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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锋一转,笑嘻嘻地又道:“不过嘛~”将尾音拉得极长极长。
小吉子心立即提了起来,看莲花脸上的笑容,才明白是逗他,为着什么事,他心里清楚。
只好哭丧着脸求饶:“主子,奴才错了,奴才知错了,奴才往后再也不敢了。”
果然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
这些日子,主子一直背着万岁爷在悄咪咪写着什么,连齐嬷嬷都不知晓。
只要万岁爷和齐嬷嬷不在,一得空便写,写的时候只让他们在厅里头待着,自己在里头鼓捣。
先头他也是不知晓主子神神秘秘的在搞什么的,直到有一日,主子问他书本是怎么装订的,让他找工具。
他百思不得其解,好端端的怎么要找订书的东西,主子也不写书啊,真是怪哉。
心里虽嘀咕,可他还是老老实实找来了钉子、粗线、锤子等工具,跟主子讲了一遍怎么做,星辰殿旁有个内书库,万岁爷极为看重,他管过一阵子。
当时主子听完后,便拿着东西进了内室,他也跟了进去,那会儿只他一人在守着主子,小林子和小青去厨房了。
不曾想主子一见到他,就将他赶了出来,不许他看。
他只好出来了,没想到刚出来,里头就传来了“咚咚咚”的声响,还伴了一声主子“哎呀”的惊慌叫声。
他赶忙跑进去,一看,主子没事,正手忙脚乱捡着东西呢。
而不知什么时候,主子的梳妆台上多了一沓厚厚的纸,旁边一个订书锤,梳妆台上的东西东倒西歪。
主子嘴里嘀咕这梳妆台不行,不够结实稳当,几锤下去,台子晃得厉害。
他闹不明白什么状况,出声问了一下。
没想到惊着了主子,让她动作一大,抚落了那沓厚纸上的几张,看到是他才松了口气,连拍胸脯。
他看得了然,主子那模样分明是做贼心虚了,只是不知主子又做了什么坏事,怕被发现。
他心念一动,好奇心起,紧走几步去帮主子将纸捡起来,看到第一张纸上头赫然写了十来个大字:《论小门小户的散养娃娃大法》!
分了两行写,字很大,占了整页纸,一瞧就瞧清楚了。
他刚看清,就被主子抢了去,瞪他一眼,接着去捡另外几张。
他当时满脑子的“小门小户”“散养”“娃娃”几个词,在脑子里乱转,瞧见主子小扶着腰去捡东西,顿时福至心灵,一道闪电劈过脑海,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他脱口而出:“主子,您管宫里头叫小门小户?!!!”
他的娘呀,主子管皇宫叫小门小户???
这天底下,只怕再也没有比皇帝家更高的门头,更大的门户了吧!
他震惊地张大嘴巴,主子这实在是,实在是……技高人胆大?啊不!
胸有丘壑天地宽?啊不不!!
眼界宽广可吞天?啊不不不!!!
啊啊啊,他脑子乱了乱了,实在找不到词去形容了!
那时的主子听见他那么问,将纸张捡好了,放到梳妆台上,接着转过来秀气的眉毛一竖。
第408章 散养皇子
她叉着腰凶巴巴地道:“难道不是么?地方那么小,都不够玩的,若将宫里当做一座宅子,那是够大了,可若要放养娃娃,那就太小了,可比我小时玩的镇子小多了,实在不够玩,能玩的也不多。”
这么一说,他顿时明白了,主子的小门小户是这个意思啊,就是字面意思,没有丝毫引申的意思,重在小字,而不是门户二字。
的确,跟主子小时满地跑的城镇相比,宫里是小了些,宫里再大,也大不过一个城镇去啊,否则那得多奢靡。
他是听过主子讲一些她小时候的事的,主子小时候可是几乎日日都出去玩的,说把城里跟自家茶园都玩了个遍,还去乡下玩过,哪里是茶楼,哪里是酒楼,哪里有说书的,哪里有话本卖,哪里有糖葫芦泥人卖,那是如数家珍。
原来主子是说地方小的意思,而不是皇宫是小门户,原来是这意思。
只是,小门小户也不是这么用的啊……
他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忍不住要纠正主子,说了几句,忽然又是一惊,话直接哽在了喉咙里头!
