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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瑾玄收起书站起身,决心亲自去一趟长霓果铺。
糖果这种东西,一般也就在小孩子里受欢迎,所以时瑾玄一开始将铺子给纪听词就没想让他怎么经营,完全就当给纪听词图个乐子。
他来到铺子所在的街道,发现门口进出的人还不少,而且人群不仅仅只局限在带小孩的百姓。
这北国的水果糖就这么受欢迎?
还是说他夫人找到了什么营销秘诀?
到铺子门口,时瑾玄发现,出来的客人手里除了拿着糖盒,还有一些奇怪的小玩意。
他转头望进去,店内还有三五人,他第一眼就看见在柜台前忙碌的纪听词,还有…身边的一个带面纱的女子。
时瑾玄眉头微蹙,站在原地静静看着。
屋内,伙计陈三和小五正忙着给客人捡货,纪听词则帮忙装盒,每一个拿了糖盒的人还在纪听训那领了件东西。
有脂粉,编织的手绳,小布偶娃娃,以及…一大摞风格清奇的画,反正基本上都是女子与孩童会喜欢的物件。
时瑾玄想,这的确能算个营销策略,不过,除了那些画是出自纪听词之手,其他的只怕就……
他将目光投向那个与紧紧挨着纪听词的女子。
他瞧着那女子温和地将一个虎头布偶递给一小孩,随后不知怎么地,忽然捂着嘴背过身去,像是很难受的样子。
而纪听词去问询她的情况,和她离得更近了,手,手还去摸她的额头。
即便知道,纪听词可能只是普通地关心问候,但时瑾玄就是有股说不出的怨气。
“六弟。”
耳边传来一道声音,时瑾玄转过头,时瑾微不知何时来了这里。
时瑾微一副温和的模样,问道:“来接小王妃?”
时瑾玄冷着脸,不想与之搭话。
时瑾微似乎不介意,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递给时瑾玄,“这是小王妃的玉佩,那日马车上,我以为他塞给我的只有糖盒,回去才发现还有这么一块玉佩,我本想着及时送回来的,奈何最近总忙,今日得了空,我就过来了,正巧碰见你,那就给你吧。”
时瑾玄撇着那块玉佩,是当初时瑾晏送给他们两个的新婚礼。
只是醉了酒,就能这么轻易把东西随便给出去吗?!
时瑾玄压着怒火一把拿过玉佩,随后气冲冲离开。
他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担心纪听词?他可好着呢,关心的人也有一大把,轮不着他。
对一个下人能做到关怀备至,和他闹脾气却是毫不留情,便是赌气,那也有三天了,那家伙还打算闹多久呢?
还有这个玉佩,在他心里,他们究竟算什么?
时瑾微那个心术不正的东西,分明也是故意将玉佩留那么久的吧,说什么送过来,只怕是故意来惹怒自己才是!
时瑾玄心里清楚时瑾微此举意在离间他和纪听词,但是他依旧很生气,他很想把纪听词揪过来质问,自己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
望着远去的时瑾玄,时瑾微嘴角扬起得逞的笑容。
这会随意转动的视线,恰好与店内看向这边的纪听训来了个对视。
时瑾微眉头上挑,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你怎么了?”瞧着纪听训面色不佳,纪听词问了一句,又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门外,也没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在看什么?”
