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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完,他带着人大步朝着地牢而去。
他听说地牢里新抓了一人,费了大功夫抓的,而少爷将府中护卫大部分都带走了,或许与那人的余党有关,撬开那人的嘴,应该有线索找到少爷此时在哪。
走去地牢途中,迎面走来一醉醺醺的人,细皮嫩肉的,一身脂粉气,面容与郭能有几分相似。
郭顺无视,直直走过去。
那醉醺醺的人晃了晃身子,看清郭顺,大怒:“好你个郭顺,别以为靠了我儿子,就不将我放在眼里,你,你站住。”
郭顺站定,冷冰冰回头望过去。
那醉醺醺的人立即打了个冷颤,语气缓了几分:“也没什么事,就想问问老夫人去哪了,不是去游玩了,怎还没回来?还有能儿去哪了?告诉他,每月给的银子不够花,还得再加点。”
郭顺眼底划过讥讽,理都不理,继续带着人往前走去。
那郭家的老爷打了个酒嗝,不满道:“连个下人也敢给我脸色,我可是郭家的老爷,郭能他老子,整个郭家的银子我都能花……”
……
苍澜院里。
皇帝照常给莲花说了一段书,很快将她哄睡过去。
他的大掌拢在她的腹部轻抚,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里很满足。
他的小妃嫔这两日高兴的很,肉眼可见的开怀了许多,拿着那根藤条到处乱晃,便是发呆也会带上傻笑,偶尔心血来潮还给他撒蜜糖,甜得很。
他闭上双目,搂着她安心睡去。
半梦半醒间,门外传来动静,皇帝睁开眼睛。
不一会儿,张庆的声音低低地传来:“万岁爷,胡淼淼回来了……”
皇帝精神一振,立即起身出来。
刚出偏殿,就见胡淼淼那张喜庆的笑脸:“万岁爷,奴才将人带回来了,不负使命,还是活的。已押去审问了,那两人都不是硬骨头,想来一会儿就能审出。”
这一趟回来,他一反常态没有说废话调笑,言语之下,埋藏的尽是汹涌的嗜血情绪。
看了死伤的影卫,让他直想杀人,马下坡驿站只杀几个死士,远远还不够。
他一回来,担心迟则生变,把那两人丢去审问,他则先来禀报,两边同时进行,什么也不耽搁。
皇帝心头大快:“好,很好,将此行之事道来与朕。”
有这两人在,他小妃嫔家人的冤屈便可洗清,光景一片大好,他总算能放心了。
胡淼淼应了一声,正待要说。
皇帝想了想,回头看了一眼偏殿,又改了主意:“去星辰殿的路上再说吧。”
胡淼淼看了一眼,知此地不是说话之地,应道:“是。”
黑暗中,他打了一个手势,远处的影卫领会,立即飞身而去。
张庆留守苍澜院,安排小青守偏殿。
皇帝跟着胡淼淼大步朝着星辰殿而去。
路上,胡淼淼将这一趟的来龙去脉一一讲清。
提到马下坡驿站遭火,皇帝勃然大怒:“为一己之私,残害无辜,简直罪无可恕!”
