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仍然感到有些羞恼。
怎么能像是患了皮肤饥渴症一样呢!
像是穿透黑暗看到了他纠结的内心,男人愉悦地笑出了声,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道:那你打算怎么谢我呢?
宁星阮抬头,面露纠结,要、要怎么谢?
真的做那种事,会不会,又显得自己自作多情?
手指紧张地互相纠缠着,他脸上几乎要烧起来,有种心脏马上要从胸口跳出来的错觉。
做足了心理准备,宁星阮猛地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然后脸上就贴上了一阵凉意。
男人双手捧着他的脸,轻轻吻在他额头,一触即离:谢礼我自己收了。
啊?宁星阮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就、就这?
他一时间有些不习惯,虽然这两天男人确实规矩了许多,但以往的印象仍然深深刻在宁星阮的脑海里。
真的这么轻易就算了?
如果你想要加赠品,我也却之不恭。男人额头贴着他的额头,暧昧的蹭了蹭。
宁星阮耳尖通红,自然是否认了。
贴着面颊的掌心轻轻摩挲了两下便松开,宁星阮有些晕乎乎地靠上了栏杆,稍稍探出头去,让夜风吹拂过自己的脸颊,想要赶紧散了脸上的热度。
那个女鬼,是不是消失了?宁星阮问道。
男人摇头,漫不经心道:你想见它?
宁星阮犹豫着点了点头,他不知道郑云恒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总是觉得不安心。
郑云恒曾跟他提过阴婚,他当时是怕自己会死,现在仍然有些后怕,但担忧的事情却截然不同了。
男鬼轻轻在他眼皮上拂过,随后指了指阳台角落处。
宁星阮不解地看过去,就见那里忽然出现了一道影子,隐约能看到它拖曳到地上的红衣,还有遮住了面颊的长发。
这幅样子和电视里的红衣女鬼如出一辙,视觉冲击力太大,吓得宁星阮下意识地朝心里最安全的方向扑过去。
死死抱着男人的腰,他脸埋在男人怀里,瑟瑟发抖。
没事,没事的,别怕。男人下巴轻蹭着他的头顶,低声安慰道,有我呢,它碰不到你。
被紧紧抱住,宁星阮急喘着气,恐惧感慢慢退去。
手攥着男人的衣服,他死不撒手,太吓人了,他在泗水村见到那些穿寿衣的老人们,也没有被吓成这样。
归根结底,还是这个影视剧经典形象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没料到宁星阮会这么害怕,男人轻轻叹了口气,耐心地柔声安抚着,直到他敢从自己怀里抬起头来,才稍稍松开手臂。
我来问。男人轻拍着他的后背道。
宁星阮在他怀里动了一下,轻轻地点头。
他实在是不敢看那个东西。
瞥了一眼那只女鬼,男人表情漠然。
若不是因为怀里的青年,他不屑于多给这些东西一个眼神。
女鬼也在瑟瑟发抖,男人问一句,它便用诡异沙哑的声音答一句,问道最后,宁星阮也算是听明白了。
郑云恒这家伙,竟然是打算从他身上下手,抓了与他结阴亲的男人,拿去卖钱!
这诡异离奇且大胆的想法,让宁星阮惊讶得一时间忘了害怕,表情呆滞地看向那女鬼。
按照女鬼所说,郑云恒与他师兄几人早就在做这个行当,寻找非自然死亡的鬼魂禁锢起来,用点小手段下契后便可卖给与他们一样下作的同行。
但是这年头惨死怨死,怨气缠身的鬼魂不好找,他便盯上了宁星阮。
宁星阮无语,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吧?
随即又有些担忧,郑云恒盯上了他,那他的同伙岂不是也知道了?
哦,没有,女鬼说他这次想独吞。
好吧。
宁星阮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词能形容他。
问完话,男人便放走了女鬼,宁星阮有些不解,便听他笑道:我解了它与那人的契约。
女鬼怎么能甘心被驱使这么久,没了契约,它自然是要找郑云恒报仇的。
阳台只余他们,宁星阮才察觉到,自己的姿势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悄悄松开攥着男人背部衣服的手,他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小声道:我、我困了。
男人把人松开,还贴心地替他拉开了阳台的门。
磨磨蹭蹭走进寝室,宁星阮手搭在门框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看了男人一眼,迅速低下头,隔了几秒又忍不住抬头看去。
犹豫着,他忽然想到一个隐患:我我们结了契,这些人是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样的话,稍微有点儿道行看到他,就知道他和鬼结了阴亲,岂不是时时都会暴露男人的存在?
男人把人拉进宿舍关好门,轻笑:放心,你回来的匆忙,才被他看出端倪,没有下次了。
宁星阮放下心来,这才爬上床安心睡了。
第53章
次日,打印了论文送到教科楼后,宁星阮回到宿舍就看见陈临博回来了。
进宿舍后被陈临博一个熊抱差点窒息过去,宁星阮挣扎着露出脸大口呼吸着,再往旁边看,一直跟着他的男人此时脸都沉下来了。
赶紧把陈临博给推开,他笑着锤了这家伙一拳: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原本陈临博和展淮说好的前两天就会回来,结果一直拖着没个准信儿。提起这个陈临博也唉声叹气,主管扣着他不让走,眼看再不回来就要耽误答辩,才把他给放了。
展淮大概中午到吧,刚好晚上出去聚一聚。陈临博把行李放好,就简单收拾了一下要去教科楼,再不去找导师,我可能就得等着二辩了。
看着陈临博苦哈哈的表情,宁星阮也只能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陈临博的导师是他们一个很严厉的专业课老师,现在才去找他,免不了挨顿批。
送走了陈临博,宁星阮才看向坐在他的位置上的人,然后下意识地说了句:这是我好朋友。
嗯。男人出声应了,看着他时表情缓了下来,与他们在一起,你很高兴。
宁星阮一时间不确定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能挠挠头道:是,很久没见了,所以
男人笑了,声音低沉中带着柔意:有三两好友,能时时惦记,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听了这话,宁星阮忽然想起,这人在那深山中不知多少年月,至少,从小时候第一次与他相见至今,也有十五六年了。
那么长时间,无亲无友,换成他自己,大概会很快就疯了吧。
日升月落,春去冬来,只代入想一下,宁星阮就感觉到一阵绝望到窒息的孤寂感。
他张了张嘴,轻轻叹了口气,有些说不出话来。
心底沉沉的,很难受。
男人忽然起身走过来,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眼尾问道:怎么了?
宁星阮茫然地抬头看着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眼睛,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便被顺手握住了。
手指轻轻动了两下,他没有抽出来,微微摇头:没有,没什么。
男人看着他,眸色深深,握着青年的手十分克制地放轻了力道。
随即放开手,踱步走到了阳台上。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做出让青年难受的事情来。
为何用那种眼神看着他,怜惜悲悯,仿佛感同身受般要为他而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