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猛地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
“啊啊啊啊啊啊啊!快松口啊!”
李羡鱼手脚并用的使劲儿推搡着裴谦,然而这小子愣是不管不顾,任由李羡鱼怎么挣扎扭动也死死咬住绝不松口,那架势,简直就像是要生生从他身上咬下一块儿肉来。
折腾了半天也没把人从自己脖子上摘下来,李羡鱼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干脆往地上一躺开始挺尸。
“咬吧咬吧,你干脆把我咬死算了。”
说着话他眼角的生理盐水还在一个劲儿的往下掉——这回是真把他给疼哭了。
当然,我们“英明神武”的李大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那只是我身体分泌出的生理盐水!才不是什么眼泪!’
听见这话,裴谦从鼻腔挤出一声不屑的冷哼,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松开牙齿抬头看了他一眼。
见李羡鱼红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躺在地上可怜兮兮地流眼泪,裴谦竟然莫名的有些心虚。
掩饰性地冷哼了一声,裴谦偏过头支起手臂,想要从李羡鱼身上爬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终究浑身又痛又累,只坚持了两秒便小臂一软,又重新砸回李羡鱼身上。
“呃——”
正躺在地上思考人生的李羡鱼突遭空袭,不由怒视自己身上的某裴姓人肉炸弹。
却由于角度原因,只能看到某人凌乱的黑色发顶。
愤怒地抓着人后领把裴谦拎起来,李羡鱼一双桃花眼被怒火烧得晶亮,尤其在看到他嘴角可疑的血迹后,整张脸更是黑的能下雨。
可看着裴谦那张布满了灰尘和淤青的惨不忍睹的脸,他终究还是咬牙咽下这口恶气,认命地擦干眼泪——‘不,是擦干生理盐水。’然后爬起身弯腰抱上裴谦向校医室走去。
裴谦这会儿大约也是真累了,一路上倒是没再折腾,只闭着眼睛安安静静窝在他怀里任由李羡鱼抱着。
这时间校医室早没人了,李羡鱼轻车熟路自己翻窗进去开灯开门,又出来把地上的裴谦抱上病床。
终于大功告成,李羡鱼实在累得不轻,坐在椅子上喘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呼吸。
从饮水机里拿出个一次性纸杯接了水一饮而尽,他取出两根棉签沾了碘酒就往镜子走去,边走还边嘀咕道:“嘶,我这用不用打狂犬疫苗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拉开领口,看着镜子里血淋淋的伤口,李羡鱼脸更黑了,“果然还是打一针吧!这么深,一看就是大型犬咬的,一针说不定都不够!”
说着,他目光如剑,狠狠刺了镜子里正躺在病床上的某“大型犬”一眼。
简单消了下毒,李羡鱼扔下棉签,去看裴谦的伤势。
似乎还没想好应该如何面对他,裴谦闭着眼一脸漠然地任由李羡鱼摸索检查自己全身骨骼,只有被按在伤处实在疼痛难忍时才微微蹙起眉,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李羡鱼大致检查了下,暗自估摸着他可能断了两根肋骨,便掏出手机给赵特助打了个电话,简单解释了下前因后果,那边马上表示自己十分钟就到,后续事宜不用大少操心。
挂断电话,李羡鱼心情愉悦地吹了声口哨——跟聪明人共事就是舒心。
目光瞥到病床上躺着的裴谦,李羡鱼面色又黑了下去,无视他不知何时睁开眼睛看来的视线,别开脸全当没看见。
奈何那道目光存在感实在太强,简直宛若实质般黏在他身上。
李羡鱼“啧”了一声,干脆转过身走到门外抽烟。
他刚往嘴里塞了根儿烟,大拇指正拨开打火机点火,就冷不丁听到身后传来一句“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侧头把烟点上,李羡鱼深深吸了一口,才漫不经心说道:“什么为什么?”
裴谦勉力维持着撑起上半身的动作,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牢牢盯着李羡鱼的背影,“为什么要帮我?”
“哈!”李羡鱼给裴谦比了个中指,“你也知道我是在帮你?”
他仍旧没有回头。
握紧拳头,裴谦目光闪了闪,再次重复道:“为什么?”
‘为什么即使这样你也还是要帮我?’