胡淼淼笑脸上的双眸泛着冷光:“这些死士出了京城,如脱了枷锁的恶犬,在南面也杀了不少人,那姓贺的小子路上漏了口风,说是姓郭的指使去杀他们的。”
“姓郭的?”皇帝皱眉深思,脚下步伐不停。
京中姓郭的朝臣,没有一个身居高位的,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胡淼淼答道:“是,在路上,贺家那小子说姓郭的想灭了他全家,那老的贺家家主倒是老奸巨猾,一路上都想如何收买影卫,半句实话都未说,嘴滑得很,想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奴才掂量着,回来后没那么多时辰与他们耗着慢慢审,便在快马回的这一路,将人套进了猪笼风吹了一路,把人心气给先磨磨,现下正给两人喂点吃食,有力气了,便能知消息了。”
他一眼就看出了老的那个才是此行重点,但老的那个满身铜臭气,狡猾得很,性命无忧了,就开始动心思耍花腔了,真是欠毒打,给脸不要脸。
第600章 都是朕的子民
而小的那个贺昊,虽然知道的只是皮毛,但是影卫向来不做无用功,小的那个也不可或缺,要么让那些死士给弄死了,让老的对那姓郭的到恨之入骨,生啖其肉的地步,到时为了报仇,自然就对他们说些实话;要么就把小的拽自己手里,或让老的心安,或用来威胁老的,总之不能落在别人手里,否则老的那个顾忌小的,嘴一硬,更不会说实话了。
在路上颠簸时,老的和小的就嚷嚷着要招了,不过胡淼淼压根没搭理这两人。
一是因为不给他们点厉害看看,太容易让他们招,他们会耍滑头。
二是因为要赶路,没功夫在路上耗着。
这第三,也为了出气,为了这两人,影卫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不出这一口恶气,胡淼淼心头恶气难消,只要不弄死这两人,如何都行。
皇帝点了点头,大步走进星辰殿,眉头锁着,想不出京中有什么人,有如此能耐,还与他小妃嫔的家人有这么大深仇大恨。
胡淼淼白白胖胖的脸,依旧带着笑。
跟着走入殿中,他又出言道:“万岁爷,路上逃的几个死士,奴才推测他们已早一步回到京中通风报信,他们刺杀任务失败,幕后之人若知事情败露,恐怕会立即潜逃。”
他的言下之意,是今夜就审出来幕后主使是谁,连夜把幕后的人一锅端了,省得夜长梦多。
皇帝冷笑一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往哪里逃?”话虽是这么说,他却从不托大。
走上御座,他一撩袍子坐下,朝下立即吩咐道:“来人,传内卫司陈发来见。”
帝王的威严霸气扑面而来。
有小太监匆匆进来应了一声,又匆匆而去。
皇帝看向胡淼淼,面色缓下几分:“此次之行,影卫辛苦了,殒落的影卫姓甚名谁,家中可有老小?”
胡淼淼没想到会提到这个,愣了愣,随即心口发热,堆着肉的眼皮重了几分。
他敛了笑容,结结实实拜倒叩首:“多谢万岁爷关怀,此乃我等分内之事,从加入影卫那一刻,我等便生是万岁爷的人,死是万岁爷的鬼,只为忠君护主而活。爷为苍生社稷殚精竭虑,只要万岁爷好,我等便是死,也死的其所,当不起爷记挂。”
能被万岁爷记在心里,是他们的荣幸,能为万岁爷办事,即便是死了,他们也无憾。
皇帝沉默片刻,静静出言:“影卫之下,你们也是朕的子民,说吧,朕想听。”
江山社稷的安稳,是累累白骨换来的。
影卫为家国拼杀,一生藏在人后默默无闻,他非心软悲悯之人,能做一分便做一分罢。
胡淼淼浮起一股澎湃之情,眼圈热了几分,恭恭敬敬又叩了一首。
他不再多说其余,直接道:“回万岁爷,死去的影卫已抹了俗名,名号影十八,出身豫南张家。”
士为知己者死,他胡淼淼能跟到万岁爷,这辈子值了。
皇帝微微叹息:“替朕厚葬影十八,他的族人你可去关照一二,其余受伤的影卫,让他们好好养伤。”
胡淼淼叩首到底,高声道:“是,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是。”
胡淼淼心情澎湃地站起来,心底压抑不住的动容。
他干脆拱手道:“万岁爷,算算时辰,想来姓贺父子也招得差不多了,奴才去看看。”
此时的他需要平复下来,好冷静地为万岁爷办事,为他的属下报仇。
不若直接过去,看看如何了,想来也该有消息了,他出苍澜院时候,示意手下的人抓紧了。
皇帝颔首:“去吧。”
胡淼淼得了话,行了告退礼,立即飞奔而去。
京中西南的一处。
郭能面色铁青,心底涌起控制不住的狂躁:“废物,一群废物,郭家养你们这些废物何用,不是自诩能人异士?连一群乌合之众都杀不了,本少爷的计划,全被你们给毁了,哈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