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沾的雨水远比谢怀多,额前的碎发沾到雨滴顺着眉骨往下,眼神随意又冷淡,在那边说了什么之后,闻隐应了一声,手指弹了弹黑刃的刀身,不知道触碰了哪一个区域,谢怀惊奇地发现黑刃在缩小。
从有三分之二的手臂长度的长刀缩短成了一个手掌大小的匕首,安分的待在谢怀的手中。
挂断了通讯仪,闻隐道:走吧。
你的衣服谢怀犹豫了一下。
闻隐拉过他的手往前走,有人来处理,不用管。
或许是这一片闹出的动静把周围的居民吓到了,从他们走出小巷到大街上没有遇到一个人。
有一个卖烟的老头和他们擦肩而过,好奇地盯了他们一眼,催促道,喂,你们两个赶快回去。杀.人.魔又出来了!
闻隐停住脚步:哪个杀.人.魔?
不就最近作案的那个吗?老头嘴里念叨了一句,乱糟糟的胡子把大半张脸挡住,他脚步不停,你们不怕死我还怕死呢,警报声响了半天,肯定又有人死了。
闻隐和谢怀对视了一眼,果然是那个怪物。
在外城区的人眼里,就是有了一个连环作案的杀.人.狂.魔,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抓到。
街道上还有几家商店开着,老板百无聊赖地坐在柜台前,柜门开了,有两个人进来。
老板,买一把伞。一个看起来很不好惹的像是小混混的青年道。
老板从星网里回神,他起身在柜台上找伞,道:只要一把吗?
嗯对。那个青年道,只要一把。
老板奇怪的看了一眼他们,那我给你们拿一把大的了。
搞不懂现在的小年轻想什么,老板拿了一把最大的伞给他们。
谢怀接过之后付了账,和闻隐一起出去。
在出门时闻隐接过了那把伞:我来撑。
他们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紧急往这里过来的护卫兵,配备武器正在巡查。
估计等他们找到那里,已经被同黑会的人打扫干净了。
悬浮车半小时一班,下一班还没有到来。
闻隐在四喜赌场前站定,他挑了挑眉,问谢怀:进去看看?
谢怀看了闻隐一眼,他问道:你想去吗?
似乎察觉到这样他的语气有些不太乐意,像是拒绝的意思。谢怀又道:我不太会搞这些,只会玩普通的二十四点。
还会什么?闻隐问。
谢怀想了一下,还会麻将吧,但是很菜,经常输没有赢过。
行了,够了。闻隐把伞收回来,抖了抖上面的雨滴放在一边,他道:我也不会,进去随便看看。
四喜赌场的保镖毫不掩饰自己身上的戾气,目光锋利,对每一个进来的客人扫一眼,然后继续忙活自己的事。
他们在这里遇到了悬浮车里的壮汉,他们换上了西装外套,倒有几分威风的样子。
闻隐先带着谢怀去兑换了不少筹码,他们就可以在第一层参与下注了。
他们来的时间刚好,正好赶上四喜开门。一些人已经兑换了大堆的筹码在赌桌前疯狂下注。
灯光有些昏暗迷离,四喜一层的人很多,闻隐只能牢牢拉住谢怀的胳膊把他禁锢在自己身边不至于被人流冲开。
赢了!我赢了!有一个青年突然大喊出声,他兴奋的把赌赢的筹码抱在怀里,神色癫狂。
他们转头,又有一桌比大小的出了结果。
怎么输了明明我看的是大,怎么开出来是小有一个女人怔怔的十分不敢相信,她面前的筹码已经输光了。
二层的项目比一层要多,可玩性也更强,可惜需要更高的筹码。
他们随意玩玩,就只在一楼停留。转盘、百/家/乐、比大小这些游戏里谢怀选了看起来难度系数不怎么高的比大小。
他在星际电影里见过其他人操作,应该会很容易。
闻隐笑了一下,把盘子里都筹码都给谢怀。
谢怀:你不玩吗?
我跟着你。闻隐道。
正好这个时候庄家开始摇动骰子,周围的赌客开始下注。
谢怀拿了最小都一个筹码压了小,闻隐随意拿了一个也同样压小。
庄家熟练地摇动骰盅,所有人的目光紧紧盯住了那里,一边狂热地喊着大,另一边狂热地喊着小。
你猜是大还是小?赌场的声音太吵了,迫使谢怀不得不在闻隐的耳边说话。
他们离得太近,谢怀的嘴唇都差点要贴上闻隐的耳朵。
小。闻隐笑了笑,侧脸在灯光下显得很英俊,你投了小,我当然跟你。
谢怀:虽然我投了小,但是这一把我感觉是大。
一种莫名的直觉,谢怀如是想。他站在闻隐的身边,静静等待结果。
果然开出来是大。
他们继续往外推筹码,钱一旦换成筹码以后就有一种钱不是钱的感觉,身边的客人已经上头了,一大堆筹码不要钱地推出去。
这次谢怀还是赌小。
闻隐继续跟。
第二把赢了。
准备要继续第三把,闻隐随意地打量这些参与四喜的男男女女,发现这里面不仅有外城区的,还有主城区的人。
一个个要不然欣喜若狂要不然欲哭无泪,全身心投入在赌.博.的深渊中。
四喜的业务铺得很广啊,连主城区的人都勾来了。
这次谢怀不太想玩了,熏人的烟酒气让他皱了皱眉,他拉了拉闻隐的衣服拽回他的注意力。
玩完这局就走吧,悬浮车应该到了。
他的眼神在这里格格不入,格外的清亮有神,显示出和旁人不同的清醒。
买大买小,买定离手。
谢怀还在犹豫是大还是小,闻隐直接把所有的筹码推出去,他微微俯身按住谢怀的肩膀,碎发蹭到谢怀的脸颊。
当事人全然不知,他在谢怀耳边诱.惑道:学弟,这把听我的?
热气在谢怀的耳边喷洒,他庆幸此刻有灯光的掩饰不至于让他的异样显露。
他垂眸假装淡定道:选哪个?
大。闻隐道。
他的表情太笃定,让一边围观的群众都忍不住心里纳闷,怎么能那么确定?
他们等着看这小子的好戏。
四喜每天都有无数信心充足的赌.徒进来,准备大干一场,然后输的什么都不剩下,连裤衩子都输没了。
所有的筹码加在一起实在引人注目,不少人往这里望过来,可惜处在视线中心的男人表情轻松,像是丢出了一堆不值钱的东西。
庄家迅速晃动骰盅,四五三,加起来十二,是大。
他们赢了。
周围一片欢呼声和唏嘘声。
第36章
外城区(四) 一家三口
他们的输赢对于四喜赌场来说只是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涟漪, 连朵水花都算不上。
把筹码换成钱,比之前翻了一番。
出来的时候不下雨了,天色将晚, 闻隐把伞收好, 他们决定去搭悬浮车回家。
四喜的旁边正好有一块大的屏幕,此刻正在播放紧急新闻。
主持人顿了一下: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外城区四喜路有一名男童跑丢, 请居民注意一下, 如果发现可以将孩子送回护卫所。年龄七岁,身高一米二, 显著特征脖子上有大片红斑, 请居民朋友注意
闻隐淡淡道:那个怪物和屏幕里丢失的男孩特征相符合。
我有一个疑问。谢怀皱了皱眉道:是怪物变成了男孩, 还是怪物吞噬了男孩。
如果是第一种, 说明这个怪物有幻化成不同人的能力,这对他们来说有些糟糕了。
虽然第二种也没有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