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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是个圈套,齐溪然还是追了上去。
眨眼就追到了左夜亭的院中。
只见那人奔向萧择,大喊:“萧大人,齐大人疯了,他杀了您抓的刺客,还把门口的几个兄弟都杀了!”
萧择闻言色变,不可置信地望着齐溪然。
齐溪然无言以对,只道:“不要信他。”
那人躲在萧择身后,又添油加醋地道:“萧大人,是属下亲眼所见,齐大人他还想杀我灭口。”
正在这时,大批影卫循着动静一路追了过来,黑压压一片聚集在左夜亭的院子里。
为首的影卫道:“禀报萧大人,那名刺客已被利器封喉,刑室门外的看守也无一幸免。”
看向齐溪然手中沾了血的剑刃,萧择痛心又挣扎:“你还有什么话说?王爷现在病得这么严重,在这个节骨眼,你……你杀刺客也就罢了,竟连自己人都下得去手?你我自小相识,我万万没想到你是如此地心狠手辣。齐溪然,你藏得太深了!”
站在萧择身后的那个人冲齐溪然露出个得意的笑,随即拔腿想溜。
齐溪然顾不得许多,纵身越过萧择和一众影卫,对那人穷追不舍。
萧择怒极,飞身追赶而去,势要阻止齐溪然再次“行凶”。
“你已经败露了,无须再以杀人的方式掩盖你的所作所为!”
“我只杀了刺客,其他人不是我杀的。我必须追上去杀了那个人,容我待会儿再跟你解释。”
“闭嘴!”
萧择截住齐溪然,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出手也是不留情面,招招直取齐溪然的要害。
担心萧择不敌齐溪然,十几名影卫飞上屋顶,从四面踏着瓦片步步紧逼,将齐溪然包围在中央。
萧择愤恨地盯着齐溪然:“你已无路可逃,还不束手就擒?”
眼见那个人就快跑得无影无踪,齐溪然心一狠,陡一翻身,点了萧择的大穴,并将剑横在萧择颈上,向四周的影卫命令道:“退下!”
萧择被齐溪然挟持,影卫不敢妄动,只好暂时解除对齐溪然的围困,一步步退后。
待影卫退得足够远,齐溪然从后发出一掌,直直将萧择推出几丈远。
影卫急忙接住萧择,眼睁睁瞧着齐溪然逃之夭夭。
萧择一经解穴,便怒红了眼:“拿弓箭来!”
他绝不能让齐溪然逃走。
其中一个影卫登即从腰上取下一副由精铁制作而成的小型弓箭,递给了萧择。
萧择疾步流星地踏着屋瓦,紧追齐溪然。见齐溪然已将那人逼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子里,仅差一步就要取人性命,萧择借着月光,拉开弓、搭上一支箭,瞄准了齐溪然持剑的那只手——
“嗖”的一声,利箭穿透夜空,准确无误地射中了齐溪然的手臂。
齐溪然手里握着的剑瞬间掉落在地。那个携带秘密的人得以绝处逢生,趁机逃了。
仰头望了屋顶上的萧择一眼,齐溪然又迅速用左手拾起地上的剑,想要再追。可他还未追出几步路,萧择又放出第二支箭,直接刺穿了他的小腿。
齐溪然中箭,单膝跪地。
萧择从屋顶上飞了下来,正正落足在齐溪然面前,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齐溪然,话音又冷又淡:“还跑吗。”
齐溪然忍痛抽出手臂上和腿上的箭支,正要站起来,却被萧择从上方死死按住肩膀,只能被迫跪着。
“好,我不追,你带人去追吧,再晚就来不及了。那个人不能放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萧择嗤笑着打断道:“你闭嘴吧。我看出来了,你和那人原本是一伙的。我猜你们是为了争功劳,狗咬狗吧?他先出卖你,你又让我去追他,为了争夺利益,你们真是一个比一个做得出来。”
齐溪然气噎。
萧择俯身,贴到他耳边道:“怪不得你说你很快就要离开,是急着回左夜明那儿邀功吗?你真行,临走前还杀了我抓的刺客,替左夜明解决了一个麻烦。”
“但我并不觉得可惜。至少经此一事,我揪出了你这个叛徒,同时也看清许多事。”萧择冷嘲热讽,口不择言:“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我受你蒙蔽太深了,齐溪然。”
话落,萧择对匆忙赶来的影卫招了招手,并吩咐道:“抓起来。”
