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你们真的以为我能听话?怎么想的?”时煊呢喃了一句,随后切断了传音。
雪白的九尾狐仙周身被金光笼罩,耀眼夺目,眼尾的赤红色纹路越发清晰艳丽,赫然呈现出九条狐尾的模样。一束束金光透过厚重云层照耀在这座山头,无名业火自枯木的根部燃烧起来,以燎原之势超洞口蔓延。
特案处处长办公室内,凌庭柯望着西面烧得通红的天——金光映出一个逐渐清晰的轮廓,呈九尾狐形。他的手紧握成拳重重地砸在了办公室的桌面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怎么敢!!”
“他有什么不敢的?你不了解他?”姚沛舟反问道,也不等人回答,直接甩手出门。
“你不准去!”他还没走几步,就被凌庭柯喝住,对方大步流星地追上他,拦在了他面前。
姚沛舟抬眼看他:“你想让他死?”
“你现在去,只会让他的牺牲毫无价值!”凌庭柯剑眉紧锁,面容冷峻,他明明只说了几个字,却将姚沛舟硬生生地钉在了原地:“相柳感应到他的灵气,就跟饥饿状态下看见满桌盛宴的人一样,不吃饱喝足是不会罢休的。你现在过去,只会让那头凶神更加躁动,他填进去还不够,你也想去填坑?”
“凌庭柯!”姚沛舟一字一顿地说:“他是时煊!”
“废话,我当然知道!”凌庭柯的目光直直逼视着他,藏在那双冷峻眉眼下的、是用愤怒掩盖着的绝望:“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才不能让他白白献祭。”
姚沛舟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毕露,指甲戳破了他的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落。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无力又绝望的时候,明明那人只会拿些冷嘲热讽气他,明明从未用正眼瞧过他。
但是想到对方要用自己生祭这头上古凶神,便有一股不知名感情在胸腔内蔓延开来,痛苦又恐惧。
“姚沛舟。”耳畔突然传来时煊的声音,带着一如往常的轻佻笑意:
“在你面前,我嘴巴一向很坏,因为你哥把你托付给我,让我好好照顾你。去他妈的,谁要当保姆带孩子,所以我不能如他的意,专门跟你作对。”
“时煊......”姚沛舟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感觉到有什么在离他而去,而他却无能为力。
“虽然你这个人,冷漠无情、古板无趣、无聊神经质,还故作清高——”时煊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姚沛舟仿佛都能想象那双狡黠的眼眸里盛着怎样的笑意,远比夜空的星辰还要明亮有神。
“时煊!”姚沛舟加重了语气,随后又逐渐放缓,沉沉地吐出两个字:“住口。”
这一次,时煊没有反驳他了。
席卷而来的黑色风暴逐渐吞噬金光,噬骨钻心的痛袭遍了时煊的全身。疼得他冷汗直冒,整张脸都变得惨白,眼眸通红,忍不住爆发出一阵怒吼。
他在人形与狐形之间不断转换着,随后吐出了一口乌黑的血。用指腹擦干净唇角,在失去意识之前,他对着姚沛舟传了最后一道心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