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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这个家,不管去哪里,至少要像个人一样真正的活着啊……

当天夜里,她什么都不带只是想着要逃走。不要被发现,能走多远是多远,这样恐怖的一个家她再没勇气待下去!

或是惊动了隔壁家的狗,就在她出逃的那一瞬间,嘹亮的狗声响起,她怕了。

怕自己会被父母抓回去,害怕唯一一次逃离的机会就这么被自己浪费。

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下来,山风吹得她面上生疼,不时有树枝划过脸颊手臂,明明很疼她却没有时间停下脚步。

去山中砍柴很多次,这条路她再熟悉不过,只要不停下一定可以离开,一定可以逃走的!女子如此告诉自己,却是怎么也平复不了内心的慌张。

这样的事情她第一次做,忤逆父母,断父母的财路……可,若是她不走,她怕自己余生都不会再作为一个人而活下去。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她不后悔,有这样的父母她也不厌恶,她唯一痛恨的只是自己为何不能在起初就坚强一些,强硬一些?

不做那个任人宰割的可怜少女,不做那忍气吞声连生死都掌握不了的可悲少女。

从前的时光她很后悔,可现在,她想要变得不一样。

闭眼一瞬加快逃离的脚步,却是在下一瞬脚下猛然失去实感,伴着一声嘶哑的叫喊声,她跌入猎人设下的陷阱之中。

泥土扬起,阻隔了她的视线。

“没想到有人跟我一样不走运,竟是被这抓野猪的陷阱给套住了,呵~”

尘土飞扬中,女子听见一悠扬的男子声音。

带着丝丝笑意。

第82章 【江湖】空蝉(5)

“呵呵……”很是戏谑的一阵轻笑在这被黑暗覆盖的深洞内响起。

女子被摔得不轻,就着摔下来的动作暂时不得动弹,很是疼痛她却也只是微微吸气。

本就不安的心此刻在听见另一个人的声音之后显得更加慌乱不安。

慌乱之中抓起身边的一块略尖石头,对于一切的未知她都充满了害怕。仅仅只是自己那个散乱的家已经给了她无限的黑暗,她不敢想象一旦她到了外面来,又会有多少的诡计和不幸等着她。

她这个小动作似乎是被同在洞里的这人发现了,男子轻声一笑,很是实诚开口:“眼下你我都被困在这足有十尺深的野猪洞里,且你我无冤无仇,你觉不觉得我们在自相残杀前应该先想办法出去?”

女子闻言顿觉也是这么个道理,但戒备心哪是说放下便放得下的?她还是抓着那块尖石头。

男子见状也不多做劝说,眼下他也是个因摔得够惨而暂时动不了的受害者。

女子不说话,因洞太深,月华普及不到,她也看不清这个人长的到底是一副善良脸还是一副凶煞脸。她只在内心祈祷自己能快点站起来,只要能活动就一定能想到办法出去。

她一声不出,男子本是想找些话说,却屡次在微微启唇后又止住了言语。

半响过后,月亮升到一定高度,给这深洞中带来一抹光亮,也让她看清了面前男子的容貌。

说不上容貌,只是让她看清了半张脸。男子的下半张脸被一面好看的银色半面具遮挡了去。

与此同时,男子亦是将她面上的狼狈看得清楚无余。

是男子先开口:“你是在躲避什么人?有仇家在追你?”

是啊,她眼下这副狼狈模样任谁看了都像是在逃难,可谁知她要躲的正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听了这话她的头低下一分,心中的酸楚又如何能用一两句话说清?

且,跟一个陌生人又能说些什么。还是保存点力气赶紧恢复才是正事。

她不言,一瞬间竟想着即便这是个坏人也不错,那就让自己死在这里好了。闭上眼睛,很想安心休息休息。

可,老天似乎刻意跟她过不去,偏偏就是要在这时候下雨。

一点一点雨滴在她面上,她算是睡不着了。

雨势渐大,奈何这洞上面的草都被这两个掉下来的人一并踩了下来,没有任何遮挡可言。

女子闭着的眼一跳一跳,被这落雨吵得安生不了。加上眼下她心中还是慌张,更是显得坐立不安。

男子似乎一直关注着她,见她这么不舒服,便干脆脱下外裳一把给她定在头上。

她一惊,下意识往后退几步却让背狠狠撞墙,又引得男子发笑,“你说你有什么值得我动杀手的?”

男子直言,“我看起来很像坏人?”

她微微抬首瞧他,也直言:“我不敢说。”

男子这下更是直接喷笑,虽看不见下半张脸,却能看见他那明亮的眼中含着的笑意。

她又将头低下,男子便挪开拉开距离。

沉默蔓延,沉默蔓延,而终于在沉默蔓延到极点时,她开口了:“你们外面的人,都是怎么样的?”

男子微微一怔,一下不知道该作何回答,最终道:“你觉得是怎样的?”

至于为何她看出他是外面的人,这再明显不过。

他一身华装,单单只是脸上这半边面具已然价值不菲,她虽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却也没到不识货的地步。

她不言,她不知道。

两次有外面的人说要娶她,第一次是为了冲喜,第二次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她已经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目光去看待那个她不知道的世界了。

男子开口:“等我们出去了,我带你去外面看看你便知道外面的人是怎样的了。”

他声音清朗,眼神也有种她没见过的风采。

可,这个人蒙着半边脸,让她很是不能轻易相信。

不过,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她便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赶紧开口:“你能带我走吗?就将我带离这里,我不需要其他的,也不会麻烦你,只求求你将我带离这里!”

第一次这么为自己争取,其他的她都不知道,只是,她想离开。

这个地方,这个所谓的家,还有那所谓的父母,在他们眼中她到底算什么?

男子眸中闪过一抹不一察觉的深邃之意,旋即道:“好,我带你离开。”

阿木眼前所见的一切再一次变为泡沫,失去意识又再恢复意识。

而在恢复意识后,她依旧站在空蝉店门前。

空蝉问她,要不要进来坐坐?

阿木眸光一紧,更是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何一切又回到了原点?这些事情都在轮回么?但为何当她再一次穿上往生寿衣后看到的记忆却是不同的?

到哪里才算是终点?

阿木不解,却依旧跟着空蝉再经历一次先前的戏码。

开始怀疑一切是不是空蝉设好的圈套?虽不知道这个人有什么目的,可,他会做那匪夷所思的往生寿衣,又能看见她这样鬼魂般的存在,他是什么人?

在空蝉开口喊她进里屋休息的前一瞬,阿木出声:“空蝉。”

他脚步自然一顿,转过身看她,“怎么了?”

话语依旧清浅,找不出丝毫假装的破绽。

阿木想问却又不知道要问什么。这一切看上去都是这么自然,看上去没有丝毫毛病可挑。

但,她不明白。

难道这也是穿上往生寿衣后必经的过程?

“你会做往生寿衣吗?”在他开口之前她将这话问了出来,空蝉浅浅一笑,点头:“每个往生的魂魄都需要往生寿衣,我会为你做一件。”

他回答的意思与之前一模一样,她套不出别的话。

“你为什么有这重能力?”阿木问:“如果真像你所说,每个往生的魂魄都需要往生寿衣,那么,为何你是做往生寿衣的那个人?为何是你?”

空蝉瞧着她,面上的笑意丝毫未退去。

可是,为何在她看来会觉得如此难过?

一个永远为魂魄做往生寿衣的人,他该有多孤独?

阿木的思绪稍稍被空蝉的神情分散,人空蝉也只是浅笑着,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开口:“早点休息,晚间会很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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