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郭梓兴郭三少如何临阵脱逃,硬生生将这场万众瞩目的比赛拖到了两天后,还专门儿让骆勋找了个私密性极高的篮球场财大气粗地包下了整个场子,让一众好事者们怨声载道。
就说裴湛裴大少,一脚把叶添那蠢货踹去了边疆荒岛刨土豆,又梳理了下身边人,该发配的发配,该流放的流放,到最后,留在身边儿的也没剩下几人了。
对于这些留下的,自然也少不了一顿耳提面命,吩咐他们夹起尾巴做人,不许出去招摇。
就连他自己,也一反往日锦衣华服前呼后拥的做派,很是轻车简从深居简出了几日,乃至郭梓兴大张旗鼓整出来的那场比赛,他都没去看。
只是这样一来,倒颇有些门庭冷落鞍马稀的意思,免不了又被周莹埋怨了几句。
但裴湛自己知道,他搞出这么大动静,不是做给外人看的,外人如何看他,也根本就不重要。
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向他那个重新忙于政务不着家的老爹释放讨好求和的信号。
可虽说这信号现在是传递出去了,但裴敬泽究竟是否会回心转意,他也实在殊无把握。
为了缓解等待的焦虑,他让人事无巨细收集了李羡鱼的全部资料,上到每天抽屉里被塞了几封情书,下到诱骗流浪猫狗抱去做绝育,裴湛甚至还在一沓照片里看到他“一脸娇羞”地被郭梓兴公主抱。
资料里还特地注明,这些照片在联邦中级学园中卖的很好,其中由联邦中级学园部学生会会长的朱寰拍摄的一张尤其畅销。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手中的资料随意扔在桌面,裴湛考虑着什么时候再和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子见上一面。
不过嘛……
‘还是先等郭梓兴这事儿过去再说。’
不论是出于家庭因素还是个人形象的考量,他都不想在这种时候成为众人热议的焦点。
这么说来,郭三少博取关注的行为,倒也确实帮裴少分散了不少视线。
如今大家都在猜测郭梓兴和李羡鱼的对战究竟谁胜谁负,自然也就忘记了看到裴大少被打脸的震撼。
至于胜负吗,其实在李羡鱼看来这根本就毫无悬念。
毕竟他对郭三少的承诺可是志在必得。
因此,在赢得比赛后,李羡鱼连头上的汗都来不及擦,就喜气洋洋地走向郭梓兴,要求他履行自己的赌约了。
郭三少的脸色简直就像被打翻了的调色盘,既带着再次失败的不甘、对自己不争气的恼怒、即将面对李羡鱼要求的畏惧退缩、还有免于在大庭广众下丢脸的窃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最终都化作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于是,当李羡鱼抱拳向他说道:“郭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收我做小弟?”时,他那好像英勇就义般的表情迅速凝固在了脸上。
“啊?好!好!当然可以!”
反应过来的郭梓兴满口答应,好像生怕李羡鱼反悔。
原本指望着这家伙能在听到自己的要求后“幡然醒悟”的李羡鱼不由感到一丝无语。
伸手擦了把汗,将额前的碎发捋到脑后去,李羡鱼冲一脸“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我现在很高兴”的郭梓兴无奈地解释:“郭少,其实我当初一直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只是你老在关键节点上打断我,这才闹出了之前的误会。”
“哎?是,是这样吗?”郭梓兴尴尬地抬手去挠后脑勺。
“当然!”李羡鱼非常残念地冲他一点头,“要不我也不至于在联邦体育场演上这么一出,就为了能有个私下的机会跟你解释清楚。”
见在场的其他人都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看向自己,郭梓兴脸红的差点儿冒蒸汽,连忙上前揽过李羡鱼,开始转移话题。
“那什么,以后你就是我罩的人了,外边儿有谁敢欺负你,你就报我郭梓兴的名号,保证他们听了就都屁滚尿流地逃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的吗?”李羡鱼适时地表现出一点儿怀疑。
“我郭三少说的话,还能有假?”见李羡鱼不信,郭梓兴急了,“你到外面打听打听,我哥,郭梓晟,联邦翰林院庶吉士、高级学园部联邦学生会副会长兼组织部部长。我姐,郭琳凌,联邦贵族院初级干事、中级学园部联邦学生会副会长兼宣传部部长。
“怎么样?你还觉得我罩不了你?”
‘乖乖,这一大串title下来,简直能吓死个人。’
李羡鱼一边暗自咂舌,一边露出个迷茫的表情,“那,你跟裴公子比呢?”
郭梓兴愣了下,然后便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是我比较厉害!裴湛爹再有本事又怎么样?他自己又没个身份,不像我,有老哥老姐罩着。”
见李羡鱼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他有些狐疑地问道:“你问他干嘛?你俩也没什么交集吧?”
