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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平可见不得这场面,时瑾晏现在哪能受磕磕碰碰?当即大叫着上前去扶人。
“哎哟八皇子,您没事儿吧?有没有伤到哪?头疼吗?咱快回屋里坐坐去。”
比起元平老妈子似的一串问候,时瑾晏先注意到的却是前方的司芳歇。
他一手还揉着被撞痛的鼻子,看着司芳歇,道:“他是谁?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元平回答:“这是陛下新请来的神医,专门让过来给殿下您瞧病的。”
“神医?”时瑾晏惊讶,面前这小子能比自己大上几岁?竟然是神医!
“这位……”元平点头称是,下一秒又转向司芳歇,道:“额对了,还没请教神医大名?”
司芳歇闻言,嗯了嗯,好像要为自己现成取一个似的,片刻后,他笑着道:
“我叫,方鹊。”
时瑾晏眼睛微瞪大:“方鹊?怎么叫这个名字?”
司芳歇耸肩:“我比扁鹊还要厉害点,所以就叫方鹊咯。”
“嗯……自封的?”
司芳歇蹙眉斜睨道:“你瞧不起我啊?”
时瑾晏小幅度摇着头。
元平打圆场:“殿下,您别看方神医年轻,但他可是这半个月以来,第一个,一眼就诊出了太子殿下病源的人。”
元平的话仿若给司芳歇镀了层金,时瑾晏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变。
众人来到屋内,司芳歇摆出一副神医做派,细细给时瑾晏把脉。
途中,眉蹙了又松,嘴张了又闭,一旁的元平看的快得了心脏病,就怕从他嘴里说出什么可怕的话。
终于,司芳歇收回了手。
元平问:“如何?神医可有医治之法。”
司芳歇的表情说不上有把握,但也不是一筹莫展,总之让元平猜不透彻。
司芳歇道:“法子倒是有,只不过,难。”
元平不理解这话,问道:“神医的意思是?”
司芳歇看了一眼他,却并没有再回答,而是说道:“总之,接下来的时间,尽可能请八皇子勿多忧多虑,保持心情愉悦方可保证后续治疗。”
时瑾晏只知自己时常病痛,却不知真正的病源,因为明昭帝与皇后从未以实相告。
所以,司芳歇的一方言语,惹得他有些不解:“方神医的意思,我好像病得很重?”
司芳歇看向他,眼神仿佛在问你自己身体不知道吗?
元平眼力见足,及时开口打断:“殿下多虑,方神医的意思是,忧思伤神,不利于殿下的恢复,您瞧瞧,您今儿多精神啊,可见拥有一个好的心情对您来说是非常有利的。”
时瑾晏点了点头,似乎觉得有几分道理。
元平继续道:“陛下已经下旨了,让方神医在宫里留一段时间,这期间,您只要好好配合方神医的治疗,相信用不了多久,殿下就可以恢复了。”
闻言,时瑾晏两眼发光,“六皇兄说了,开春了要带我去踏青的,我想在春天前好。”
元平顺意说道:“一定会的。”
元平给司芳歇安排了一间住所,离时瑾晏的宫院很近,方便他进行诊疗。
周围还有一个梅园,岭南少雪,梅花也少见,司芳歇对花没什么钟爱,但是妃妃喜欢,他得照顾妃妃的爱好。
大越皇宫戒备森严,尤其是晚上,但对于司芳歇来说,躲过几个巡查侍卫,简直是小菜一碟。
“妃妃,出来吧。”
司芳歇伸出手,一条通体黝黑发亮,头顶有个小红点的蛇从他手臂上蜿蜒爬出。
吐芯子发出的嘶嘶声在寒冬里显得有点渗人,但司芳歇除外。
司芳歇将手抬高,将蛇送到树枝上,那条小黑蛇绕着梅花爬,随后扬起前身凑到一簇梅花朵前,像是在嗅它的芬芳。
最后,小黑蛇绕着梅花把身子盘成圈,像是要把梅花当成它的装饰。
司芳歇哼一声:“你是公的,怎么偏喜欢这些?”