对他的不依不饶感到有些烦躁,李羡鱼呼出一口烟,随口敷衍。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我不想把事情闹大。”
微微垂下眼眸,裴谦目光有些暗淡。
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重新抬眼,视线牢牢攫住那道姿态闲适的熟悉背影,裴谦固执地寻求一个答案。
但答案的主人却好像并不打算让他如愿。
李羡鱼注视着盛夏一望无际的晴空,思绪早已漫无边际的飞远。
濠梁之上的出游者,既欣羡于水中鲦鱼从容游动的身姿,便当真纵身一跃,也化作一尾游鱼,降落在这万丈红尘娑婆世界。
尝遍了人间的酸甜苦辣,历尽了俗世的恩怨情仇,他以为自己早该厌倦这一切,却总是在一段生命结束后又迫不及待地重新开始,满怀期待的投入下一场未知的旅程。
他纵情声色虚掷光阴,恣意挥洒着生命,人生于他不过是一场接着一场的盛大狂欢,他只需在舞台中央旋转着牵过一双又一双手,举杯畅饮舞蹈欢笑。
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
光阴岁月不过是他掌中纹路,生死荣枯抹不去他唇边弧度。
漫长的时间从不漫长,短暂的人生也并不短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他游戏人间,乐此不疲孜孜不倦。
当然,世事可不会从来都如他所愿,毕竟因那纵身一跃的代价,他破了金身散了神通,只要仍旧身处濠水之中,便只能做个凡夫俗子,在红尘俗世的浪涛下身不由己的随波逐流。
可玩乐正酣的李羡鱼却对此不屑一顾——提前知道答案依靠作弊通关又有什么意思?未知的过程与探索的乐趣才是这一切的精彩所在。
毕竟,他从不畏惧失败。
至于现在嘛,濠梁之上的出游者先回顾了一遍自己从前跌宕起伏的精彩人生,再畅想了下即将开始纸醉金迷的美好生活,今天这事儿给他造成的郁闷之情顿时烟消云散。
李羡鱼眯起那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重新对未来感到万分期待。
香烟只剩下短短一截,赵特助的梅赛德斯也已经停在了医务室楼下。
李羡鱼吸尽最后一口香烟,转身冲裴谦露出个快活的笑脸,好心情地决定给仍旧执着看着他的小白眼儿狼一个真实的答案——
“我只是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毫无心理负担地将人丢给赵特助处理,李羡鱼自觉“毁尸灭迹”这事儿自己完成的不错,再想到接下来即将开启的美妙暑假生活,就连一会儿不得不面对裴湛那张臭脸都没能影响到他的好心情。
右手灵活地把玩着打火机,左手将领口收拢,系上最顶端那颗纽扣,李羡鱼口中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地走上天台。
谁料刚打开门就有团东西擦着他耳畔飞过,气势汹汹地砸上墙壁后才颇为不甘地掉落在地。
李羡鱼随手捡起,漫不经心地甩开瞟了一眼,是自己年纪第一的期末试卷。
“呦,这是还没消气儿呢?”
说着话,李羡鱼抬眸望向栏杆边阴沉着眉眼看来的少年。
盛夏暖风拂过他额间碎发,却无法扰动那张过分俊美的容颜,夕阳落日在他身后铺展出一片橙红鎏金的云霭,苍穹浩渺,万籁皆寂。
李羡鱼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惊艳——真是不错的风景。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他只顾着看风景,可景中人看他,又何尝不是另一番绝妙美景——
夕阳斜照下,熏风和煦,鬓发散乱的少年迎着血色晚霞点燃了手中试卷。他微微偏过头,碎发迷乱那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橘红色火舌迫不及待般舔上他唇畔香烟。
裴湛看着李羡鱼呼出一口烟,面容隐在白色的雾气和金色的日光之间,就这么踏着自己的影子缓步向他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过他手中递来的香烟,塞进口中被试卷引燃,裴湛听到他叫自己——
“阿湛。”
李羡鱼见人乖乖让自己点了烟,笑容越发灿烂。
“多大点儿事儿,至于这么小心眼儿吗!”
随着这句略带嗔怪的话,那张跃动着橘红火焰的试卷残片离开夹着它的修长指尖,在骤然吹起的晚风中翩然而起,逐渐飞远、飘散。
目送那片橘红消失在天边,裴湛深深将烟雾吸进胸腔——那里正有团火苗被李羡鱼亲手引燃,却未曾如那张试卷般燃尽、消散。
见李羡鱼三言两语安抚住暴怒的裴湛,其余诸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除了郭梓兴。
臭着张脸揽上李羡鱼肩膀,他愤愤不平地开始告状,“羡鱼你可算来了,裴湛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骆勋不过是劝了他两句,他上来就把你书包摔了,我过去拦着,他还要和我动手!”