等会儿,他漏了什么?
散养娃娃,散养?散养!!!
这娃娃,如果他猜的不错,是指主子肚子里头的公主或皇子吧,他的天呐,主子要散养公主或皇子!
若是万岁爷知晓,若是齐嬷嬷知晓,若是后宫妃嫔知晓,若是前朝大臣知晓,若是天下人知晓!!!
啊啊啊!他的主子啊,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竟然要放养皇子公主,胆子大起可吞天,皇子公主小小年纪便有专人教导,一言一行都有人管着,哪能像乡下村里的孩子那样无拘无束的到处跑到处闹。
他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难怪呢,难怪呢,他总算明白主子为何偷偷摸摸干了。
想明白了之后,他瞪大眼睛,想要说点什么。
主子瞬间懂了他的意图,眼明手快,立即出声阻止他:“不许叫嚷,若将奶奶吵来,就让你吹冷风顶水盆,哼哼。”
他忙一把捂住嘴巴,心里头却在哀嚎,这出惊吓,让他肝儿都颤了。
他的主子哟,想法天马行空,他的小心脏承受不住啊!
将皇宫叫小门小户也就罢了,还想散养皇子公主!
啊!杀了他吧!
当时他在一旁心如死灰,而主子不再管他,独自找着地方钉她的散养大法,还让他搭把手。
他行尸走肉,梦游一般让他干啥他干啥,渐渐的,他心里想开了,接受了这件事。
看到主子一脸得意的看着那本厚厚的散养大法,他不由得提议,让主子换个名头,换一个比较好。
主子问为什么,他开始给主子出主意,阐明利弊,这书封的字太大,这名儿太过瞩目,很容易被发现,若万岁爷或齐嬷嬷不小心瞧见这么写,就不得了了。
主子于是问他该怎么办才好呢,她很喜欢书名上的这个“论”字。
说到这个“论”字,主子就嘚瑟得很,问他“论”字用得好不好,那可是从万岁爷说书那里学来的,论哪朝哪代如何如何,论律法如何如何,论水利如何如何。
他明白了起名的由来,但这书名在主子手里头实在太胆大包天了,于是苦口婆心开始劝,好说歹说,最后才让主子改了主意,将书封上的名儿改成《劝学诗全集》。
等改了之后,主子夸他:“小吉子你不错嘛,挂羊头卖狗肉,甚好甚好。”
他那会儿心头放松,不由得调侃道:“哪里哪里,主子才是高明,您藏得可够严实啊,连奴才们都不知晓,万岁爷和齐嬷嬷更是连一丝风儿都不知,高明!”说着比了个大拇指。
主子听出了他话里头的调侃之意,哼了他一声,转身将书妥帖地放好。
他这才瞧清楚,原来主子一直将这些东西,放在床下一个隐蔽的抽屉里,瞧着特别不起眼的木格子,像长实在床板上似的,都没想到能拉开呢。
他伸头瞧去,就见里头隐约还藏了几本书,万岁爷那本诗经也在里头。
心里感慨,主子真跟个小老鼠似的,太会藏东西了,院子里几个人日日洒扫都没发现这暗格,就主子发现了。
从那时起,他有事无事便调侃一句,要逗主子了,便有意无意朝那里瞧一眼,满脸深意,次次惹来主子一个娇俏的瞪眼。
小吉子满脸哭丧着求饶,早知道当初不笑话主子好了,如今被主子整回来了,也看他笑话,真是现世报啊。
莲花这头听小吉子求饶,听得高兴,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容,仿佛在说,笑话她呀,来笑话她呀,看她怎么收拾他。
小吉子这人坏,那日被他发现了她的秘密后,久不久便调侃她一两句,齐嬷嬷在时候,也有意无意的瞧她藏东西的地方一眼,要吓唬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