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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听词:“是有人陷害的对不对?我阿爹阿娘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的…你能不能帮我把他们救出来?”
时瑾玄坐在桌边,一手揉着眉心,似有些烦躁。
听说,纪修誉被抓那日,正逢其邀左司马刘毅上门赏菊,也正因如此,才意外被刘毅发现其在园中暗藏着的巫蛊。
巫蛊上写着的,正是八皇子时瑾晏的生辰八字。
刘毅大惊,连忙将此事禀报给了皇上,南安侯府一家因此下狱。
时瑾玄那晚就是得知了这个消息,才又匆匆离去。
时瑾晏的病久久不见好,早有钦天监说,可能是受了奸人迫害,巫蛊一出,仿若为此事全了说法。
然看似证据确凿,时瑾玄仍觉事情没那么简单,疑点有三:
其一,纪修誉久居江南,与刘毅无甚交情,为何偏偏叫他去府上赏菊?
其二,巫蛊邪术,若真是出自纪修誉之手,怎就那么巧被刘毅撞见?
其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纪修誉有什么理由,要用巫蛊术害时瑾晏?
时瑾玄脑子一团乱,但直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上次他在留仙遇刺,已经查明那两个刺客的身份是来自太子府底下私自培养的杀死组织。
至于那个被一箭穿心的女人,也是不久前才被安排进留仙的,他几乎可以确定,杀死和女子是一路的人。
时瑾晏的病只怕也和那日去留仙有关,若是如此,那么这个巫蛊案便是太子要给自己脱罪的一场栽赃。
但也不对,左司马刘毅是太子时瑾墨的人,若太子真要撇清自己,何故选这么一个人去?
除非……
时瑾玄睁开眼,一个猜测在心中慢慢形成。
若是这样,那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纪听词急得不成样,都没发现时瑾玄那寒下来的神情,他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我阿爹阿娘救出来?时瑾玄,时瑾玄你说话啊。”
这会心里不畅快,时瑾玄说话有几分冷淡,他道:“这事,是你父亲自作自受,本王没法帮忙。”
纪听词愣了,方才时瑾玄还不是这么说的。
“什么自作自受……你不是说他不会有事的吗?”
时瑾玄:“他的确不会有事。”
纪听词越发不懂了:“我…我听不懂…我只想要他们平安……时瑾玄…时瑾玄你帮帮我好不好?”
说到后面,纪听词开始哽咽,时瑾玄见不得他哭,顿时心软。
他伸手把人搂过来,替纪听词擦着泪,道:“阿词,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件事本王就帮不得。”
“为什么?”纪听词难以置信地问道。
时瑾玄解释不了。
因为这极有可能是南安侯联合宸王一起自导自演的一出苦肉计,为的就是废掉时瑾墨的太子位,为时瑾微的日后做准备。
纪修誉之所以亲自涉险,只怕也是想把他拉下水,如果他参与了这件事,不管事情大小,最后只怕都落不得干净,所以他不能管。
时瑾玄亲了一口纪听词的侧脸,又轻柔摸着他,说道:“你听话,这事就先别管了。”
纪听词挣开时瑾玄,道:“怎么不管?怎么能不管?你也知道他们是被陷害的是不是?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救不了为什么……”
他不懂朝政,不懂那些权利间的勾心斗角,他就只是一个被父母宠着长大,不想见父母受苦受难的孩子。
纪听词一边哭,一边又牵回时瑾玄的手,像是在认错,抽噎道:“你不是说…只要我能讨你开心,你就会…保我侯府平安吗?我已经很努力了…我…我学做了菜…我现在会做好多好多菜…都是你喜欢的……我…我还会……”
纪听词搜肠刮肚地想着自己还有什么地方能讨时瑾玄欢心,这副模样直叫时瑾玄心疼,他刚想为纪听词拭泪,纪听词却眼泪流的更欢,看着他,低声道:
“我…我还可以……和你睡觉……”
时瑾玄身体一震,他完全没想到纪听词会这样说。
不知为何,一股火气莫名窜上心头,他难得有些粗暴地甩开纪听词的手。
纪听词跌在一旁又立刻爬起,跪到时瑾玄面前,两手抓着他的衣袖,乞求道:“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做…你帮帮我好不好?”