转眼和骆勋略略对了下目光,又轻飘飘扫过祝鸿羽面无表情的脸,掠过自己散落一地的课本试卷,最后落在背靠栏杆垂眸不语的裴湛。
身旁郭梓兴还在喋喋不休地细数裴湛的各项罪过,李羡鱼好笑地戳戳他气鼓鼓的腮帮。
“不就是扔了我个书包吗?至于气成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郭梓兴拍下他做乱的手指,瞪大眼睛控诉:“我还不都是为了你!”
李羡鱼耸耸肩,“反正下学期就要发新书了,这些课本又用不到,扔就扔了呗。”
郭梓兴愣了下,然后飞快反应过来,“那是重点吗?重点在于他要跟我动手!”
‘欧呦,一会儿不见小朋友长进不少嘛!都学会现学现用了。’
李羡鱼很欣慰地伸手揉乱郭梓兴发顶,“好了好了,都是兄弟,说开了也就没事儿了,再说你们不是也没打起来吗?”
郭梓兴逃开李羡鱼的魔爪,一双清亮的狗狗眼含着怒气很不满地看着他:“什么叫没打起来!非要我和他打的头破血流才算严重吗!”
气氛静默了一瞬,郭梓兴话说出口便有些后悔,可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补救,便听李羡鱼轻描淡写说道:“你连皮都没擦破,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我,为了给你们处理首尾,可是叫人实打实咬了一口。”
伸出早已失去包扎的食指,李羡鱼苦大仇深地左右旋转手腕仔细看了看——伤口已经止血,但那道牙印看着仍然有些触目惊心。
“看看!都咬出血了!当时差点儿没把我疼死。”
他这么一说,另外三人也顾不上各自心里那点儿小情绪了,纷纷围拢上来查看伤情。
“嘶——”祝鸿羽咧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他都被我们打成那样儿了,爬起来都够呛,这你也能让他咬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骆勋没说话,从兜里掏出个创可贴,小心翼翼帮他贴上。
李羡鱼也不跟他客气,一边享受着骆勋的服务,一边跟祝鸿羽斗嘴:“他是爬不起来,可他能张嘴能咬人啊!我这么有范儿的人,能跟你们似的只管杀不管埋吗?我不过想把人拖走毁尸灭迹,他扭个头就把我给咬了,这事儿能怪我吗?”
郭梓兴在旁边儿急得团团转,“怎么伤得这么重?要不还是赶紧去医院看看吧!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呢?”
李羡鱼瞅瞅被骆勋包裹的严丝合缝的食指,满意地眯起眼,“哪儿那么严重?也就是破了点儿皮,过上两星期就好了。”
裴湛一反常态地沉默着,漆黑的眸子从李羡鱼伸出的食指转移到染血的衣领,眼神定了定,他蓦地伸出手,飞快地解开了李羡鱼领口。
没想到裴湛竟然直接上手,李羡鱼反应慢了一拍,再想遮掩已经是晚了。
见裴湛手中香烟猛地朝地上一掷就往外走,李羡鱼顾不得拢上衣领,连忙拉住他小臂。
“阿湛!”
裴湛的怒火简直化为实质,他反手抓住李羡鱼手腕,压抑着怒气开口:“你他妈到底是怎么想的?”
视线如火焰般舔舐上李羡鱼脖颈的伤口,裴湛漆黑双眸被夕阳映照出一片灼人的红。
“为什么非要护着那个杂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不及想好如何安抚裴湛,李羡鱼连忙抬手去拦怒气冲天的郭梓兴。
“梓兴!”
“李羡鱼你别拦着我!我今天非要干死那狗日的不可!艹他妈的敢这么咬你——”
“梓兴!我真没事儿!你听我的劝,别去,成吗?”
郭梓兴瞪圆了眼睛看过来,眼中的情绪既愤慨又不解:“他都把你咬成这样儿了,你怎么还帮着他?”
李羡鱼只感觉脑仁儿突突的疼,“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这事儿不能闹大。”
郭梓兴哪里还会被这个理由说服,“一码归一码,之前我还可以放过他。
“现在?
“不行!”
最后这俩字儿说得那叫一个掷地有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羡鱼艰难地做出最后的努力,“我这个苦主都没当回儿事儿,你哪儿来这么大火气?再说了,我是那能吃亏的人吗?有仇当场就报了,哪儿还轮得到你?”
