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夜亭点了点头,似在赞许杳杳取名的水平。
这会儿说到小狗的名字,杳杳猛地想起,左夜亭之前对太后说他没有名字,连只小狗都有名字了,左夜亭凭什么这样说他?难道他的名字不配叫名字?他都差点忘记向左夜亭追问这件事。
眉毛骤然一垮,杳杳盯着左夜亭:“你为什么要跟别人说我没有名字?”
“啊?”左夜亭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才说道:“你本就没有一个正经的名字。”
杳杳的脸本来就黑,这下更黑了,郑重地跟他说:“我有名字。我现在有两个名字。”
左夜亭:“……我怎么不知道,哪两个?”
杳杳掰着手指算给他看:“杳杳,王妃,就是这两个。晓得了不?”
左夜亭:“……”
“你怎么不说你有三个名字呢。”
三个?杳杳一惊,赶紧又重新算了一次,随即摇摇头:“只有两个。”
“你没把‘小野人’算进去。”
“我不要这个名字,难听。”
左夜亭忍住不笑:“幺幺不是名字,王妃也不是名字,连小野人也不是名字。反正,你就是个没名字的人。”
被人说没名字,杳杳难过地抿紧了唇,气愤道:“王妃不是名字,那是什么?”
“王妃只是个称呼。”
“为什么我有这个称呼,这个称呼是什么意思?”
“……我妻子的意思。”
“你妻子又是什么意思?”
“……跟我搭伙过日子的意思。”
“哦。”
杳杳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那我还是不要王妃这个名字了,万一我以后不想和你搭伙过日子呢。”
左夜亭:“……”
杳杳又宣布道:“我现在只有杳杳一个名字了,你最好就叫我杳杳,不要再喊我小野人。”
左夜亭哭笑不得:“都跟你说了幺幺不是名字,你怎么就是不听……我又不是你爹你娘,更不是你爷爷,我年纪轻轻的,喊你幺幺多肉麻多可怕啊。再说了,若是天天这样喊你,我可能会折寿。”
杳杳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了,你就是喜欢喊我小野人,你个坏蛋。”
左夜亭:“……”
没想到就因为名字这件小事惹到了小野人,回王府的一路上,小野人都没主动跟他说过一句话,甚至抱着狗坐到他对面去,还刻意错开位置,不与他正面相对。
左夜亭暗暗反思,小野人这个称呼不好听吗?
蛮好听的啊。
……
直到下车时,杳杳仍不理睬左夜亭,只低头撸着小狗的毛毛,看都不看左夜亭,更别说黏他了。
左夜亭不喜欢看小野人这样,于是凑到小野人面前,轻声吓唬道:“我跟你说,生气容易使人变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比平时更丑了。”
杳杳一直对“丑”字特别敏感,惊恐地扬起脑袋,一下就哭了出来。
左夜亭:“……”
这显然不是左夜亭想要的效果。
他又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人哄乖。
.
到了这日晚上。
左夜亭在书房待了许久,等回到房间时,他见杳杳把小白球抱到床上去玩了。
他气得嘴角抽了抽。
气冲冲地走近去,左夜亭怒指着小白球,看向杳杳:“你赖着我睡也就罢了,还敢把它放到我的床上来?你当我的床是狗窝啊!”
杳杳缓缓眨了两下眼睛,忙将在床上打滚的小白球抱了起来,又用无辜的眼神去瞅左夜亭:“小白球是干净的,不会弄脏你的床。”
“就算它干净也不行。”左夜亭压下火气,手依然指向小白球,对杳杳道:“你可以进我的房间,它不可以。立马让它从我眼前消失!”
