相容捏了捏他的指尖,对夏母说:
“哥哥手指肿啦,不能练啦。”
夏母冷眼瞥他:
“我和我儿子说话,轮得到你来插嘴?”
说完又把目光重新放在夏星辰身上:
“你练不练?”
“不练。”
夏星辰牵着谢相容的手转身踏出家门,身后传出歇斯底里的声音:
“你就这么自私吗?只想着自己玩!一点也不为妈妈考虑吗?妈妈养你这么大,这点小事你也不愿意为妈妈做吗?”
伴随着砰砰砰,外加咣当的各种声音。
谢相容回头一看,茶色的瞳仁顿时闪过一丝惊愕。
夏母就跟突然发疯了一样,下了楼梯,拿起花瓶砸碎在地上,咣当一声;又走到墙壁旁边,把壁画粗暴地摘下来摔在地上。
又走到餐桌前,把桌布扯了下来,随着桌布一起跌落的,有餐桌上的花瓶和花,还有保姆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筷。
只要夏母目之所及,看到什么就砸什么。
一边砸一边大喊:
“你跟你爸一样冷血无情!把我当垃圾一样,看都不看一眼!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有个不闻不问的老公,又来个对我不闻不问的儿子!”
声音很尖锐,像是不顾一切地尖叫似的。
好刺耳!
谢相容抬起手堵住了耳朵。
同时皱起了眉头。
他抬头望了一眼夏星辰,夏星辰神色未变,脸上很是平静,显然夏母这样子不是第一次了,他已司空见惯。
夏星辰捏了捏谢相容的手,垂眼问他:
“吓到你了吗?”
谢相容摇头。
“那就好。”
夏星辰说:
“今天不能出去了,明天吧。”
夜色深沉。
谢相容躲在窗户边,透过窗户的细缝瞅着,琴房里,夏母已经恢复了优雅的模样,头发重新梳得整整齐齐,又换了一件蓝色旗袍,完全想象不出刚才她头发凌乱,跟个疯子一样乱摔东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