他倒是苦口婆心,可郭梓兴如何听得进去,反倒跟刚才还不对付的裴湛站在了一起。
“羡鱼,我就不明白了,这裴谦到底有什么好?自从他来你就护着他,可他又是怎么对你的?别的不说,今天为了帮他,你连阿湛的面子都不给,结果他反手就咬了你两口!都这样了你还是非要护着他,你他妈能不能告诉我,你这么做到底图什么?”
郭梓兴越说越气,说到最后简直恨不得剖开李羡鱼脑袋瓜子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
深吸一口气,李羡鱼松开抓住郭梓兴的手,又把被裴湛攥着的手腕向后抽了抽,见没抽动,他抬眼看了圈儿几人神情,见除了骆勋若有所觉般皱着眉,眼中透出股劝慰的意思,其他几个都一副今天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不由又叹了口气。
后退两步,微微仰身靠上天台的围栏,李羡鱼垂眸看着自己被裴湛攥着的那只手,声音淡淡的。
“我就是觉得没意思。”
他抬头看向裴湛,眼中少见的没有洋溢着笑意,一双桃花眼清凌凌的,仿佛能看到人心里去。
“出生在什么父母人家又不是自己选的,裴谦除了身份尴尬,还做了什么错事,值得你们哥儿几个时刻惦记着?
“实在觉得心烦,不搭理也就是了,何苦非要赶尽杀绝把人往死里逼?”
祝鸿羽冷笑一声,“你说的倒轻巧,合着被人处心积虑争家产的又不是你。”
话落,他想起什么似的眯起那双狐狸眼,嘴角挂着丝不怀好意的笑接着说下去:“只可惜你家那是个胆小怕事的,否则我倒还真想看看你李大少届时是个什么嘴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羡鱼表情没什么变化,话里也听不出半点儿火气,“我什么嘴脸,祝少这些年看的还少吗?就是祝少的嘴脸,我也没少看。”
祝鸿羽脸色变了变,“李羡鱼,你什么意思?”
李羡鱼仍旧云淡风轻,连声调都还是那么清亮平缓:“我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艹你妈李羡鱼!你他妈阴阳怪气谁呢?”
祝鸿羽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狗脾气上来了向来都是不管不顾,直接伸手抓上李羡鱼前襟,拳头就往人脸上招呼。
李羡鱼没准备躲,脸上带着伤回去也好跟他老子上演苦肉计——狗日的这帮太子爷忒难伺候,自己整天跟他们屁股后头收拾烂摊子,吃力不讨好不说,伺候的稍不如意就要挨挂落。瞧瞧,看把他这脸打的,万一不小心破了相,以后还怎么讨老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一个中心思想——跟人闹翻这事儿不赖我。
他盘算的倒挺好,可惜裴湛没让他如愿。
拦住起了性子的祝鸿羽,裴湛一双黑眸仿若翻涌着岩浆的火山,“那个野种当着全京城的面儿把我和我妈的面子撕下来扔到地上踩,你觉得我这是小题大做?”
这话简直就是从他牙缝里面儿碾出来的。
可李羡鱼只想在心里翻白眼儿。
‘什么叫当着全京城的面儿?人民群众才不关心你家那点儿狗屁倒灶的破事儿呢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脑子里疯狂吐糟,表面上李羡鱼仍旧不得不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架势,“阿湛、裴湛、裴大少爷,昨个儿你家老爷子才发了话让裴谦认祖归宗,今天你就带人打断他两根肋骨?
“是,兄弟们知道你受了委屈心里难受,也都愿意为你出这一口恶气,可你究竟想没想过这么做的后果?
“认下裴谦是裴老爷子的决定,你这么做究竟是在打谁的脸?”