名字也叫妃妃的小公蛇闻言,把花缠得更紧了。
司芳歇嘴上吐槽它,行为上却没少惯着。
他折了一束花枝,“外边冷,折一枝你回去玩。”
妃妃似乎被宠高兴了,立高了前身左右摆了摆。
司芳歇道:“别光顾着高兴,你今天可看见了吧,大越太子脖子后的那个伤口,那可不是一般蛇能造成的,他一定在这皇宫里,要不,就是和皇宫的什么人有接触。”
“跑了那么久,还不是被我发现了?”
司芳歇洋溢着笑,像是一条靠芯子捕捉到猎物信息,却不急于追捕的蛇。
毒发的时刻是最无聊的,要看着猎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以为天衣无缝地躲藏,才有游戏的乐趣。
司芳歇点了点妃妃的头,微微笑着,像是再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等我们抓到他,我就把他那条和他一样低等的蛇,给你当点心。”
话刚说完,司芳歇耳朵一动,似乎听见了什么响声,迅速将妃妃收回袖中,随后退到梅树后躲着。
不一会,远处隐隐传来灯光,由远及近的人声也渐渐传来。
“怎么就找不到了呢?应该就在这附近的……”
司芳歇暗暗看了一眼,发现来人竟是时瑾晏。
只见他提着一盏灯,仔细照着每个角落,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时瑾晏披着一件厚厚的斗篷,梅园积雪多,他一边走一边提着灯笼找着什么,一不注意就踩住了斗篷下沿的布料,然后摔倒在地上。
这一摔,灯笼也灭了。
自怨自艾站起来后,忽发现面前多了一双脚,时瑾晏腰都还没挺直,这会吓得动都不敢动。
见那脚欲朝前来,时瑾晏顿时失声又跌倒在地上。
“没有鬼没有鬼母后说的世界上没有鬼……”
时瑾晏转身快速爬走,语速极快,跟念咒似的。
下一秒一双手拍在他背上,顿时有如电流从拿出窜向四方。
就在他快要破防时,司芳歇说话了:“八殿下,您身子还没好,天寒地冻地,怎么这样趴着?”
听见熟悉的声音,时瑾晏猛抬头,司芳歇那张人畜无害的脸顿入眼帘。
他惊魂未定,说话还有些磕巴,“方…方神医?”
司芳歇扶了他一把,“八殿下脸色不好?看来是我吓到你了。”
时瑾晏回想起来有些尴尬,低着头道:“没,没有,天冷,冻的。”
这时,一队巡逻侍卫疾步走过来,看着时瑾晏,道:“方才属下门经过梅园,听见此处传来惊喊,八殿下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时瑾晏摇头:“没…没有,我就是…来找东西,不小心摔倒了而已。”
侍卫闻言,那口气松到一半时,目光扫到一旁的司芳歇,顿时又警惕道:“方神医?深更半夜的,你为何也会在此?”
司芳歇回答:“我也丢了东西,出来找。”
侍卫听了,眼里更多了几分防备。
时瑾晏道:“是的,我刚刚就和他一起的。”
他这么说,侍卫也不好再继续问什么,于是道:“那可要属下帮忙?”
时瑾晏摇头:“不,不用了,你们做你们自己的事去吧,我找到东西就回去。”
“那,属下告退,若有需要,尽可叫属下们便是。”
侍卫们退去之后,司芳歇问了句:“怎么不叫他们一起找,你一个人要找到什么时候?”
时瑾晏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的脚:“脚崴了,要是被他们看见,肯定又会告诉母后,我不想让她担心了。”
司芳歇笑了笑,觉得面前的人有些意思,“那你怎么就直接告诉我,不怕我去说吗?”
时瑾晏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做人不能恩将仇报,我刚刚替你解了围,你现在就要替我保守秘密。”
司芳歇想了想,道:“这听起来,更像是强买强卖。”
时瑾晏不管,瘸着走了几步,然后搭上司芳歇的肩膀。
司芳歇一愣,“你干嘛?”
时瑾晏:“我脚崴了,你带我回去。”
说完又补了一句,“去你屋,先去上点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