于是,齐溪然被擒住双手摁在地上,从颈部至手脚均被铁索捆缚,最后还上了几道锁。萧择甚至站在旁边特意提醒,上锁的位置不要离齐溪然的手太近,只要手指接触不到锁孔,就不怕齐溪然耍花样逃脱。
谁知齐溪然犹不死心,坚持道:“萧择,那个人——”
萧择一个字也不想听,即刻冷语打断:“堵住他的嘴,拖回去。”
“萧……唔……”
齐溪然被封了口。由于双手双脚都被捆作一束,只能由两个影卫架住他的臂弯,拖着他走。
而拖行之处,留有明显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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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齐溪然被押回王府时,已是破晓时分,天就快亮了。
萧择命人重新找了间空置的屋子,把齐溪然关了进去,并在屋子周围设下严密的把守,足足分配了数十影卫看守齐溪然一人,只怕连只苍蝇都休想飞出来。
这样的待遇,都快比得上左夜亭了。
有一影卫斟酌着问:“萧大人,他似乎……失血过多,是否要给他的伤口止血?”
萧择背对着门口,闻言回头,看向被锁住的房门,犹豫了片刻。
“把门打开。”
影卫应声答是,拿出钥匙,打开锁,轻轻推开了房门。
萧择抬腿跨过门槛,冷眼走进去。
屋内空荡荡的,连张桌椅都没有。因被关进来的时候,受缚的手脚之间又加了一段铁索,齐溪然双腿无法伸展,只能屈膝跪坐在地上,侧靠着墙壁。
而萧择根本不拿正眼去瞧跪在地上的人,只径直走到齐溪然身边,蹲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块长长方方的帕子,撕成两半,分别在齐溪然受了箭伤的胳膊和腿上随意缠了两圈,再用力勒紧,打上一个结,这就算是包扎止血了。
见萧择站起身就要离开,齐溪然挣扎着想要叫住他,可奈何嘴被堵满,发不出声。
看出齐溪然迫切地想要说话,萧择厌恶地偏开了头,笔直站在齐溪然面前,斜眼俯视他,残忍地道:“这个晚上发生的事太多了,我承受不住,暂时不想听你讲话。等我缓过来,再来听你说个够。”
话完,萧择转身就走。
齐溪然心一急,奋力动了动,可非但没能往前移出一步,整个人就已侧倒在了地上,由于手脚互相牵制,齐溪然拼尽了力气也翻不起来,躺在那里直接动弹不得。
萧择停住脚步,回望着齐溪然此时此刻的惨状。
“几个时辰前,你还在认真教我如何做王爷的贴身侍卫,你这般真心待我,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的隔阂远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深……可才一眨眼的时间,你就做了叛徒。是因为你看到王爷重病,料定我一时走不开,所以你就无所顾忌,专门挑这个时候对刺客下手?”
话语间,萧择再次回到了齐溪然身前。
萧择话声中有几分惋惜:“哪怕你选在其它时候动手,我可能都不会这么生气。”又垂眼瞥过齐溪然被迫蜷成一团的身躯,他漠然道:“既然你坐着不舒服,那就好好躺着吧。”
字里行间,尽是挖苦和讽刺。
萧择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见门被拉合,随即又听到房门落锁的重音,齐溪然的心彻底冷却下来。
……
萧择久久立在门外,最终对看守的人吩咐道:“谁也不许动他,留待我亲自审问。”
想了想,又对众人警告道:“此事务必保密,尤其不能让王爷知晓。谁敢泄露出去,我定不轻饶。”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敢有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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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御书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