他这话说出口,几个人被暑气和情绪烧热的脑子就跟被冰水浇灌了似的,全都清醒了过来。
再想到此事处理不好的后果,那冰水又好似浇遍了全身,只剩下透体的寒意了。
李羡鱼觑了眼几人面色,便幸灾乐祸地垂下眼帘,遮住了眸中的情绪。
没错,他就是故意把话往重里说的。
实在是这帮臭小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虽然他已经处理好了善后事宜,也想好了最后的收尾工作,但他可并不打算这么快就把一切都和盘托出——也是时候让几位少爷尝尝自己这么些年时刻提心吊胆的滋味儿了。
何况只有知道怕,以后做事才会多些顾忌,才会收敛行径。
最重要的是,也才会让他轻松些。
脸色阴晴不定了好一阵,骆勋咬了咬牙站出来说道:“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事情做得差了。不过既然已经做了,那就再没后悔的余地。好在马上就是暑假,不像上课请病假那么显眼,裴谦消失一阵子也不会引人注意,只是要麻烦周阿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骆勋目光看向裴湛,最后那一句明显是说给他听的。
‘果然……’
李羡鱼抬眸望了眼骆勋,目光深处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不愧是他最看好的潜力股,这么快就从后悔慌乱的情绪中脱离,迅速理清头绪找出了此事目前的最优解法。
李羡鱼几人自然不会把这事儿说出去,可裴谦毕竟断了两根肋骨,终究是要进一趟医院,后续想要继续隐瞒,还是要裴湛母家想办法。
当然,裴湛他爹必定是瞒不住的,他们也只要瞒住老爷子就好,至于具体怎么操作,那就不是几位少爷操心的了。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几个人脸上凝重的表情都稍稍散去了些许。
裴湛看了眼垂眸不语的李羡鱼,默默松开攥着他的那只手,走到旁边给自己亲妈打电话去了。
骆勋也没闲着,同样走到另一边,翻出早先那群帮闲们的电话,一个个打过去要他们谨言慎行。
郭梓兴整个儿人儿怏怏的,面儿上既带着丝闯祸后的心虚,又有些愤愤不平的情绪。
这会儿扭扭捏捏蹭到李羡鱼身边儿,刚犹豫着开口叫了声“羡鱼……”就见祝鸿羽脸上挂着笑,哥俩好地揽上了李羡鱼肩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羡鱼啊!你也知道哥哥我这臭脾气,就俩字儿——冲动,不像你考虑事情,也就俩字儿——周全。这次还是多亏了你,否则这事儿还真不好收场。哥哥承你的情,也在这儿给你赔个不是,你多担待着点儿,啊,甭往心里去。”
说着,还帮他理了理衣领,把扣子给扣上。
李羡鱼一笑,“祝少这话就见外了不是?大家都是兄弟,不过拌了两句嘴,说开了也就是了。”
祝鸿羽朝他一瞪眼,“还叫我祝少?”
李羡鱼眼睛里带着笑瞅他,“鸿羽。”
“诶。”祝鸿羽手掌拍拍他肩膀,笑眯眯应了一声,见裴湛挂了电话朝这边过来,他收回手直起身,抛下句“行了,你们聊,我也得回去跟老头子报备一声。”就摆摆手径自走下了天台。
李羡鱼朝郭梓兴笑笑,“时间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郭梓兴看了裴湛一眼,又看向李羡鱼,见他冲自己点点头,才有些不情不愿地说道:“那我先走了?”
李羡鱼朝他挥挥手以作告别,“到家给我打电话。”
“诶!”得了他的嘱咐,郭梓兴脸上恢复了笑容,开心地应了一声,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骆勋打完电话和两人打了声招呼,又跟李羡鱼对了下眼神,便也转身下楼,临走时还帮他们关上了门。
裴湛看着李羡鱼,目光闪动,晦涩不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一时间,空荡荡的天台只剩下夏风温柔吹过的声音和操场上不知疲倦的蝉鸣。
微微叹了口气,李羡鱼率先打破了这份宁静,“阿湛……”
裴湛径直打断他,“你对裴谦究竟是怎么想的?”
对上裴湛审视的眼神,李羡鱼苦笑道:“我还能是怎么想的?他就算认祖归宗进了裴氏族谱,那也是裴爷爷亲口定下的二少,无论如何越不过你这大少去。”
见裴湛眉头微皱,他赶紧又补充道:“裴叔的想法你还不知道吗?不过是觉得亏欠了他们孤儿寡母,想要补偿罢了。
“你把他折腾的越惨,裴叔越心疼,越心疼就越想对他好,恶性循环。
“这道理你也是知道的,何苦做这损人不利己的事儿?”
裴湛目光柔和下来,眉头却是越皱越紧了,李羡鱼实在猜不透他心里怎么想的,只得继续劝说。
“阿湛,论情论理论家世论能力,裴谦哪点比得上你?他又哪能跟你比?
“不过一个私生子,身份见不得光,你摆明车马光明正大的跟他竞争,又哪里有赢不了的道理?
