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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哥,你.....你没事吧?”

又怕真的撞伤了他,银铃只得赶紧伸手扶住他,但是何玉地唇又凑上来了,她偏头躲过,吻落在脸颊上。

俩人皆是一僵,那一刻她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拒绝他的话来了。但话到了嘴边又都全咽了下去,心口一阵酸涩,逼红了眼尾。

“你.....你不愿意。”何玉脸上闪过落寞之色,自问自答道:“不愿意便不愿意罢了,我累了,出去罢,有事我会叫拉铃叫你们的。”

但她是愿意亲近陆清河的,同样的吻,她并没有拒绝。情窦初开,毫无抵抗力的瘫软地在他的身下。

何玉没看见那样的光景,但只听了寥寥数字,便无比清晰的梦见了。心口绞得如同刀割,想要自己躺下,撑着手臂发抖,却无论如何也躺不下。下半身跟钉在了床榻上一样,折腾了半响只能无力的向床内倒去,撅着身子背对银铃。

“出去吧,我没事。”

但身后的人还是伸手将他翻了过来,拖着他的下身往下挪了挪,盖上被子。

此时屋外迅速的走过了身影,消失在望月门下。

杨竖不解道:“公子,为什么不进去?”

进去了,也许何玉就不会那么大胆了。

陆清河:“她已经够难受了,我再逼她,定是要将她逼疯的。何况这是她和何玉的事,倘若她自己愿意亲近何玉,我绑了她的手脚都没用的。不若就在这等着,她心里憋不过气来,说不定会自己来找我的。”

杨竖不明白,为什么陆清河一步一步得退让,他原本就已经处于劣势了。

“杨竖,去帮我寻盏灯来。随后你就启程回京吧,辛苦了。”

陆清河理了理衣袍,停在了已经枯萎了红花倒水莲。杨树转身离开,不多时就提了盏烛灯回来,然后消失在黑夜中。

灯笼里忘记添油了,火光很弱,放在墙角就像是微弱的萤火一样。银铃走出来并未察觉到,躲到墙后偷偷哭了好半响,回过神来才发现陆清河就在自己的身侧。

俩人中间隔着望月门,站在一左一右。小姑娘抬起头来,愣了好一半响。陆清河已经提起了灯,踩着清风慢慢踱过来,提灯照亮她泪痕斑驳的脸。

“怎么了?”

他明知故问,伸手擦了擦粘腻的泪痕。脸上的难过之色并不比那姑娘少,眸子隐藏在夜色中,叫人看不清楚里面的神色。

“大....大人,你看见了?”

银铃适才听见屋外的脚步声了,有些慌乱的离开,走出来时他已经不见了。

“因为是你同何玉的事,所以我没进去。无论你喜欢谁,同谁亲近,我都希望你能够独立解决好这些事。你真的喜欢何玉,我不会拦着你。我只告诉你,我的心也很疼,我吃醋了。”

陆清河苦笑,神色又分外的释然,像是同她谈论公事一样坦坦荡荡的。好像她不同意,立刻就可以无所顾忌的驳倒他一样。

银铃蓄在眼眶的泪珠,瞧着他,不争气的又掉了下来。突然像是头迷失方向的小鹿一样撞进陆清河的怀里,嚎啕大哭。

“呜.....大人,我什么话都不敢说了。我害怕何大哥再像以前不让人治了,害怕他真的好好不起来了,怎么办。”

她不知道是不是要给那个人编织一场美丽的梦,让他配合治疗,重新站起来。

“别怕,再坚持一下。我让人回京接我师父了,等他来了,我就带你进山喘口气好吗?”