纪听训摇头,长久的干呕让他有些脱力,这会捂着胸口靠着柜台,有点虚弱。
纪听词:“要不还是看看大夫吧,你最近老是这样,让人来瞧瞧比较好。”
纪听训摇头拒绝,就算要看大夫,也该在纪听词不在的时候,他现在可是‘秋娘’,若让大夫看出端倪报给纪听词,一切就完了。
他这样推辞,纪听词不好说什么,只好依着他,“你不想那就算了吧,那今晚你就早些回去吧。”
纪听训指了指桌上的编织手绳,纪听词会意,摇头道:“没关系的,等你身体好些了再教我就好。”
纪听训这会真不怎么舒服,纪听词这么说了,他简单表达歉意后就离开了。
店里很快就安静下来,伙计们已经开始整理准备休息,纪听词让小蝴蝶拿好他需要的东西,也开始回家。
路上,纪听词不停看着手腕上那根红色编织绳,这是今天纪听训送给他的。
他瞧着也挺喜欢,当即想着要给时瑾玄也准备一根。
而且,要亲自编。
白日空闲时刻,他已经朝纪听训讨教了些,大越记住了点步骤,不过还需要回去多练练来熟悉熟悉。
回到青山院,纪听词便开始捣鼓,好几次编着编着就错了,还总是找不到正确的编织方法,还好小蝴蝶记得一些,帮他纠正了回来。
纪听词一边弄一边感叹:“秋娘真厉害,什么都会,这样精巧复杂的手绳也能编的好漂亮,还有那些脂粉,布偶,也好受客喜欢。”
小蝴蝶不以为然,“只是些小玩意而已啦,王妃要是喜欢,能买到更好的。”
纪听词却道:“这不一样的,外面镶金带银的固然好,但可没有秋娘的心意。”
说到这,似想到什么,纪听词正色道:“对了,秋娘她最近身体总不舒服,她不去看病,许是怕刘五说她,我还是得给她找个大夫瞧瞧才行,再不济开几贴药去吃吃,总比干熬着好。”
小蝴蝶笑了笑,道:“王妃,你不知道秋娘为什么这样?”
纪听词懵脸摇头:“不知道,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小蝴蝶压低了声音,道:“依我看,秋娘她是怀孕了。”
“啊?!”纪听词很是惊讶,竟然是这样吗?“真的吗?”
小蝴蝶:“我猜的,但是我见过好多怀孕的妇人都是这样的,估计秋娘也八九不离十。”
纪听词思索片刻,“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得给她放假吧,她有身孕,就不能那么劳累。”
小蝴蝶点点头,片刻后又改口道:“那刘五那么一副德行,秋娘要是回家待着会不会……”
经这提醒,纪听词也觉得有几分道理,“等明天去了店里,先落实一下情况再说吧。”
这晚,时瑾玄依旧没有过来,纪听词心里空落落的,但强撑着让自己不要太消极,他反复编织着那条要送给时瑾玄的手绳,想着等做好了,就亲自给时瑾玄戴上。
似乎是想到了时瑾玄看见手绳后惊喜的表情,纪听词嘴角扬起,心里的郁闷也有所缓解。
今晚努力一下,明天就去给他!
书房。
那块被取回的玉佩被丢在书案上,时瑾玄仰头喝完一口酒,目光就落在那玉佩上。
瞧久了,他忽发出两声短笑。
真不知道在奢求什么,人本来就是被强娶来的不是吗?
时瑾玄放下酒壶,晃晃悠悠站起身,朝着右手边走,来到那副墙挂前。
盯着画望久了,嘴角也微微上扬,好似内心的那些阴霾又被某个回忆扫开了些。
他转身,步伐虚浮走向门去。
纪听词还守在烛火边研究着编绳。
奇怪,明明记得是这么绕来着,怎么又不对了?
看着已经走样的手绳,纪听词真是头大,再这样下去,明天根本就没办法把东西给时瑾玄啊。
他自暴自弃趴在桌上。
要不后天再给?
可是我想他了,我想明天就能和他和好……
两股思想在他脑内交替不停,这时,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纪听词懒懒抬眼,在看清来人后,唰一下坐直了身子,同时手快地收起手绳藏在袖中。
“时瑾玄?!”
他又惊又喜,连忙跑过去。
时瑾玄来找他了,他是不是不生气了?
一股酒味飘至鼻尖,纪听词皱起眉,这才发现时瑾玄的状态好似有些不对。
“你喝酒了?”
纪听词想拉着时瑾玄去坐下,却被时瑾玄猛地抱在怀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