“何况我们这么多兄弟,怎么可能不帮着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湛眉宇舒展了些许,却仍旧微微蹙着,眉心似拢着一缕愁绪。
“你不懂。”
他冰堆雪砌般的面容上淡淡融化出一丝笑意,伸手像是想拨开衣领重新检查下李羡鱼脖颈的伤势,却终究没有再次解开那颗纽扣。
收回手,他微微侧过身看向李羡鱼,“走吧。”
李羡鱼摇摇头,“你先回吧,周阿姨肯定还有事要和你交代。”
裴湛定定看了他片刻,随后便转过了身。
走到门前时,他回头看了一眼。
李羡鱼正低头掏出根烟塞进嘴里,然后就着天边即将燃尽的最后一线如血残阳点火、吸气。
暮色四合,夏风带着暑热打着旋儿吹过,吹得那点如豆灯火摇曳着闪躲,明灭的橘红色火光映红了少年的半张脸,在微风的吹拂下打出变幻莫测的深蓝色阴影与暖光之下秀美的容颜。
随着他“咔哒”一声关上火机盖,太阳彻底消失在地平线,那张面容就此隐藏进夜色和雾气中,眉目难辨。
裴湛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那夜色与雾气通通吸进肺里,没有再作停留,他关门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人都走了,李羡鱼转过身趴在栏杆上狠狠吸了口烟,然后长长的吐了出去。
最近裴家整的这些事儿实在是让他有点儿心力交瘁了。
从前祝鸿羽再怎么混账,好歹裴湛还坐得住,不会跟他臭味相投同恶相济地凑到一块儿去。
他祝少就算是个人来疯,没人陪着闹,过两天也就消停了。
可偏偏无论裴湛平时再怎么深沉老练,只要一遇上裴谦立马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平素的精明城府通通变成毫无章法的张牙舞爪。
李羡鱼也真是搞不明白他们老裴家到底怎么个事儿了,裴谦那孩子他看着明明挺好的,踏实上进,也不跟自己身边儿这几位似的个顶个的纨绔做派少爷脾气,怎么裴湛就那么容不下他呢?
要是他有这么个知道上进的兄弟,他嘴角都能咧到脑后跟儿去。
甭管是不是一个妈生的,只要他死皮赖脸地贴上去,那可不就是捏了张长期饭票吗!
不用操心家业还能继续享受膏粱子弟的待遇,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好嘛!
转念想到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李羡鱼美梦瞬间破灭——算了算了,那小子连李姓都没捞上呢,指望他还不如指望郭梓兴。
想起郭梓兴,李羡鱼翘起嘴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说郭三少冲动幼稚还一身公子王孙的纨绔习气,但他好糊弄啊!
跟心思深沉的裴湛和笑里藏刀的祝鸿羽一对比,简直就是只可可爱爱的小白兔。
还是生气的时候“啪啪”跺脚底板儿那种。
李羡鱼哄他郭三少从来只需要摆事实讲道理——甭管那道理有理没理,这实心孩子就愿意听。
哪儿跟裴湛和祝鸿羽似的,说话之前都得打腹稿,遣词造句都是斟酌斟酌再斟酌,聊个天儿能把他给累死。
就这,哪句话说不到人心里二位爷照样给你甩脸子。
深吸一口烟,李羡鱼觉得这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还是得赶紧想办法撺掇便宜老爹把公司卖了,一家子卷了钱随便找个小邦国定居,从此过那不用操心钻营的快活日子。
不是有句歌词是这么唱的吗?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他可不想把自己的青春年华浪费在蝇营狗苟溜须拍马上,花花世界滚滚红尘,多少美景美食美人在等着他?好不容易投胎成了富二代,不用自己赚钱自己花,李羡鱼坚决不要再吃半点儿生活的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也真不是李羡鱼不争气,实在是他被联邦里这群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官场老狐狸恶心的够够的。
不说别人,就裴湛他爹裴敬泽,前年不知道从哪儿搞出个比裴湛还大两岁的裴谦就算了,见自己在裴湛面前说得上话,平时对裴谦也不跟其他人似的横挑鼻子竖挑眼,竟然私底下找上自家便宜爹,让他多看顾着点儿裴谦。
“艹!这狗日的裴敬泽真不是个东西!”
李羡鱼想起来就生气,这他妈的是把他当裴谦护身符使了?只可惜自己这方小庙镇不住裴湛祝鸿羽那两尊大佛。
何况就算他不说,依着李羡鱼的性子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裴湛他俩胡来。