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了不喝就不喝,谁来都一样。”
围观的众人顿时笑了。
老戏骨见众人发出吃笑声,尽是嘲讽之意,老戏骨恼羞成怒,脸色涨得通红:
“夏星辰你还真当自己是顶流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你背后有个金主,说不定是爬了金主的床才……”
话还没说完,谢相容眼睛一眯,夺过他手中那杯酒就照他脸上泼了上去。
老戏骨被泼了一脸,愣在当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谢相容笑眯眯地把酒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不好意思,手滑了。”
老戏骨这才反应过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怒火顿时从夏星辰转移到了谢相容这里:
“你他妈一个小小的助理居然敢这么对我?”
老戏骨抄起一个啤酒瓶朝谢相容砸去,谢相容伸手抓住他手腕,反手一拧,老戏骨痛得哀叫一声,手中的啤酒瓶握不住了,掉在了地上,手腕被谢相容捏着,跟蛇被打中了三寸似的。
谢相容眼睛眯了一下:
“陈森是吧?你报考电影学院被刷下去了,跟三个评委去酒店玩了一晚上才以替补的名义进了……”
谢相容话音刚落,围观的众人就骚动了起来,老戏骨心虚地瞟了一眼四周,对谢相容大叫:
“你他妈胡说!”
谢相容手上用力一拧,老戏骨的手腕咔嚓一声,痛得老戏骨惨叫。
“第一个角色是把女朋友灌醉,让导演睡了你女朋友得来的……”
围观的吃瓜群众一片哗然,老戏骨额头冒汗了,哀哀求饶:
“我说错话了,我不敬酒了,我向夏老师道歉,谢助理您饶了我吧!”
谢相容冷笑一声,继续:
“第二个角色,是你睡了导演的侄子得来的,现在在这个剧组,你还跟他维持炮.友关系……”
老戏骨被说得膝盖一软,眼看就要跪下来了,一个人杀了出来揪住他耳朵:
“什么?”
老戏骨的老婆也在现场,原本乐呵呵地来参加杀青宴,听了谢相容的话,立刻揪着老戏骨的耳朵河东狮吼:
“你他妈在老娘的眼皮子底下跟人乱搞?”
两人一通厮打,结果从老戏骨的外套兜里掉出来了一条脏内裤,老戏骨刚和导演侄子在厕所打完炮,擦完塞进他外套里当情/趣的。
“你他妈玩得还挺花啊!”
老戏骨被他老婆揪着耳朵出去了。
杀青宴结束后,已是凌晨过后。
两人从会所里出来,在安静的影视城里漫步回去,夏星辰好奇道:
“小谢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谢相容笑道:
“作为助理,当然要对夏老师的合作对象有所了解。夏老师进组前,我对整个剧组的工作人员稍微做了点调查。”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夏星辰能想象得到这背后需要付出多大的时间和精力。
而他从来不知道。
如果不是今天这一出,他恐怕永远都不知道谢相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为他做了什么事。
谢相容望着他,还是重复着那句话:
“这是助理应该做的。”
意思就是,夏星辰不必感谢他。
夏星辰叹了口气:
“小谢,你可以不用做这么多的。”
谢相容停下脚步,转头望着夏星辰:
“我愿意的,夏老师。”
夜色里,茶色的瞳仁纯澈又热烈。
夏星辰望着那双眼睛,有种要被灼伤的错觉。
他再次选择了回避,挪开视线,望向别处:
“之前,小谢不是给过我一张愿望卡吗?”
夏星辰说:
“我的愿望是……希望小谢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把脸上的伤和身上的病都养好。正好现在杀青了,我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小谢也回去休息吧。”
谢相容眸色一暗:
“那谁来照顾夏老师呢?”