时瑾玄闭上眼,置于腿上的那只手因愤怒而捏成拳,他喊了一声沈风,沈风进来后,他道:“把王妃带下去,看好他,没我的命令不准他出府。”
纪听词摇头,死死抓着他不放:“不要…不要……”
他力气不敌沈风,最终还是被带起来了,被拉着往外走的时候,纪听词还哭骂着时瑾玄是骗子。
时瑾玄扶着额头,重重叹了口气。
不是他不心疼纪听词,而是这次的事,就是一个被算计好的坑,他既然已经发现,就绝不能还傻傻往下跳。
纪听词单纯不懂这些,说这些只怕也不会懂。
这几日纪听词闹得凶,又是不吃饭又是哭的,下人们都很头疼,时瑾玄虽还是尽心照顾着纪听词,可不管纪听词怎么求,撒泼也好,装乖也好,时瑾玄这会就铁了心不同意帮忙救南安侯。
这天晚上用饭时,两人又为这事不愉快,时瑾玄最终冷着脸离开了,连饭都没吃。
晚些时候,纪听词端着饭菜和一壶酒去到书房,时瑾玄正看着书,对纪听词的到来有些惊讶。
与以往不同,此刻的纪听词很乖,不吵不闹,时瑾玄看着他把饭菜放下,然后轻声道:“对不起…这几天是我太无理取闹了,晚上的时候你没怎么吃,就给你送了点过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时瑾玄盯着纪听词看了许久,直到感觉出纪听词的心虚,他又转而去看了看那饭菜与酒,似乎在思索什么,又好像明白了什么。
很久以前的一个晚上,纪听词也曾端着一盘糕点过来讨好自己。
时瑾玄道:“多谢夫人,不过本王不饿,就不吃了。”
说着就继续开始看书,纪听词不由露出几分着急,他道:“好歹也吃点垫一垫肚子…不然身体会受不了的……”
边说,纪听词边主动给时瑾玄倒了一杯酒。
时瑾玄把目光放在那杯酒上,随后又去看着纪听词。
纪听词不擅长隐藏情绪,这点他心里很清楚。
时瑾玄放下书,接过那杯酒,却没喝,而是问道:“纪听词,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被以全名相称,纪听词心跳的更快了,他强装镇定,道:“我…我只是不想让你生气……”
“不想让我生气?还是不想你侯府受委屈!”时瑾玄猛地将杯子砸出去,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纪听词吓坏了,他颤抖地望着时瑾玄,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时瑾玄是不想和他生气的,这会强压着那份怒气道:“出去。”
半响了,纪听词还是没走,低着头跪坐在一旁,似乎下定了决心。
时瑾玄看向他,这会已经怒达顶峰的他却反而笑了起来。
他站起身,顺手拿起那壶酒,居高临下看着在瑟瑟发抖却还强装镇定的纪听词。
时瑾玄道:“你想为侯府献身,那本王就成全你。”
说罢,他仰头将那壶中酒喝了大半,随后扔掉酒壶,继续道:“趁药效还没有发作,你还可以反悔,不然待会再跑,可就来不及了。”
纪听词这下开始害怕,蹬着脚一点点往后缩。
他今晚来这,的确是抱着,用自己身体来讨好时瑾玄来换侯府平安。
本以为已经劝好自己,本以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到了这一刻,他还是害怕。
尤其是计谋被时瑾玄识破,尤其是时瑾玄知道酒里面被放了药,还当着他面喝下去。
时瑾玄朝纪听词走去,短短时间里,他就已经感到小腹处有股火在慢慢聚集。
他弯身拉起纪听词,随后将其扛在肩上快步回房间去。
纪听词颤抖着,却不敢叫喊,这是他自己求的,他没资格叫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