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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时瑾玄上了床,纪听词一个着急,抬脚就踢了过去。
时瑾玄轻而易举抓住他脚踝,然后用力一拉把人带到身下,随后再弯身压上去。
纪听词连忙举起两手护在胸前,偏头紧紧闭着眼。
心怦怦跳了许久,发觉好像无事发生后,纪听词悄悄虚开一只眼,只见时瑾玄就悬在他上方一点的位置,对他说了一句:
“胆小鬼。”
纪听词:?
时瑾玄刮着纪听词鼻子,道:“就你这点能耐,还敢和我赖皮?”
这会还处于人身下,纪听词不敢嚣张,作出一副乖样,道:“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和你道歉,我以后再也不赖皮了。”
时瑾玄挑眉:“嗯?”
纪听词:“真的!再犯我是小狗。”
“好吧,饶你这次。”
时瑾玄大发慈悲,却还是多说了一句:
“不过,要是下次再这样,又或是犯什么错,我可是会惩罚你的。”
被宠坏的小世子不太乐意,嘟囔着:“都多大人了……干嘛还学吓唬人那一套……”
时瑾玄捏他脸:“我可没有唬你,我说真的,你要是犯错,我就打你手心,或者打你屁股。”
纪听词一听,下意识握紧自己的手,然后藏在背后。
时瑾玄故意逗说:“看,你也害怕吧,所以以后就要听话点了。”
“哦。”小世子不情不愿应了一声,接着道:“那你现在可以从我身上下去了吧?”
时瑾玄慢悠悠摇头。
纪听词:“?你想耍赖?你才说好不能这样的。”
时瑾玄解释:“我没有犯错啊?夫人忘了,你刚刚游戏输了,成为了我的俘虏,并且欠了我一个要求,所以我现在,只是在处置我的俘虏而已。”
“你!”纪听词脸涨红,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时瑾玄转了转眼珠,不知又在动什么坏心,片刻后,他对纪听词道:“不如这样,你再主动亲我一下,如果我满意了,咱们就好好睡觉。”
“真的?”纪听词半信半疑。
时瑾玄点头,看似真诚:“真的。”
啾。
纪听词亲了亲时瑾玄的脸。
时瑾玄摇头,不满意道:“不好不好,太快了,没有诚意。”
啾。
纪听词又亲了亲他的脸,并且延长了亲的时间。
但时瑾玄还是不满意:“不行,太僵硬,没有感情。”
……
啾。
这次纪听词亲了那张吐不出象牙的嘴。
时瑾玄刚摇头,话还没说出口,嘴巴就挨了一个嘴巴子。
W?T?F?!
时瑾玄愣瞧着纪听词,只听对方道:“你故意捉弄我,有意思吗?”
时瑾玄像是被点醒,是啊,这样捉弄有什么意思呢?
大丈夫行事,扭扭捏捏成何体统!想干什么就直接干啊!
时瑾玄将理论化为行动,一手掀起被子将他和纪听词盖住。
“那我认真来。”
纪听词:……
月上中天,静夜无眠。
罗帐内春景肆意,香汗淋漓。
“时瑾玄…我讨厌你……”
“嗯?讨厌?”
“不!不是,喜欢,喜欢……”
……
月光西斜闯进窗台,一切归于平静。
纪听词趴在床上,手臂无力地搭在床沿边,全身上下再无半点力气。
他眼睛已哭得红肿,这会嘴里都还在念叨讨厌时瑾玄。
明明已经被欺负成这样,心里却还还在不死心地叫喊:
大爷的,谁都别管!小爷我现在就是小狗,我现在就……(想动动身子发现没力气)
我明天就咬死这个流氓!
这主意刚下定,他就遭到报复。
……
……
呜呜呜,我后天…不,我大后天一定咬死这个流氓!
*
巫蛊木盒一案最终以奸人谋逆,欲谋害皇嗣,并转嫁祸南安侯等等理由了结。
纪修誉被无罪释放,这还多亏时瑾玄隐瞒下他与宸王之见的勾结。
他真正出狱,是在时瑾玄进宫后的第五天。
“阿爹,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吗?还疼不疼了?”
