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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羽瞧一眼这空空荡荡的四下，远离了云霄大殿的那一份喧嚣之后倒也自得安宁。
往红榕树边靠去一分，拂羽浅浅开口：“不去凑那份热闹也是好的……。”
说完三千夜并未开口，拂羽担心她这话莫要让这位仙主误会了是她看不上九重天这般宴会，遂又赶紧解释一句：“小仙的意思是，小仙的资格还不够去参加那等宴会，即便是被师傅带着，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拂羽每句话都说得很是小心，听得三千夜面上的神情一阵一阵变化得很是复杂。
“你与我说话，没必要这么拘谨。”三千夜亦是淡淡道。
拂羽抬眸去瞧他一眼，不是很相信这位身份地位如此尊贵的仙主之言。
在来九重天之前她便晓得九重天上的礼数定然是要繁琐过蓬莱岛的，且前不久她还被清宝殿的那位紫灵上仙教训过一番，现下该说什么话该行什么礼数，她心中已然很是清楚。
“是。”拂羽也只是淡淡应一声三千夜的话。
三千夜盯着她看，眸中不由得便带出了几分摸不透的意味，但却是主动开口：“我今晚要睡在这里，你替我在周边看守。”
音落，他便一下飞身上到红榕树上，寻了个能容身的树枝，就这么悠闲的躺上去了。
拂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张了嘴巴也还没来得及说句话，这事便被三千夜给权权定下了。
拂羽瞧着在树枝上安心闭上眼睡觉的三千夜，心中很是不愿意，但却不想得罪这位仙主，遂也只能道：“是，小仙遵命。”
在红榕树下站着四下观望，争取不让什么仙人来这里打扰了三千夜仙主睡觉这等大事……但，她的心绪却早就飞到了玄月那处去。
明明决定好不让师傅再生气的，可她这么一消失，指不定要让师傅再生一番大气。且，想必那云霄大殿中对她与三千夜的留言不会轻易息下，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玄月听见……
拂羽担心的事情颇多，不由得便微叹了一声，果然被树上的三千夜察觉。
或是说，他一直都在观察她。
“你这小仙可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三千夜以手为枕，闭着眼睛同拂羽说话。
拂羽回神，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叹气了，赶紧隐瞒道：“回仙主的话，小仙并没有什么事……”
“我说过了，你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谨。”三千夜接上她的尾音。
她便只有恭敬答上一句：“是。”
可这么一作答便让三千夜咋舌一声，像是自言自语般开口：“我竟没想到不过区区一百年的时间，竟能让一个人有如此大的改变……还是说，蓬莱岛就是个磨人性子的好地方……”
听到三千夜口中冒出“蓬莱岛”这几个字，拂羽心头便不免萦绕上一层不安感，生怕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这天上的神仙要将过错怪到蓬莱岛身上。
“蓬莱岛小仙，你上来。”三千夜忽然坐起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自上而下盯着她看，让她整个人浑身泛起不自在。
拂羽还甚是愚钝的指了指自己，担心莫不是自己会错了意。
于是三千夜又道：“上来吧，这么好的时辰，没有佳人在侧怎么成。”
拂羽思索一瞬，最终还是听三千夜的话飞身上了红榕树。
她才这么一上去，三千夜便开口了：“你还真是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你就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观意识？我晓得你是不想上来的。”
就坐在三千夜身侧，他瞧着她的眸光她自然能感觉到。
且，三千夜还看透了她的心思，让她一时之间不晓得该说实话还是编个借口圆过去。
然，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他便道：“不用想着防备我什么，我不会伤害你。”
“小仙有错。”听三千夜这么说，拂羽连忙先认个错。
三千夜便笑开了，“罢了罢了，眼下的你终究是不一样了。不过也好，你在人前表现出来的性子这么平，我倒还真相看看人后你是不是还有另一番性子有待挖掘。”
第249章 【仙侠】陌上（8）
三千夜这么说着，拂羽不是很明白。
虽心中很是好奇，但却多了许多顾虑，不甚敢问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遂只有将自己这一番好奇之心强行按压了下去。
但，毫不意外的便被三千夜给看透了，他道：“有什么便问，有什么话便说，是否还要我再强调一遍，在我面前你不必如此拘谨的话？”
“小仙不敢。”拂羽连忙开口。
“不……”察觉到上一句话还是很拘谨，拂羽便又吐出一个字来，却是不敢去看三千夜。
三千夜做笑，“也罢，总归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回来的……不过，还是那句话，我很期待着看见你人后那一面的性格。”
拂羽疑惑，的确是不明白三千夜在说什么。
“现在，你有什么想问我的？”三千夜忽然作此一问，又让拂羽惊慌了。
不由得在心里想，到底是该问还是不该问……毕竟这是位仙主，他的心思还是不要去轻易揣测为好。
但拂羽在这偌大的九重天上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
思索了半响，拂羽终于聪明了一把，决定还是要放开一点。
似乎这位仙主跟九重天上的其他神仙是不一样的……如此想着拂羽便问：“仙主想从我这里听到些什么？”
她这么一问，三千夜眸中的兴致便更大了。
只因眼下她说话的口吻终于带上了一份属于她自己的灵魂，而不是因为害怕九重天上的条条框框而异常死板。
拂羽道：“小仙这次上到九重天来对这里的一切都不是很了解，自然也不知道仙主是什么性格的神仙，但仙主既然如此问了，小仙便想知晓仙主如此问的缘由是什么。”
这会她说话也敢直视着三千夜了。
三千夜眸中明显泛出满足的笑意，“你从前可有见过我？”
“嗯？”拂羽问：“仙主此问是什么意思？小仙方才说了，这是小仙第一次上到九重天界来，自然是不曾见过仙主的。”
“可真是叫我伤心呐……”三千夜故作如此语气，但分明一点伤心都看不出来，反倒还带上了一重越发浓烈的玩味。
闻他言：“蓬莱小仙，你就不记得六十年前你在蓬莱岛第一次试炼的时候是谁在背后帮的你？”
说到这一点，拂羽便将思绪往回拨了拨。
忽然想起来，六十年前她在蓬莱岛的第一次试炼险些被一位师姐给打下比试台，可也正是在那一瞬间，一道灵力忽然作用在她后背，将她往比试台中间拉了一把，这才叫她没有掉下去。
且，在接下来的比试中，她总觉得有一股力量作用在她剑上，帮她打败了好几位师姐。当初她这个不被看好的弟子也是在那第一次的比试当中拔得头筹，叫一众师姐师兄师妹们都认识了她。
事后她也只猜想或许是师傅在背后助了她一把，又或许是她自己当日的运气好，实在没想到实情原来是这般。
竟是这位她从未见过面的九方天仙主在背后帮了她。
微微启唇想说些什么，三千夜已然再次开口：“还有，你在第一次比试结束之后，身上的伤好的那么快，你以为是偶然间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吗？”
拂羽诧异，难道说，她身上的伤好的如此之快也是三千夜在背后帮忙了？
“还有……”三千夜的话语并没有终止，接着道：“就在前几日，你在和殿也见过我。”
“嗯？”这下拂羽是真的不明。
想了一瞬，却忽然反应过来：“莫不是那抹在窗边飘荡的纯明仙气？”
三千夜笑了，拂羽便晓得自己没有说错。
只是她不明白为何三千夜在多年前便要帮她，也不明白上回在和殿看见的那抹仙气为何会是他的，难道他是特意到和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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