见左夜亭摆出一副不可商量的态度,杳杳移到床边,靸了鞋就抱着小白球走了出去。
左夜亭怕小野人因此赌气,遂暗中观察,却发现小野人再一次展露出心灵手巧的一面,亲自动手给小白球搭了个小狗屋,看上去还挺精致。
这个小狗屋就搭在左夜亭的房外,紧挨着门口。
左夜亭倚着门框,偷偷去瞧小野人。
杳杳将小白球放进小狗屋里,又摸摸它的头:“你就睡这里,乖哦。”
小白球钻出小狗屋去蹭杳杳,却被杳杳推了回去:“你不乖。”
左夜亭:“……”
这话怎么那么耳熟?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
一个愣神,小野人就已经安置好小白球,走到他面前。
左夜亭掩饰道:“屋子里太闷了,我透透气。”
杳杳“哦”了声,没多说什么,气怏怏地回到房间里,一个人躺下睡觉了。
左夜亭解衣就寝时,杳杳已进入酣眠状态,睡得十分香甜。
夜静无声,在左夜亭即将睡着的时候,房间外响起了一种怪怪的声音。
像是什么东西用爪子在挠门。
左夜亭倏然坐起来,又听见一阵“汪汪汪”的叫声。
好吧,他知道了,是小野人的狗在叫。
忍了又忍,左夜亭倒下继续睡,先是用被子蒙住头,接着又用手捂住两只耳朵……可那声音似有穿透力一般,硬是搅得他难以入睡,内心极其烦乱。
终于忍受不了,左夜亭起身下床,轰然打开门,笑眯眯地看了小白球一眼,侧身邀请道:“小狗爷,里面请。”
小白球这下总算不乱叫了,反倒高傲地抬起狗脑袋,瞟了左夜亭一下,艰难地用两条小短腿扒着门槛,整个翻滚了进来,然后嗅着主人的味儿,大摇大摆朝着内室迈去。
左夜亭:“……”
关上门,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腕和拳头,左夜亭准备收拾这只狗。
眼见小白球攀着床脚,妄想以此爬到床上去时,左夜亭嗤笑了声,毫不客气地揪着后颈皮将它拎了起来,训斥道:“这么小一只,就学会狗仗人势了?”
小白球顿感危险,大声地叫唤求救,一双狗眼紧盯着睡梦中的杳杳。
左夜亭抬手弹了弹小白球的狗耳朵:“你这小东西倒是机灵,还知道嚷嚷着告状。可惜了,你主子打雷都不会醒。就算我弄死你他也不知道。”
小白球的叫声渐渐哑了下来,从“汪汪汪”变成了“呜呜呜”,目光湿漉漉的。
左夜亭又使坏,用一掌宽的布条兜住它的肚子,将它悬空垂吊了一会儿。
小白球多半和杳杳一样恐高,闭着眼乱蹬着腿,样子可怜极了。
很快将小白球放了下来,左夜亭恐吓道:“你下次再敢挠门怪叫,我就直接吊你的狗脖子。”
小白球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就跑出了内室。
左夜亭追上去,给小白球打开门,放它出去。
小白球一刻也不敢多留,纵身翻越门槛,自觉地回到小狗屋里待着,瑟瑟发抖,蜷缩成一团,看着甚是凄凉。
……
次日早晨。
杳杳正和左夜亭一起坐在桌旁吃早饭,一扭头就看见小白球站在门槛外,小心翼翼地向里面探着脑袋,眼巴巴地望着他。
小白球真是太听话了,杳杳在心中感叹。
他昨晚才说它不乖,这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小白球就长记性了,变得这么守规矩,它真讨人喜欢。
见杳杳侧着颈往门口看,迟迟不转回头来,左夜亭漫不经心地道:“小野人,你这样脖子不酸吗?”
杳杳转面注视左夜亭。
左夜亭回视他:“怎么了?你看我做什么?”
杳杳:“小白球比你乖。我教它一次它就乖了,可我教了你好多次你都不乖。”
左夜亭:“……”
小野人居然拿狗跟他比?!再者,小白球分明是他教乖的好吗。
左夜亭呛了口气,不屑和一个懵懂无知的野人计较。
杳杳也未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哪里不妥。
……
自从有了小白球的加入,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莫名冷了许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