纪听词一听到消息就赶忙来了侯府,面对明显苍老几分的父亲,心里难受得不行。
纪修誉摇头,摸着纪听词安慰:“阿词别担心,爹爹没事。”
纪听词鼻子已经酸涩,视线放到一旁坐着的母亲,甄氏在牢里受了不少苦,她一个妇人家,自是受不得什么重刑的,如今出来,身形明显单薄病弱起来。
纪听词顿时红了眼,扑到甄氏怀里,紧紧抱着人。
能看出来他在哭,因为肩膀身子都在抖动,但是纪听词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他好像连哭都没有资格。
作为儿子,父母下狱的时候做不到救助,也没有本事为其犯案,全靠在时瑾玄一个人,若不是时瑾玄,他这样的废物…哪里还能见到父亲,母亲……
“对不起对不起……阿爹,阿娘,是我没有本事,让你们受苦了……”
道歉,最没有作用的事就是道歉了。
纪听词抽噎着:“对不起……”
甄氏哪能见得他这样哭呢,霎时间也跟着哽咽:“傻孩子,又不是你的错,别哭,别哭啊,娘没事,你爹也没事,我们都好好的。”
纪修誉伸手也想去安慰,却发现他没脸。
这一切,不是他造成的吗?
侯府的牢狱也好,他这满身的伤也好,甚至是纪听词收的苦,都是他咎由自取来的。
如今…他自己做的孽,却要纪听词为他感到愧疚。
纪修誉满脸悔恨,“阿词,是爹没本事,是爹…犯了错……”
纪听词摇头,似想到了什么,他连忙道:“阿爹阿娘,我以后不会再老想着玩了,我会去找时瑾玄,让他教我,教我很多东西,我学了,就保护你们。”
提到时瑾玄,纪修誉脸色更苦涩了。
“阿词,恭王爷他……”
“阿爹,他对我很好,这一次咱们家遭难,就是他帮忙救的,阿爹,阿爹,我可以待在他身边,你不用担心我的,等我学好了那些朝廷里的事,我就和他一起保护你和阿娘。”
看着这般真切的纪听词,纪修誉和甄氏内心都十分欣慰。
纪修誉甚至想,也许,他该站在纪听词这边的,他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纪听词吗?
所以,有些东西,其实没有必要那么害怕,只要他儿子平安无事,他何必听人驱使。
第36章 长霓
这年的雪来得早,入冬没多久就下了一场大雪。
纪听词久居江南,虽说也见过雪,但南方的雪基本留不过一天,隔日就化了,所以对雪总格外觉得稀罕。
青山院落满白,一草一木皆染清凉,然却有人不惧这寒风,嬉笑声传出青墙。
啪——
一个雪球被扔砸在树上,崩为雪粒四散开。
纪听词裹着浅青色毛绒斗篷,为着一个命中的雪球在园中欣喜蹦跳,白雪逢青,犹如空旷静寂天地里出现的绿芽,很具有朝气。
他蹲下身再捏起一个雪球,然后站起身将其远远抛出,砸中目标后,就会激动欣喜如孩童;有时候雪球没捏好,扔到半空就散开,反落他一身,也不觉丧气,跟不知冷似的依旧玩的不亦乐乎。
时瑾玄命人将书案和碳火都搬到门口,他拿着一本书坐在那静静看着,时间久了,看的眼乏,就会停下来,转而去瞧瞧园中兴奋不停的小家伙。
纪听词正和玩得起劲儿,不知何时已经带着小蝴蝶滚了一个巨大的雪球,这还不知足,纪听词还妄图把沈风叫加入进去,但是沈风没理他。
“他真无趣。”
邀请失败的纪听词暗自吐槽,即便他选择邀请沈风就是在自讨没趣。
“都玩多久了,过来暖暖手吧。”
屋檐下的时瑾玄朝他招着手,纪听词欢脱蹦跶过去,扑进对方怀里,两只手在时瑾玄身上不停窜着,“好冷啊,手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