夏星辰笑了:
“我还有四个助理呢,是时候让他们干点活了。”
夜色深沉。
谢相容站在窗边,望着楼下。
楼下,一辆黑色轿车缓缓离开酒店,是夏星辰收拾行李回家了。
他回想起方才夏星辰问他的问题:
“小谢,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答案,就藏在十年前的秘密里。
第11章
十年前。松城。
天空阴云密布,下起了蒙蒙细雨。
谢相容缩在街角的屋檐下躲雨。
肚子咕咕叫了几声。
他伸手摸进外套口袋,只摸出一颗糖衣,里面的糖没了。
他把糖衣重新打开,伸出舌头舔了舔,还能舔到糖衣上残留的最后一丝甜味。
在得到一丝满足之后,反而更饿了!
他不满地嘟了一下嘴巴,把舔得干干净净的糖衣丢在了地上,摸着扁扁的肚子四处张望,忽然,他闻到了一阵扑鼻的香气,他循着香气走过去,是一家面包店。
橱窗里面摆放了撒着坚果和奶酪的欧包、上面铺满了草莓的蛋糕、还有刚出炉的、黄澄澄的蛋挞!
好香!
谢相容扒在橱窗前,望着里面那些吃的,眼睛都看直了!
光看还不够,他走到门边,但不敢进去,只扒着门,闻着里面飘出来的香气,闻到就等于吃到!好似这样能缓解饥饿一样。
这时,服务员端着一盘刚出炉的烤面包从后厨出来,他扫了一眼谢相容,见他衣服脏兮兮的,还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像是垃圾桶的味道,他抬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把那盘烤面包放在一旁,抓起擀面杖朝谢相容挥了挥:
“别呆在这,会影响我们店的生意。”
谢相容舍不得走:
“我不进去,我就闻一闻!”
服务员恼了,挥着擀面杖作势朝谢相容走去,谢相容撇了撇嘴,只好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外头还在下着细雨,行人匆匆赶路,谁也没功夫搭理这个一瘸一拐的小孩。
谢相容离开面包店,沿着街道下的屋檐漫无目的地走着,正愁去哪找吃的,忽然听见旁边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
他循声过去,趴在窗户边往里瞅。
是间很大的琴房。
此时虽然是黄昏,但琴房里灯火通明,角落里放着一架黑色的钢琴,钢琴旁边坐着一个少年。
谢相容只看得见背影,那少年背影挺拔,头发乌黑,闪着光泽,跟上好的丝绸一样。
他在弹钢琴。
叮叮咚咚的声音传了出来。
弹了大约一分钟后停了下来,少年转头对旁边站着的琴房老板道:
“勉强凑合吧。”
旁边的琴房老板哼了一声,昂着高贵的头颅:
“还勉强凑合?这可是本店最贵的施坦威钢琴,一百六十万,恐怕你都买不起!”
少年听到报价神色未变,站起来,递给琴房老板一张黑卡:
“就这个了。”
琴房老板瞬间变脸:“好勒!”
谢相容看到这一幕,茶色的瞳仁里闪过一丝算计,他环顾四周,琴房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估计就是那少年的。
旁边有个垃圾桶。
趁着少年和琴房老板在沟通搬运钢琴的后续事宜,谢相容一瘸一拐地走到垃圾桶旁边,一边翻垃圾,一边留神琴房里的情况。
斜瞟到少年从琴房里走出来了,谢相容从垃圾桶里翻出一个塑料瓶,假装不小心脱手了,塑料瓶咕噜咕噜地滚到少年脚边,塑料瓶带起的脏水溅在了那双纤尘不染的白鞋上。
紧接着,谢相容背着双手,左手狠狠揪了一下右手,疼得他瞬间泛起了泪。
他眨了眨眼,等少年顺着塑料瓶望过来的时候,他的大眼睛里已经满是泪花了。
他眼泪汪汪地走到少年面前:
“对不起,哥哥,我弄脏你的鞋了。”
说完,蹲下去,扯着脏兮兮的袖子擦着少年崭新的、洁白的鞋子。
擦着擦着,谢相容听见少年开口了:
“抬起脸来我看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