陆清河丢下手中的灯笼,心疼的抱住扑进来的人,抚着她抵在自己胸口上的脑袋,整颗心咚咚的跳着。而还是欢喜的跳着,甚至是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地下的烛火彻底的熄灭,烧坏了油亮的灯纸

作者有话要说:

等待小陆大人翻车的那天

第60章 农官

入秋后,天气愈发的凉爽,是个进山的好时节。陆清河当真大方的留银铃在衙门里照料何玉,因为他晓得,那个姑娘当真只是愧疚而已,所以拼了命的想要治好何玉。

他什么都不需要做,不要逼她。只要站在她身后,让她被逼得透不过气来得时候,可以有依靠得地方。

然后给予她美好得期望,告诉她,自己不但会让人帮她治好何玉,还会为她在朝廷里谋个一官半职。只要她好好得跟着他种田,将来不但能够去京城看她爹爹。朝廷在苗疆开恩科,欲举女子入仕。

她要做出表率来,叫朝廷里的那帮老古董,瞧瞧女子并不比男子弱,一样可以主政一方。如此圣上才能一举将恩科男女共举推展开来,她要成为了圣上和陆清河新政的马前卒。

杨竖带回京的家书中夹了封小信,在抵京的第二日放在了御案之上。年轻的皇帝拿在手中瞧了好久才放下来,然后提起笔在素笺落下寥寥数字——朕的好苗子,给朕好好培养。

“陆侯爷请,朕乏了,都退下吧。”

他将素笺盖上宝印,递给一旁躬身侍候的陆重山,甩开明黄的袍子踱进御帘之后。

陆重山将御笺揣进官袍里,对着空荡荡的御案作一长揖,随行太监退下。入秋,苗疆还是秋高气爽之际,京师北风已带了些寒意,刮起陆重山的绯红袍角,美髯糊了一脸。他忙不迭地用手捋,笑呵呵地同老太监拜别,走下御阶。

羽坤宫中,年轻的皇帝踏进宫门,不等妆台前的美人回过头。伸手便亲昵的抱住软腰,紧贴着她的身子,惹得娇呼呼连连。

四下宫人一时纷纷颔首,放下珠帘纱幔,退出内殿。外殿,值笔的起居郎在簿子上落下:十九日,上临羽坤宫。

妆台前卸下黑色的翼善冠,黑发散在明黄的锦缎龙袍之上,五爪金龙隐在柔软的发丝中,多了几分柔意。

“皇后给朕篦篦头。”

适才的美人遂拿起桌上的玉篦,梳在长发上。一下一下从头篦到尾,慢慢悠悠的像是从朱唇中吐出来的话一样。

“圣上什么时候才能成事,臣妾可还等着回家嫁人呢。”

皇帝:“嫁什么人,你才多大。”

皇后篦子一停,埋怨道:“臣妾都十七了,您不听听外廷怎生议论臣妾。都说臣妾是不下蛋的金凤凰,您还是找个能让您自己下蛋的公鸡来吧。这活,臣妾不想干了。”

皇帝:“怎就不干了呢,再忍忍快了。这要是能找,早就找了,奈何他就没有啊。”

皇后香腮一鼓,丢下篦子,急道:

“什么叫没有啊,那陆清河不就是吗?早前几年他给您当侍读的时候,您都干什么去了!您要加把劲,这会儿皇子都能跑了,还能叫朝中那帮大臣天天催着您生孩子吗?”

皇帝面色一窘,叹了口气,“朕努力了啊,奈何那陆清河就是不上钩。他当朕是兄弟,朕却想要他给朕生孩子。他见了朕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一躲躲苗疆去了。”

乾州,秋日正好,明媚的日光落下来,满地的木屑刨花黄澄澄,亮堂堂的。衙门里的狸花猫在里面扑着玩,扑累了就爬上趟椅上的膝盖上趴着。

咚咚敲着木头的姑娘,小心翼翼地走来,将猫儿抱下,惊醒了闭眼假寐的人。

“怎么了?”

何玉睁眼,狸花猫正挂在银铃的手掌,来了“恶”虎咆哮,撑长了慵懒的身子。

“没事,这猫又爬到你身上去了,何大哥的膝盖现下还压不得重物。”

狠狠的揉了把猫头,银铃将猫儿放在地下,又转身去组装木头。一架已经初见雏形的轮椅立在刨花中,新刨出来的木头,带着松香又亮眼,在秋日下泛着让人目眩的光。

何玉拉了拉膝盖上的毯子,侧头去看那忙碌的姑娘。

她曾说过,他们所有人都会帮他站起来的。但事实上又只有她一个人上心了而已,怕他找不到人,在他的床头架上装上铜铃。秋日里,日头好了,怕他闷的慌。自己画了图纸,在院子里刨木头,给他弄了把轮椅。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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