“这个……”李羡鱼迟疑地看了圈在场众人。
郭梓兴立刻会意,揽着他一起来到更衣室密谈。
不过这回总算吸取了前两次遗忘外置大脑的经验教训,把骆勋也叫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骆勋随手锁上了门,李羡鱼才有些吞吞吐吐地问了一句:“那个,你们知道裴公子受伤的事吗?”
郭梓兴一拍大腿,“知道啊!太知道了!裴湛竟然顶着个熊猫眼出来招摇过市,这简直就是我今年看到的最大的乐子!”
骆勋却皱起眉头,莫名有了个不好的猜想,“伤了裴湛的那个人该不会就是你吧?”
‘靠!这话可不敢乱说啊!’
李羡鱼吓的赶紧给自己叫屈:“怎么可能!我根本就不认识裴公子,平白无故的,我干嘛要打他!再说了,明明就是叶添动的手,当初所有人可都是亲眼所见!”
骆勋微微眯了眯眼,“怎么?难道你也是亲眼所见吗?”
李羡鱼有些心虚地垂下眼,“算,算是吧……”
骆勋继续逼问:“这样看来,你就是那个和叶添起了冲突的人了。”
李羡鱼把手背到身后,脚底搓着地面,声音含含糊糊地应了声:“嗯……”
“不是吧!那个叫我打听了好几天都没扒出来的传说级人物就是你?”郭梓兴瞪圆了眼睛上下打量起李羡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说裴湛被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在事发的当天就传遍了整个洛京,可还是有不少精明人一眼就看出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叶添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裴湛脚边的一条狗罢了。
如果说他到处拜高踩低寻衅滋事,那大伙儿肯定不屑一顾:切!这不就是他这条癞皮狗的每天日常吗?
可要说他跟人打架急了眼,不管不顾咬了自家主人裴湛裴公子的脸?
哎呦喂!那也得有人信才行啊!
何况这街面上流传的小道消息内容不尽不实,说是叶添跟人打架误伤了裴大少,可这跟叶添打架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见了裴湛也梗着脖子不愿停手?
涉事人员又为何只是打了一通电话将此事传播开去,此后便对案发细节三缄其口,直到离开洛京也没再多说一句话?
这传言破绽如此明显,洛京之内的联邦重臣子弟和各国贵族之后又有哪个是傻的?早就一致断定这其中必然另有隐情。
只是要么志不在此对所谓的真相漠然置之;要么出身低微,对这件事避之不及。
至于喜欢看热闹又身份地位相近的,也多不愿在这时候去捋裴湛的虎须,平白给自己找罪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看穿了这一点还对此紧抓不放的,除了家势背景不输裴湛,又和他颇有过节的何佑哲蒋愉辰,也就剩早看裴湛不爽的郭梓兴了。
可郭三少说好听点儿是有哥哥姐姐罩着,但其实根本就是要受到双倍的宠爱与管束。
因此没有大少爷和二小姐点头,他自然是什么东西都查不到。
如今苦苦追寻的真相竟自己长腿跑到了他面前,郭梓兴哪有不兴奋的道理?当即拉着李羡鱼就要他把当时的情况详细描述一遍。
李羡鱼稍稍扭捏了下,便也就真假参半地跟两人讲了讲。
“……郭少走后,我在回家的路上被叶添带人给堵了,他非说我勾引他女朋友,要好好教训我一顿。
“天地良心,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更别提勾引他女朋友。
“我费尽唇舌跟他解释了半天,他不但没有幡然醒悟,反而更加咄咄逼人,不仅让我跪下给他磕头认错,还要发誓永远不许出现在苏小姐面前。
“这发誓倒是没什么,反正我也没打算谈恋爱。但狗日的谁知道他口中的苏小姐是谁?万一我哪天走在大街上就跟人家打了个照面儿呢?
“而且就算退一万步说,我也不能平白无故地真就跪下给他磕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好说歹说,他愣是不听,我就以为他是故意来找茬儿的,便也没跟他客气,冲上去给了他两脚把人放倒就准备走。
“只是没想到没走两步又招来了裴公子,当然我也是不认识裴公子的,要不然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跟他对上啊!更别说挑逗叶添恼羞成怒过来打我,然后一闪身,让他打到裴公子了……”
李羡鱼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还一脸心虚害怕地低头扯起了衣角,活脱脱一副闯了大祸心神不宁的模样。
郭梓兴却越听眼睛越亮,后来更是直接拍手大笑:“哈哈哈!痛快!痛快!谁让裴湛那厮老是一副高深莫测居高临下的装B样,小爷我早看他不爽了!你快跟我讲讲,他被自己一手捧出来的走狗打了脸,当时究竟是个什么表情?肯定精彩的不得了吧!”
‘确实挺精彩的。’
想到裴湛面对自己时不得不忍气吞声的憋屈模样,李羡鱼一边暗自窃笑,一边装出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摇了摇头,“我当时觉着不对劲,趁他们乱成一团的时候赶紧逃走了,根本就没看到裴公子伤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